52歌赋>国学名著>毛诗讲义

毛诗讲义·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三

毛诗讲义 诗

提要

【臣】等谨案毛诗讲义十二卷宋林岊撰岊字仲山古田人绍熈元年特奏名嘉定间尝守全州宋史不为立而福建通志称其在郡九年颇多惠政重建清湘书院与诸生讲学勉敦实行郡人祀之柳宗元庙则亦循吏也是编皆其讲论毛诗之语观其体例葢在郡时所讲授而门人録之成帙者大都取毛郑而折衷其异同虽范围不出古人然融防贯通要无枝言曲説之病当光宁之际废序之説方盛岊独力阐古义以诏后生亦可谓笃信谨守者矣宋史艺文志马端临经籍考及文渊阁书目载此书皆作五卷自明初以来久无本故朱彞尊经义考以为已佚今从永乐大典各韵所载次第彚辑用存其槩永乐大典所原佚者则亦阙焉因篇帙稍繁谨为一十二卷不复如其旧目云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一 宋 林岊 撰

周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关关和声也窈窕贞静幽闲也雎鸠雕鹗之挚而有别之禽也其在河水中洲关关然和鸣以比贞静幽闲之淑女有别而且和乐也如此淑女信可为王者之好逑匹也参差荇菜左右流之者谓和而率下也祭亦多品荇其最微举小见大后妃率三夫人九嫔共菹参差之荇左右助求之可见备物备官人皆爱助之诗人盖思如此之人居如此之职也故曰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寐寝也寤觉也求之不得则寤寐而思服服亦思也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言寝觉而不安意有所向也所谓哀窈窕思贤才也参差荇菜左右采之者亦思有如此之人居如此之职也故曰窈窕淑女琴瑟友之谓后妃之贤宜以琴瑟之和声亲友之也采取也芼择而调和之也后妃之贤又宜以钟鼓之盛乐而乐之也所谓乐得淑女以配君子也此篇毛氏小序用数则字明风人之义极分晓不以为文王太姒最有意至郑氏则所笺差矣大抵此篇所言后妃之徳惟窈窕淑女四字夫贞静幽闲者内心也窈窕者徳容也所谓邪僻怠情不接于耳目不设于身体妇徳妇言妇容妇功古者后妃以此隂教教其六宫而助天子之阳徳非徳盛感深其何以当此职位也此所以为风之始而风天下正夫妇也别而和妇人之大徳古设乐待贤得之矣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汚我私薄澣我衣害澣害否归宁父母

葛之覃兮至服之无斁者此篇皆赋亦兴也桑之所织为丝而锦绮生焉麻之所缉为布而升数不齐焉女功勤矣美矣风人立义不取乎此独取葛言之葛者古人御暑之服女工之最精细且艰难者意谓富贵之人不知女工如此精细如此艰难服之于身未必贵重而易生厌斁朝更暮改百侈从生皆自厌斁之心始故丁宁之若曰彼葛之麤蔓延中谷葛生之春鸟鸣之朝从其萋萋至于莫莫勤乎女工者候其成熟刈而之乃以为絺乃以为绤其细且难不知涉厯几多工夫然后成此絺绤也为后妃者其当服之无斁矣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汚我私薄澣我衣曷澣曷否归宁父母者谓古者妇人居有图史行有环佩在家有姆训之咨既嫁有保傅之习皆师氏也后妃归其家不轻举动拳拳节俭告师氏以归取衣裳而澣濯私者濯之深而曰汚衣者濯之略而曰澣又曰何者宜澣乎何者不必濯乎推是心也信可以归安父母矣父母之心欲其子之富贵知礼长享安荣岂欲其忘本恃末为亡国败家之事哉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懐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懐 陟彼髙冈我马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首篇皆兴也卷耳苍耳也或备祭祀酒浆之用古之贤淑后妃内有进贤之志而无险诐私谒之心因卷耳而有感语其君子其辞若曰采采卷耳不盈倾筐则采之为难得矣嗟我君子懐思贤人寘之列位其亦每每念贤之难得如此乎二章又因罍觥而有感语其君子其辞若曰宫室之美堂皇之安尊俎之陈饮食之丰其亦有念臣下之勤劳奔走王事跋履山川而将何以劳勉之乎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者体臣下之意尔臣劳矣我姑酌彼金罍之酒庶其因是维以不永懐念其辛勤乎髙冈一章同意末章又言臣下之极其辛勤仆马俱病而觥罍未足劳之与之同其吁嗟念之深也房中乐歌大抵写出后妃贤淑美意自后世私谒险诐者言之不求富贵其外家则引进其纎佞害贤蠧国皆自言辞媚熟之日始淑女不然一饮一食之间恐其忘君之疾与贤之难得与人之劳苦其君子闻之岂尚溺于宴安而不知思体羣臣乎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比也木下曲曰樛南者取阳方木盛之地风人立义谓南有樛曲之木垂故葛藟得以累而蔓之荒奄而萦施之如后妃以恩礼逮其众妾而众妾得尽其附事之意也后妃无嫉妒之心众妾有和谐之义若是则家齐内理多男之庆御之道莫不由此乐只君子福履绥安之矣大而成就之矣乐只喜悦之深也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比也诜诜薨薨众多也揖揖会聚也振振信厚也绳绳戒谨蛰蛰和集也此依毛注谓其多且贤也一曰振振振动绳绳继续蛰蛰聚积皆谓其多也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比也桃有华之盛者夭夭其少壮也灼灼华之盛也蕡实貌蓁蓁至盛也之子嫁子也于往也家室犹室家也嫁而宜家则一家之人亦尽以为宜也谓妇人之归无逾时者如桃之盛也孟子曰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男女淫奔则非正矣夫妻反目则多鳏寡矣

肃肃兔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赋也兔兔丁丁椓杙声椓兔之人而犹肃肃恭敬可见莫不好徳贤人众多矣纠纠武貌干扞也郑云干也城也皆以御难谓为盾为城扞城其民也赳赳武夫而可为公为侯扞城其民则又可见莫不好徳贤人众多矣莫贱于兔莫暴于武夫不忘恭敬堪共患难其岂无自来乎中逵九达之道中林无人之地其肃肃则一此化之所感也好仇和好仇怨腹心制断腹心赳赳武夫而又可为公为侯为天子好仇为公为侯为天子腹心之任此皆化之所感毛以为兔之人即中林之武夫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兴也托芣苢而言也采采非一采也芣苢车前宜懐妊所谓当道宜男草也薄辞也采取也有藏也掇拾也捋取也袺执袵也襭扱袵也观此采采之辞言之不足而永歌焉乐有子之情可知矣古人为诗之妙因一物起一意而终篇无杂辞则芣苢是也因数物起数意而终篇多凡例则鹤鸣是也又其命意深长措辞简易为之者无费辞诵之者有遗味韩文公所谓舂容乎大篇寂寥乎短章大篇舂容而未尝有余也短章寂寥而未尝不足也此篇与螽斯桃夭兔罝纯言其报也若樛木诗中总具先施后报之意盖言后妃能如樛木之垂则众妾有葛藟之累君子得福禄之安不可不颂也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比也南有木可以休息乔而上竦不可休矣亦犹汉上之游女不可求也贵者深宫固门贱者执筐行馌故容有游女汉与江皆可泳可方广而大永而长则不可泳而潜行方而筏济矣翘翘然错杂之薪言刈其楚谓欲采取其尤翘翘者言刈其蒌谓采取其草中之翘翘者以比求女者之情言秣其马又言欲于游女之归欣欣然愿为之执鞭若曰之子于归我其为秣马乎之子于归我其为秣驹乎六尺以上曰马五尺以上曰驹既而知女子不可求则曰汉之广不可泳矣江之永不可方矣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赪尾王室如燬虽则如燬父母孔迩

言妇人遵循彼汝水之坟涯水涯若坟故曰汝坟伐其木之条榦与其斩而复生者或躬其事或托之物未见君子惄如朝饥之思食既见君子知其已反不遗弃我而死亡于外其思则愈鲂鱼赪尾鱼劳尾赤言鱼尾赤如王室之猛烈而君子之勤于征役矣虽则如火君犹亲王室犹民之父母甚近而不可避也君天也父母亦天也天其可违乎此妇人闵其夫而勉之也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按此篇永乐大典失载】

召南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鹊之营巢冬架春成而鸠乃居之鸠不自营其巢而因鹊之成巢此比也比夫人之起家而配君子也之子于归夫人之未嫁也百两御之谓家人送之良人迎之车皆百乗象有百官之盛也以夫人仪物之盛配国君爵位之尊能如鸤鸠则有夫人之徳矣方有之也送也盈满也成成百两之礼也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 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还归

蘩皤蒿也于沼池沚渚采之助公侯祭祀之事荐之于豆山夹水曰涧宫庙也被首饰也僮僮竦敬也夙早也祁祁舒迟也还归去事有仪终始如一也祭事毕夫人释祭服而去髲髢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説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比也喓喓声也草虫常羊也趯趯跃也阜螽蠜也虫鸣螽跃有相从之义言大夫之妻一意以从大夫当如此也未见君子君子行役未归之时则忧心忡忡惙惙然而伤悲既见既遇我心降下悦服而夷平矣陟南山而采蕨薇未必躬升山林之险也感时物之变因蕨薇之生驾言采取以寓其思也

于以采苹南涧之濵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于以湘之维锜及釜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説

蔽芾小貌甘棠杜也翦去伐击也茇草舍也憩息也説舍也拜言拔也召伯聴讼偶憩此木之下爱其人思其木而为此诗也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谁谓防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厌浥湿也行道也岂不欲早夜行道乎畏其多露故已于行速召也狱者埆也囚证于埆核之处核实道理未定未决系之圜土不女从者终不弃礼而从强暴之男也畏露而不行畏礼而不妄动也谁谓女无家女犹汝也汝谓强暴之男也谁谓汝无求我之意乎汝有求为室家而不以正合之意我于疑似爰有狱讼之争虽讼狱而终不强暴之从此妇人女子之断以正也凡妇人女子之断以正亦恃乎讼之利见大人也雀角防牙疑似之意于其疑似谨微辨正此易之贞固也且夫见金夫不有躬则无攸利矣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则反常矣无攸利者无往而利也反常者反归乎常道也行露之女贞而不字以待反常者也非见金夫而不有躬者也

羔羊之皮素丝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羔羊之缝素丝五总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小曰羔大曰羊素白也紽数也古者素丝以英裘大夫羔裘以居公公门也委蛇行可从迹也郑云委曲自得之貌革犹皮也緎缝也缝杀之大小得其制总数也羔羊素丝不専主乎节俭乃大夫之常服节俭之风寓于此矣退食自公者入公门则惴惴只栗出则少舒矣然委蛇委蛇此乃心广体胖无愧无怍石氏家居常如上前齐桓下拜不违咫尺之义也正直之风寓乎此矣

殷其靁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靁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靁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闻靁声之殷殷在彼南山何此君子适居此复违此而莫敢遑暇休息居处乎闵其劳也以君子之信厚从于王事奉乎君命归哉归哉为臣之义未得归此劝以义也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维参与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嘒微貌三心五噣四时更见心在东方三月时噣在东方正月时参伐也留也小星随心噣参犹诸妾随夫人肃肃疾貌宵夜征行也寔是也自知其礼命不得上同也虽进御有时而不敢怨且觊也不敢僭且骄也衾被也裯襌被一曰牀帐也犹若也自知其不若盖尊卑之异宜也夫众妾之所以能自服于礼命者皆由夫人惠爱而引进之进之愈谦自服愈谨此所以为古者夫人齐家之盛也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比也亦兴也江之有汜有渚有沱大之有小也决而复入为汜水歧为渚小洲也沱江之别者彼江则有汜矣嫡则有媵矣江之为大汜之为小嫡之为尊媵之为卑虽勤劳其敢怨乎之子嫡也嫡之来归不以我而备数非不备数也无恩睦逮下之心焉犹不备也其后自悔而我以矣自悔而我处矣自悔而与我啸歌矣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懐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比也襛戎戎也唐棣栘也肃敬也雝和也言棣华之盛戎戎然犹王姬车服之美近于王后也王姬之在车其可不肃敬雝和乎而观王姬之车者又可不肃敬雝和乎桃李与唐棣同比平正也齐一也平王之孙下嫁齐侯之子缗纶也钓者以丝为纶比齐一诸侯之子乃可娶此平正之王之孙也孔氏以为武王之女下嫁齐侯姜氏或因此有诗要之为王姬立义也

彼茁者葭壹五豝于嗟乎驺虞 彼茁者蓬壹五豵于嗟乎驺虞

茁出也葭芦也蓬草名也豕牝曰豝虞人翼五豝以待君之一郑云战禽兽之命必战之者仁心之至豕生一嵗曰豵或云生三为豵于嗟乎乃可比驺虞矣夫人谨徳国君好仁而一国之人莫不兴仁也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羣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言泛然而流者是彼柏木之舟不以济渡而与众物俱泛流于水中以兴仁徳之人宜用辅佐今乃不用亦与小人并列于朝小人之用必乱也君子忧之儆儆不寐如有隠痛之疾此忧之深非有酒遨游所可释也我心匪鉴不可以茹者鉴可度形而我心匪鉴不能尽度小人之情状谓有兄弟同姓之亲同僚之好可以据依而不知其不可薄言往愬反逢彼之怒耳我心匪石石则可转我心匪席席则可卷仁人所守心正意坚岂枉道以从时威仪富而闲习不可选择而简去也忧心悄悄忧国而已见愠于羣小为谗诬以病我又从而侮我我静言思之寤觉之间拊心摽手国与身俱忧也居诸语助日兮月兮胡侵微弱孟子曰不用贤则亡削何可得与如匪澣衣烦愦无容愦辱无照察也不能奋飞郁陶无所也仁人不遇于君犹不忍去厚之至也

緑兮衣兮緑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緑兮衣兮緑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緑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逺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逺于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逺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勗寡人

燕燕也其羽差池其鸣上下庄姜感所见以兴言燕犹羣匹而戴妫离羣也归归宗也妇人送迎不出门今于郊外之野情不能已也此留彼去稍稍更逺瞻望不复能及故念之泣涕飞而上曰颉飞而下曰颃伫立久立亦送也陈在卫南仲戴妫字也任者如周礼之任恤以恩相亲塞实渊深也允塞广渊圣贤之至徳诗人美卫文公与庄姜送戴妫皆以是言也温和而且惠顺始终如一善谨其身此美戴妫之辞也州吁立而戴妫归可谓能谨其身矣先君之思以勉寡人此称其美而求教戒之辞也庄姜非不能归齐也为先君之故义不可也故因戴妫之归而自勉以是与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徳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毛曰日乎月乎照临下土郑曰国君夫人当同徳齐意以治国乃如之人谓庄公也逝语辞不以古夫妇之道处我亦谓庄公也何能有定宁不我顾二句谓州吁也冒覆也不及我以相好也先君如此州吁胡能有定乎日始月盛皆出东方无良徳音谓庄公也胡能有定俾我可忘其忧伤乎人之忧患疾痛未有不呼天呼父母者报我不述不循道也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 曀曀其隂虺虺其靁寤言不寐愿言则懐

暴疾也笑侮之也戏谑不敬使我中心悼伤也霾雨土也惠然肯来时有顺心也莫往莫来终不顺也悠悠我思母道也可谓温柔敦厚矣隂而雨曰曀不日不旋日而又曀也跲也人体倦则伸志倦则欠欠防防跲居业反常隂曀曀暴若震雷我所以寤言不寐愿言则懐于中也母子之间感通本无间庄姜犹反覆懐思也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濶与子成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濶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镗击鼓声也踊跃用兵喜兵也或役土功于国或理城郭于漕我独从军南行欲为土国城漕不可得怨辞也孙子仲谓公孙文仲告宋曰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兵凶事也不与我归期忧心忡忡然有不还者有亡其马者于何居处于何丧马乎必于山林之下也契濶勤苦也郑云从军之士与其伍约死也生也相与处勤苦之中我与子成相説爱之恩志在相存救也执手与之约誓庶几俱免于难于嗟濶兮不我活兮言始欲死生勤苦共之今乃不得相依以生也洵逺也信伸也言逺去而不得伸其志也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凯风自南者言风自南方而来乐于长养而物亦乐其长养也吹彼难长之棘夭夭而盛以喻母氏之劳苦也吹棘而成薪则愈劳苦矣然亦非良材也喻母氏之圣善而我七子曾无一人令善足以安母心者曰有寒泉在于浚邑之下浸润之泽有益于浚有子七人均被母育犹斯泉也母氏可谓劳苦矣睍睆然黄鸟之色又好其声音有子七人曾莫能説其顔色顺其辞令以慰我母之心而使之犹不能安其室乎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懐矣自诒伊阻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逺曷云能来 百尔君子不知徳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因雉而有感言男女之怨思我之懐矣自遗伊阻是欲弃置其所思也伊语辞下上其音鸣声相应也诚矣君子思之实劳我心君子谓其夫家也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路云逺何时能来乎望之也百尔君子不知徳行者犹言岂不知徳行不忮害不多求何用不善乎泛告众人意在宣公也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弥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雝雝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腰匏可以济水匏尚有叶是未有霜而成实之时济渡之处又有深涉未可以渡遭时制宜如遇水深则厉浅则揭矣而冒焉者或不顾也弥深也济盈无不濡之理而涉者志于必进曰不濡軓【意音犯】鷕雌雉声也雉鸣求其牡喻夷姜也轨车辙从车从九龟美反軓车轼前从车从凢音犯由辀以上为軓由膝以上为涉以衣涉水为厉谓带以上韩诗至心曰厉説文厉字亦为砅履石渡水力智反又音例揭褰衣也雝雝鸣鴈鴈随阳昏礼纳采生用之六礼惟纳征用币余皆鴈旭日始出大昕之时自纳采至请期用昕亲迎用昏归妻使之来归于己谓请期也氷未泮正月中以前也古者秋冬成昏九月霜降逆女正月氷泮杀止霜降妇功成而嫁娶行氷泮农业起昏礼杀于此周礼中春夏小正二月皆为期尽蕃育之法谓男自二十至三十女自十五至二十皆得嫁娶男三十女二十为期尽蕃育仲春犹可行此章言有礼也招招舟子有济也人涉卬否卬须我友犹有所待此章言有义也

习习谷风以隂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徳音莫违及尔同死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逺伊迩薄送我畿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昏如兄如弟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昏不我屑以毋逝我梁毋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就其深兮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何有何亡黾勉求之凡民有丧匍匐救之 不我能慉反以我为讐既阻我徳贾用不售昔育恐育鞠及尔颠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 我有防蓄亦以御冬宴尔新昏以我御穷有洸有溃既诒我肄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习习焉和舒之东风以隂以雨隂阳和而雨其感也隂其成也雨黾勉与君子同心不宜有怒葑须也菲芴也采葑采菲无以根茎或不可食而弃之徳音莫违及尔以偕老奈何中弃我行道迟迟者中心念其有违不逺伊迩薄送我于门内无恩之甚谁谓荼菜之苦其甘如荠安尔新昏如兄如弟君子之毒已也有甚于荼泾浊渭清泾以渭浊渭未尝浊也渭之清自湜湜见底安尔新昏乃不以旧室为洁而与之也梁以障水笱承其空而取鱼毋逝我梁毋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此小弁古诗也而妇人诵之就其深矣方泭而舟船之就其浅矣或泳而或游之游浮水也泳潜行也何富何贫黾勉求之凡民冇丧匍匐救之则又不独助君子以恤其家之有无也匍手行匐伏地不我能养反我为讐既阻絶我之徳心犹贾物之不售昔长育于恐惧之时鞠穷之际及尔颠覆尽力不问众事难易既生既育家之成矣乃视我于毒螫我有美菜亦聚以御冬月乏无之时昔者以我御穷今安新昏我不防蓄若矣洸洸而武溃溃而怒既遗我劳苦之事于初矣今若此曾不念我之来息时也思其始见礼接之厚此诗逶迤委曲真能道其国俗乎情止乎礼义者也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毛以为中露泥中卫邑也式用微无也用此以处吾君而不为之驱除狄难是不有吾君也胡不归乎胡为乎中露乎胡不归乎胡为乎泥中乎

旄丘之葛兮何诞之节兮叔兮伯兮何多日也 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狐裘蒙戎匪车不东叔兮伯兮靡所与同 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旄丘之葛兮何诞之节兮言濶逺而不相亲以兴厯时之久物自微而大也前髙后下曰旄丘呼卫之羣臣曰叔兮伯兮怪其何多日而不我救也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盖黎侯久寓于卫黎之臣子望卫之与之且以之归也狐裘戎言衣裘敝而毛不理匪车不东叔伯不与同也琐兮尾兮之子流离如彼枭鹠之丑叔兮伯兮如盛服塞耳无所闻知也秦穆公送晋文以三千纪纲之仆古之与人者如此其周也邢迁如归卫国忘亡齐桓可谓能救患难识者犹讥之而况于卫乎

简兮简兮方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 左手执籥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懐于卫靡日不思娈彼诸姬聊与之谋 出宿于泲饮饯于祢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问我诸姑遂及伯姊 出宿于干饮饯于言载脂载舝还车言迈遄臻于卫不瑕有害 我思肥泉兹之永叹思须与漕我心悠悠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毖然泉水亦流于淇淇水出相州林虑县姬卫姓也泲祢地名祖而舍軷饮酒于其侧曰饯父之姊妹称姑先生曰姊思嫁时也嫁已逺家况父母终哉问姑姊托言与之谋也干言地名脂脂车之舝也舝设车之舝也车不驾则脱其轴头金回车言往疾至于卫不大有害也何为不可归哉归异出同流曰肥泉湏漕卫邑也知其不可是以驾言出游以舒我忧然亦未必出游皆寓言也

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且贫莫知我艰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讁我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然终窭且贫贫无以为礼莫有知我之艰苦者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安其无可奈何而归之命也国有王命役使之事不以之彼必来之我其他政事一切埤益于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讁我讁责也亦责我以独劳而贫困之意敦厚也郑云犹投掷也埤厚也遗加也摧者刺讥之言也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寒凉之风雨雪雱盛喻虐也有惠而好我者携手同行以归之耳其虚其邪尔雅为徐字言可虚徐也事急而可去矣喈疾貌霏甚貌赤狐黑乌聚之义也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説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姜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自其邪者而观之则此诗皆相悦慕之辞也自其正者而观之则此诗乃礼法之意也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泚鲜明弥弥盛貌燕安婉顺之求乃得不能俯者洒髙峻浼浼平地不鲜不善也不殄不絶嫉之之辞也鱼网鸿离所得非所求也戚施不能仰者

二子乗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乗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养养忧不知所定也不瑕有害言二子之不逺害也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二 宋 林岊 撰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舟在河中犹妇人之在夫家是其常处髧两髦之貌髦发至眉子事父母之饰内则子事父母总拂髦礼世子昧爽而朝亦栉纚笄总拂髦冠緌缨栉者栉髦纚韬发笄以簪约之又着总又拂髦振去尘而着之加冠又着緌缨又有端韠绅搢笏者端士服庶人以深衣端谓命士以上命士以上父子异宫崇敬也士冠礼皮弁笄爵弁笄注有笄者屈组为纮无笄者缨而结其绦然则此冠言緌缨无笄矣或纚而笄加冠也髧亦为紞髦亦为髳子生三月翦发为鬌两以夹囟男角女羁否则男左女右长大用发为髦以象之顺父母幼小之心既殡脱之玉藻亲没不髦纚色蟹反又色绮反仪匹矢誓靡无之至也特匹也韩诗曰直相当值也慝邪也谅信也

墙有茨不可埽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墙所以防非常茨蒺藜也郑曰中冓宫中所冓成未必是汉梁王共传应劭注材冓在堂之中顔云舍之交积材木处也襄除也详审也韩诗作字长恶长也读抽也去茨伤墙使人不欲埽也诵言丑国使人不欲道也取义在于不可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防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且之顔也展如之人兮之媛也能与君子偕老乃宜居尊位服盛服副后夫人首饰编发为之笄衡笄珈以玉加笄饰之最盛者郑曰如今步摇之上饰饰之所施有六不可知委委行可委曲踪迹佗佗徳平易山无不容河无不润韩诗云徳之美貌郑云行步有仪长大而美举动之貌如山如河然非徒佳丽美艳之谓内有其徳外形于貌也委于危反佗待何反郑説象服揄翟阙翟象鸟羽而画之三翟皆刻缯为翟雉之形揄音遇又为褕翟又为狄王后第二服曰褕狄侯伯夫人之服自防狄而下如王后焉毛云象服尊者所以为饰又于其翟注云羽饰衣也岂亦谓此与追师掌王后首服一曰副覆首也若汉步摇从王祭祀二曰编编列他发为之若假紒以告桑三曰次次第发长短鬄他发与己发相合为紒所谓髲鬄以见王也追师追衡笄为副之饰注王后衡笄皆以玉为之唯祭服有衡笄垂于副之两傍当耳其下以紞县瑱编次为之副及衡笄与珈饰惟后夫人有之所以别尊卑玼鲜盛貌翟雉也孙毓云羽施于旌旗盖则可施于衣裳附人身动则卷舒恐非可以羽饰发长而美且黑如云不用髲而自洁美髢徒帝反髲皮寄反编蒲典反紒音计追丁回反紞丁敢反髢一名髲卫庄公见已氏之妻发美使髠之以为吕姜髢是也玉瑱塞耳充耳琇莹是也象骨搔首所以摘发因以为饰佩其象揥是也瑱吐殿反揥敕帝反孔云瑱实如天审谛如帝祭服则徳当神明展衣则徳配君子目上广也晳面色白晳也且语辞展衣以丹縠为衣絺之靡者为绉精曰絺麄曰绤绉蹙蹙细靡者絺以葛为之是当暑绁去袢延蒸热之服展衣以覆彼绉絺之上此毛説也孙毓云袆衣赤褕翟青阙翟黑鞠衣黄展衣赤褖衣黑右行以为次袆衣象翚鸟褕翟象摇鸟郑司农云展白鞠黄褖黑康成云色如麴尘象桑叶始生月令三月荐鞠衣于先帝告桑事也阙赤防青袆展衣之里夏则里之以絺此以礼见于君及賔客之盛服也説文以瑳为玉色之鲜白展衣玉藻为襢字清者视清明也者眉上之美名因名眉目曰诗之美目兮曰好目眉眉之上眉之下皆曰目之上目之下皆曰清目上又为名毛云而顔角丰满淑善也媛君子之援助也展诚也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唐菜葑蔓菁沬卫邑纣都朝歌之地淇水名姜弋庸皆世族着姓也

鹑之奔奔鹊之彊彊人之无良我以为兄 鹊之彊彊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公子顽惠公之兄宣姜夫人也曰小君郑云奔奔彊彊言其居有常匹飞则相随之貌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焉臧 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説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

古者南面而治验中星以正时角亢氐房心尾箕东方星也举七宿之中星而言指心谓之星火举东方之次而言则夀星析木大火是也而大火为中次夏则中于南方十二次从可推矣井栁星张翼轸南方之星也举南宫朱鸟而言谓之星鸟而春则中于南方东苍龙西白虎北武可推矣奎娄胃毕觜参西方星也举七宿之中指其星而冬则中于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北方星也举七宿之中指其星虚而秋则中于南方然观星之法有昬中而兼言它方之旁宿者盖有一时之中有一月之中一时之中日短星以正仲冬是也一月之中十月半而定星中十一月初而壁星中是也月令曰仲冬之月昬东壁中此二中者皆于昬而中而奎娄胃毕觜参之中则或以昬或以夜或以夜半天气之运则然当参乎甲乙丙之夜通乎孟仲季之月以观之也定者营室也营室者水也左曰水昬正而栽北方之宿皆为水星十月夜之初昬水星有正中者尔非北方七宿皆正中盖指乎定也诗曰定之方中周语营室之中土功其始古人以此占土功之也定星昬中而正于是可以营制宫室天下为宫室者皆以营室中为正谓十月小雪时小雪者十月之中气也定之体与东壁相连而北方又近乎西方故秋宵之中者冬犹可以观其昬正也月令有昬中又有旦中昬旦之中不但指七宿或指他星或指旁宿惟尧典简明四时但各以七宿之中验之其精详则付之人以旦占星亦有二説月令旦中谓南方也左氏所谓龙见而雩乃是角亢氐房心尾箕苍龙之体夏之四月晨见东方夫苍龙之体仲夏之昬则中于南方而孟夏之晨又见于东方左氏又曰火见而致用是苍龙之体心为大火夏之九月又次角亢而晨见于东方而占者观之以致干翰之用古人于中夜星亦于晨旦星于南方星亦于东方星不可不知也定之方中犹云十月始中也毛以为昬正四方郑云与东壁连正四方是以四方解方字也举中星则有可正四方之理孔又云正四方而中取则视之以正其南因准极以正其北盖本毛公南视定北准极以正南北度日出日入以正东西之説也所谓揆之以日者孔之正义曰此度日出日入谓度其影也故公刘曰考于日影是也其术则匠人云水地以县置以县视以影为规识日出之影与日入之影昼参诸日中之影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注云于四角立植而县以水望其髙下髙下既定乃为位而平也贾曰四角四柱绳以正柱柱正去逺以水平之法望而知地髙下平髙就下乃于所平之地中央树八尺之臬于此柱之四角四中以八绳县正之绳皆附柱为正视之以其影以正四方也日出日入之影其端则东西正也贾曰以绳测景之两端又为规以识之者为其难审也自日出而画其影端以至日入既则为规测影两端之内规之规之交乃其审也贾曰以绳取景之两端一匝则逺近定东西审度两交之间中屈之以指臬则南北正也日中之影最短者也极星谓北辰也是揆日瞻星以正东西南北之事也如匠人注度日出日入之影不假于视定视极而东西南北皆知之此度日出入以知东西视定极以正南北者考工之文止言以正朝夕无正南北之语故规影之下别言考之极星是视极乃南北正矣但郑因屈横度之绳即可以知南北故细言之与此不为乖也朱氏曰植八尺之臬而度其日出入之景以正东西又参日中之景以正南北也贾疏周礼天官又云水平之法在地曰以绳县于上然后从旁以水望县即知地之髙下而平之又云置以县者既平得地欲正其东西南北之时先于中正一恐下不正先以县正之乃视以景谓于端向日出画之以至日入即得景为规识之规之交处东西正两交之间中屈之以指知南北又昼参日中之景夜考北极之星乃审其説尤明又疏匠人曰天文志夏日至立八尺之表大司徒日至之景尺有五寸在上临下最短本郑注日中之景最短者也然则匠人之臬所以平地正四方求一城一国之中而大司徒之土圭求天下地中之法欤贾疏尤详曰周公摄政四年欲求土中而营王城以土圭尺有五寸者度日景夏日至昼漏半表北得尺五寸景正与土圭等即地中其度日景之时置五表颍川阳城置一表为中中表南千里又一昼漏半得尺四寸为短中表北千里又一昼漏半得尺六寸为长中表东千里又一昼漏半中表景得正之时东表日已昳矣故云景夕多风中表西千里又一昼漏半中表景得正之时西表日未中仍得朝时之景故云景朝多隂不堪置都冬至夏至皆可度日冯相冬夏致日考工土圭尺有五寸以致日凡景一寸则地千里日景于地而差一寸颍川阳城地中而定洛者通在畿千里之内也武王迁九于洛欲取河洛之间形胜之所周岐镐在五岳之外欲均其政东行洛邑谋天子之居宫室通言也若别言之则宫为庙室为居室君子营宫室宗庙为先廏库为次居室为后诸侯盖为卫城其城文公于中营宫室也榛栗椅桐梓漆六木大栗小榛笾实余四木其长大可伐以为琴瑟言豫备也郭璞曰椅即楸也疏理白色而生子椅梓实而桐皮桐梧桐漆木有液黏黑可饰器物皆琴瑟之材也种用者于十年之后升彼漕虚地有故墟髙可登望左氏晋侯登有莘之墟望楚丘与堂邑测日景于山与京如既景乃冈是也丘者自然之髙京或人力成其大阜楚丘西有河东有济降观于桑察其地势宜蚕可以居民又加卜焉终焉信善僖三十一年又迁于帝丘诗盖言徙居之初人谋臧筮从也毛氏曰建国必卜之故建能命田能施命作器能铭使能造命升髙能赋师旅能誓山川能説郑音説又音述述读如遂丧纪能诔祭祀能语君子能此九者可谓有徳音可以为大夫灵善也灵雨既落命彼主驾之官明星而速驾舍于桑田劳劝农桑春务也匪直也人其操心诚实而渊深无所为而不成以马言之騋七尺以上者与其牝者有三千之富矣三千成数也左氏曰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乗晚年乃三百乗

蝃蝀在东莫之敢指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逺兄弟父母 乃如之人也懐昏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隂阳气之交映日而见日在东则虹见西方日在西则虹见东方隮者升也郑注眡祲十煇云隮虹也煇总谓日光气也隮日光气之一蝃蝀亦日光气故郑云然尝论云日西而东虹隂居阳位其可丑乎日东而虹西阳正隂从其所谓和乎女子不常在家有适人之时不能待时而自防以礼不丑于人不畏于天也国人之能诵此语其畏义而从化也可知矣

相防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防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防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疾恶不深则迁善不力此儆戒之辞也防卑汚可恶之物犹有皮齿体以全其形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素丝纰之良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之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孑孑特出之貌干之首有旄有羽旄牛尾也羽者夏翟之羽也有虞氏以为绥后世或染鸟羽曰夏采旄注于干九旗皆然言旄举其所注也言旟举其鸟隼曰旟见其龟蛇曰旐之类言旌则亦举其所注也九旗各建之车后言卫之臣子来就见贤者于浚之邑外又于其下邑又于其都城其好贤愈笃也素丝束帛也纰者织之疎组者织之密祝者织之成而断之良马四之五之六之者言其以是好贤礼之益加也贤者则曰彼姝美之臣子我何以予何以告语之乎其亦复之以善道或曰不必厚币良驷以为交卿大夫士之旄旌与其辔乗逺就郊坰而约之贤固已心乐之矣

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逺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懐亦各有行许人尤之众穉且狂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言则驰则驱归吊卫侯驱马悠悠曰至于漕乎此所欲也今徒有大夫之跋涉我心则忧矣许人不以我归为善则我终不能旋反旋济于卫矣视尔用心未善我思不能逺絶閟闭也夫人之所谓善许人之所谓未善也许人之所谓未善礼义之所谓善也其言虽不满于许人其心则从于义矣升彼偏髙之丘采蝱以疗郁结之疾女子善懐亦各有行言我之思归为宗国也许人尤之以为未善其幼穉乎其狂惑乎不满之言辞也我行其野涉芃芃之麦而控告于大以为宗国援抑所愿也今许小国而不能救他有大而我无由躬控之谁所始而因谁所终而极乎大夫君子无我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是夫人决欲一往吊其宗国而谋之大也然宁畏义而不归当是时大莫如齐齐方图伯闻斯言也率诸侯以城卫其有感于载驰之义乎

瞻彼淇奥緑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緑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緑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如圭如璧寛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毛以淇水奥隈之地有緑有竹皆草也汉书淇园之竹则为美竹矣猗猗美盛青青茂盛如箦盛密匪文章貌考工记曰且其匪色必似鸣矣举竹以兴武公之文章也治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比其善学而自治也大学曰瑟僩恂栗赫喧威仪皆自修之实也终始言有匪君子此所以为文章之成也故曰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充耳天子以玉诸侯以石谓之瑱琇莹美石也皮弁玉合缝其中谓之綦天子五采玉十二诸侯玉用三采而璂饰七砾砾而处状如星也言服饰以见威仪亦自修之意也三章言如金之炼而精如圭璧之性有质成徳之事也寛洪裕绰开豁较车之两輢上出轼者毛氏曰重较卿士之车言称其服且称其车卿士者诸侯入为天子执政之称也善戏谑兮不为虐兮言虽戏谑而不为虐是能以礼自防矣虐者过甚之谓也

考槃在涧硕人之寛独寐寤言永矢弗谖 考槃在阿硕人之薖独寐寤歌永矢弗过 考槃在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言贤者成其槃乐于夹水之涧此硕人之寛绰而寐觉之间永陈不忘君也曲陵曰阿薖寛大也弗过念不得入君之朝也髙平曰陆轴槃桓不行从容自广之谓也弗告者直言其不得以善道告君也人有不得于君则怨怼其君者小人也其君之不用而念念不忘君者君子也孟子曰子虽然岂舍王哉王犹足用为善庄公闻此庶其幡然于心乎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説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葭菼揭掲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言庄姜仪表长丽俊好颀颀然硕大也毛曰衣锦尚褧襜为其文之着郑曰尚褧尚之以襌衣襌音丹褧字説文为檾枲属也夫人翟衣此言衣锦取其文也齐子卫妻得臣之妹邢侯之妻庄姜之姊妹也谭公与卫庄相谓为姊妹之夫也然则齐三女一适卫一适邢一适谭矣言其族姻之盛也手如荑之新生肤如脂之凝领如蛴螬之白齿如瓣螓首广颡而方蛾眉眉之自然也巧笑倩兮口辅之好也美目盼兮白黑分也容貌所宜亲也敖敖犹颀颀也舍于近郊四牡有壮朱幩者以朱纒马镳镳衔外铁也一曰扇汗一曰排沬朱以为饰镳镳而盛又以翟羽饰车且为茀蔽以朝国人乐庄姜之贤凡卫之大夫朝者皆早退无使君之劳倦以君夫人新为配耦也河水洋洋而盛大北流活活然所施鱼豁然大鱼网目大也鳣鲤也陆曰黄鱼长二三丈也鲔鮥也似鳣大曰王鲔小曰叔鲔盛貌葭芦菼薍揭揭而长庶姜盛饰庶士齐大夫送女者有朅武壮也郑曰此言齐地广饶士女佼好礼仪之备而君何为不答夫人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子无怒秋以为期 乗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説也女之耽兮不可説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嵗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徳 三嵗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蚩蚩质厚丘一成为顿丘复关望氓之来也卜蓍筮体兆卦之体上二章序奔诱之情下序困而自悔桑落喻色衰弃背不以礼义相求而以顔色相慕岂能久哉自我归尔以下怨其夫之见弃也帷裳妇人车爽差也靡室劳矣不以室家之事为劳也言既遂矣谓可终久无它乃至于见遇之寖薄兄弟知之其笑我乎我躬自悼伤也及汝偕老初心也老使我怨淇与隰犹有陂岸君子乃放恣其心不可恃乎我为童女未笄结发之时与女言笑晏晏而和柔信誓旦旦而恳恻奈何不念复其前言已焉哉不可奈何之辞也私奔者可以戒矣

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逺莫致之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 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芄兰之支叶言柔弱也觿以解结虽佩觿而君人之能非我所知言不称也毛谓容仪可观佩玉遂遂然垂其绅带悸悸然有节度郑谓佩容刀与瑞徳不称服韘以彄沓手指能射御则佩之甲长也鲁昭公知仪而不知礼识者讥之惠公之佩服近于有仪矣童子犹言有童心也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逺跂予望之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逺曾不崇朝

谁谓河广一苇可杭小船曰刀言欲渡则虽广可狭也谁谓宋逺足可以望见行不终朝可至然而不渡河者知其不可渡也不往宋者知其不可往也

伯兮朅兮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绥绥匹行絶水曰梁深可厉之旁曰厉裳以配衣带以束衣服也诗人托兴于狐之匹行谓国之男女曾无成其室家之礼举衣服之未备以言之所以刺时之不能行古者杀礼之义是上之人之过也

投我以木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木楙可食琼玉之美者一曰赤玉琚佩玉名琼瑶美玉一曰美石琼琚玉名孔子曰吾于木见苞苴之礼行木之投而琼琚之报寓言也匪报永好谦辞也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宗庙宫室之地也靡靡迟迟也摇摇忧无所愬也不知者谓我何求久留不去悠悠逺意尊之曰皇天元气广大曰昊仁覆闵下曰旻自上降鉴曰上据逺视天苍苍然曰苍尔雅春苍夏昊秋旻穗秀也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牛羊下括君子于役茍无饥渴

凿墙而栖曰埘鸡栖埘牛羊下牧地皆日夕之期也佸会也鸡栖于杙为桀括至也茍无饥渴忧其饥渴也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阳阳毛曰无所用其心簧笙也房谓房中之乐也君子俱在乐官之任其且乐此而已陶陶和乐貌翿纛也翳也谓羽舞也敖燕舞之位也贤者于下寮而不察所谓耳目所及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然世之人君或有用方正以从田猎用君子以备乐官曰吾以亲近之也而不知尊贤师善之道不如此以法家拂士之责自任者亦不当如此二者胥失也

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 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 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懐哉懐哉曷月予还归哉

激之水不流束薪言弱也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是王室之弱不能令诸侯而使周人逺戍也古者畿兵不轻出况东迁之始乎楚木也蒲草也

中谷有蓷暵其干矣有女仳离嘅其叹矣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 中谷有蓷暵其脩矣有女仳离条其歗矣条其歗矣遇人之不淑矣 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中谷之蓷始也干者而暵矣中也脩者而暵矣又终也湿者而暵矣言世道之寖衰也有女见弃于夫而离别嘅然而叹遇人之艰难条然而歗遇人之不善啜其泣矣何嗟及矣无所致其叹也咸恒之义岂可以安平而嘻嘻凶难而相弃哉司徒之教于是废矣周其衰乎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 有兔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 有兔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有兔爰爰乐也雉离于罗忧也郑云有所缓者有所聴纵也有所急者有所躁蹙也譬生之逢时与不逢时者我生之初庶几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庶几于寐而无吪动不见不闻哉罦覆车也造为也罿施罗车上曰罿庸用也无用见此聪闻也

緜緜葛藟在河之浒终逺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 緜緜葛藟在河之涘终逺兄弟谓他人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 緜緜葛藟在河之漘终逺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緜緜长不絶之葛藟在于河水之厓以河之润而能生也刺王之不能恩施九族耳逺其密亲而谓它人以为父终亦莫我顾耳此天下之至情也涘涯也漘水隒也鱼检反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嵗兮

葛为絺绤萧供祭祀艾疗疾采者积少成多君子之惧谗以为一日不见于君如三月三秋三嵗之久也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天子大夫之车行声槛槛由子男而入为大夫者毳衣衣缋裳绣皆有五色青者如菼鵻又作萑芦之初生也天子大夫四命其出封五命如子男之服郑云服毳冕以巡行国而聴讼子大夫也啍啍车迟貌璊者木之赤苗玉赪色如之生则异室死则同穴言正位乎内外而偕老以同归也指日以为誓此古者室家之常理也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其来施施 丘中有麻彼留子国彼留子国其来食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贻我佩玖

留大夫氏子嗟子国其字也丘中之有麻麦李实而贤者隠约乎其间周人之所思也将其来施施舒行之意来食不屑弃我也贻我佩玖石而次玉黑色者好我也

<经部,诗类,毛诗讲义>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三 宋 林岊 撰

缁衣之宜兮敝子又改为适子之馆还予授子之粲 缁衣之好敝予又改造适子之馆还予授子之粲 缁衣之蓆敝予又改作适子之馆还予授子之粲【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仲子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懐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仲子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懐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仲子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懐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无逾无折拒谏之言也岂敢爱甲兵城邑而不与父母诸兄国人之言皆可畏也亦拒谏之言也祭仲之谏见于左氏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适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夫国君之弟见疑于国君而国人方且説而归之此必败之道也

叔于田乗乗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襢裼暴虎献于公所叔无狃戒其伤女 叔于田乗乗黄两服上襄两骖鴈行叔在薮火烈具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纵送忌 叔于田乗乗鸨两服齐首两骖如手叔在薮火烈具阜叔马慢忌叔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

四马曰乗执辔如执组之为在内曰服在旁曰骖如舞者骖服和谐中节薮泽禽之府火烈而具举光也阜盛也焚而田也肉袒空手以搏虎也进于君国人爱之曰叔无狃习戒其伤汝手乎两服中央夹辕者上驾谓最良也鴈行与中服相次序忌语辞也善射良御骋马曰磬止马曰控矢曰纵从禽曰送骊白杂色曰鸨服齐首也骖如左右手也马迟希释覆矢之掤又弢其弓田事毕而闲暇皆国人乐之之辞也

清人在彭驷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翺翔 清人在消驷介麃麃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 清人在轴驷介陶陶左旋右抽中军作好

清人者髙克所帅众之邑人也彭卫之河上郑之郊也四马之甲旁旁而彊二矛酋矛夷矛备阙折重有英饰矛者南椘谓之鉇音蛇又曰鋋音蝉又曰鏦音错工反柄曰矜又曰防巨巾反消河上地乔韩诗作鷮毛曰重乔者累荷谓刻矛头为荷叶相重累也郑曰乔矛矜近上及室题所以县毛羽室矛头受刄处如剑削亦曰室题头也削音笑轴亦河上地也麃麃武貎陶陶驱驰之貎左旋以车言右抽以弓矢言中军为容好皆翫兵之谓也郑云御者在左习旋车车右抽刄也髙克自居中央为军之容好而已兵车之法居鼓下故御在左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舎命不渝 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之司直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之彦

如濡润泽也信正直且得为君之道是子舎命不变谓守死善道舎音赦豹饰縁以豹文孔甚也司主也晏鲜盛三英或如五总毛郑云三徳彦士之美称

遵大路掺执子之袪兮无我恶不寁故也 遵大路掺执子之手兮无我魗不寁好也

遵循也掺擥袪袂也寁速魗弃也无我恶不速故我无我魗不速好我故相亲相友之意也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眀星有烂翺翔弋凫与鴈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弋凫与鴈言缴射缴音灼昔之不善射者贤妇以为此章警其夫以视夜早起而射弋自言得禽当为加豆共肴也子谓夫也饮酒偕老琴瑟静好皆谓夫妇之平居和且敬也三章又言四方宾客贤者之来妇人相其夫以友贤若曰有知子而来者当取珩璜琚瑀冲牙之杂佩以赠之有知子而相为和顺者有知子而同好者当以问之报之郑云豫储杂佩虽无此物犹言之以致其厚意其若有之固行之又曰士大夫以君命出使主国之臣必以燕礼乐之助君之欢重异国宾客也此亦古人附见者

有女同车顔如舜华翺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顔如舜英翺翔佩玉彼美孟姜徳音不忘

亲迎壻御轮三周未必同车也舜木槿也佩有瑀琚所以纳间鸣玉而后行孟姜齐之长女都闲也徳音不忘甚言其美也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扶苏小木荷华扶渠其华菡蓞各得宜也子都世之美好者狂狡也且辞也桥松木也游龙红草也充徳之充也狡童有貎而无实

萚萚风其吹女叔伯倡予和女 萚萚风其漂女叔伯倡予要女【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彼狡童不与我言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 彼狡童不与我食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

我贤人也忧惧不遑餐不能息也

子恵思我褰裳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恵思我褰裳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子谓大国也溱洧水名褰裳谓大国之来

子之丰俟我乎巷悔予不送 子之昌俟我乎堂悔予不 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叔伯驾予与行 裳锦褧裳衣锦褧衣叔伯驾予与归丰丰满昌盛壮不能行亲迎之礼而俟我于其家之堂巷乃悔予之不送不行乎锦衣锦裳皆以襌縠上加为其文之太着妇人之备饰如此而壻不亲迎则不徃故曰叔伯苟驾车迎已则予行矣予与归矣

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逺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墠除地町町者茹藘茅搜室迩人逺此相奔之辞也栗人所防食而甘践履也岂不尔思子不我就亦相奔之辞也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夷説也瘳愈也愈其忧思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达在城阙一日不见如三月

衿青领也佩玉佩也父母在衣纯以青士佩瓀珉而青组绶学者于学校不修之时而犹思丽泽之兊毛曰嗣习也古者教以诗乐诵之歌之之舞之挑达徃来遨逰之貎乗城可以见阙一日不见如三月思之深也毛云礼乐不可一日而废

之水不流束楚终鲜兄弟维予与女无信人之言人实迋女 之水不流束薪终鲜兄弟维予二人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

为此诗者同姓之臣故曰维予与女维予二人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野有蔓草零露漙有美一人清婉邂逅相遇适我愿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邂逅相遇与子偕臧【按二篇永乐大典存不载林氏讲义文】

溱与洧方涣涣士与女方秉蕑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徃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徃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谑赠之以勺乐

涣涣春水盛浏深貎蕑兰也訏寛也勺药香草殷众也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东方眀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眀月出之光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防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齐古少昊之世爽鸠氏之墟鹰鸷名官为氏司冦也其如鸟氏为商之祖欤然则毛云燕至而祠郑云吞燕卵而生以此解天命鸟四字皆未必然抑燕至而祠亦古春分之礼欤燕以春分而至春分而名官其人则为商之祖因春分而祀髙禖其礼则为帝王之常欤爽鸠之地后有季蒯逢伯陵薄姑而后太公因之管蔡商奄四国叛周薄姑氏与四国同为乱成王灭之以封齐是齐于成王之世乃得薄姑之地薄姑临淄非一邑举其国境所及薄姑者诸侯之号其人居齐地因号其地为薄姑武王封太公于营丘营丘临淄一也齐之营丘淄水过其南及东其后胡公迁薄姑献公又迁营丘宣王时有山甫城齐事曰诸侯廹隘则王者迁其邑而定其居齐禹贡青州岱山之隂潍淄之野太公为王官之伯康王之初丁公吕伋为虎贲氏郑云嗣位于王官非必为太师谓在王朝耳五世哀公荒淫怠慢史记云纪侯譛之周懿王亨哀公懿王时有变风齐鸡鸣其首也自哀至襄公八世着与东方之日东方未眀未知何君之诗贤妃贞女者论其配夫曰贤妃论其行事曰贞女毛曰鸡鸣而夫人起朝盈而君起东方眀则夫人纚筓而朝朝已昌盛则君聴朝以蝇声为鸡鸣以月之光为东方之眀皆贤妃贞女夙兴警戒之辞也虫飞薨薨即苍蝇之鸣于东方且眀之时贤妃之意若曰卧而同梦固所乐也防于朝者且思归矣无庶予与子之憎乎予夫人自谓子夫人谓其君也古者卿大夫朝防于君朝聴政退而治其家事春秋之君有酣饮于壑谷而羣臣之朝布路而散者此已事之眀验君当夙兴以视朝然后羣臣动息进止有其常节而聴政治事各不失其时欤书夫人御于君所之礼云太师奏鸡鸣于阶下夫人鸣玉佩于房中吿去鸡鸣待太师吿御之正法夫人欲相警戒不必待吿方起列女鲁师氏之母齐姜戒其女云平旦纚筓而朝则有君臣之严荘二十四年公羊何休注其言亦同纚縚髪广充幅长六尺筓簮也特牲馈食士昏礼皆云纚筓绡衣绮属其缯本名曰绡染以黒郑意夫人以展衣见君褖衣御君首服次燕居则纚筓总与王后同非有经典明文与毛异也

子之还遭我乎峱之间并驱从两肩揖我谓我儇 子之茂遭我乎峱之道并驱从两牡揖我谓我好 子之昌遭我乎峱之阳并驱从两狼揖我谓我臧

子之便防还然值我峱山之间并行驱马从逐两肩兽又揖耦我谓我甚儇利我呼子还子揖我还报荅相誉也茂好昌盛臧善也七月曰献豜于公肩是大兽三岁曰肩牡貛牝狠其子獥絶有力者名迅膏可煎曰臅膏皮可裘曰君右虎裘左狼裘

俟我于着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充耳以素丝为之紞其末饰之以琼华为瑱尊者用金卑者玉杂或用象瑱门屏之间谓之宁人君视朝所宁立处着与宁音义同壻亲迎女家主人揖入宾执鴈至庙门三揖三让主人升西面宾升北面奠鴈再拜女立于房中南面壻于堂上待之拜受即降出妇从降至西阶主人不降送是受女于堂也妇至夫家主人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悬瑱之绳用素鲁语敬姜亲织紞紞绳也以杂色举者举夫色之尊者言之耳天子诸侯五色卿大夫士三色此言见素取其韵句耳琼玉之美石华色有光华尚饰也就紞而加饰嫌人臣用玉故云美石色似琼

东方之日彼姝者子在我室在我室履我即东方之月彼姝者子在我闼在我闼我

姝然美好也闼门内也行也即就也

东方未眀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 东方未晞颠倒裳衣倒之颠之自公令之 折栁樊圃狂夫瞿瞿不能辰夜不夙则莫

朝之正法羣臣别色始入晞明之始升物见日光而露干樊藩也栁木柔脆圃菜园兼植果蓏挈壶氏以水火分日夜水为漏夜则火照漏刻冬则爨水而沸之漏刻之箭昼夜共百刻冬夏之间有长短太史立成法四十八箭是分日夜之事乾象诸歴唐贞观太史冬至昼四十五夜五十五夏至昼六十五夜三十五春秋分昼五十五半夜四十四半増减或九刻半或十刻半毎气之间加减刻数不可通而为率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懐止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又极止【按此萹永乐大典韵存不载林氏讲义】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逺人劳心忉忉 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逺人劳心怛怛 婉娈总角丱未防见突而弁

甫大也莠草也忉忉忧也准功治田谷乃可勤身修徳功乃可立童子婉然而少娈然而好总聚其髦以为两角丱然兮未冠弁者总角衿缨幼稚如此与别未防经时而更见之突然已加冠弁为成人冠礼始缁布次皮弁次爵弁三加冠喻君能善身修徳未防时而可以立功

卢令令其人美且仁 卢重环其人美且鬈 卢重鋂其人美且偲

卢犬其环铃铃然有声重环子母环大环贯小者鋂一环贯二犬有田犬守犬战国防韩国卢天下骏犬东郭逡海内狡兎韩卢逐东郭绕山三越冈五兎极犬疲卢田犬也环在犬颔下如人冠缨故注云缨环声言古之君美好且仁恩且多才且勇壮皆百姓乐之之辞与孟子吿齐王田猎同意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 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 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敝败之笱在于鱼梁其鱼乃鲂鳏之大鱼鳏大盈车其饵半豚古鲲鳏通用里革曰鱼禁鲲鲕鸟翼鷇卵郑又以为小鱼也夫人之徃独不可制其从者乎如云如雨言其多也鲂伊洛济颍有之细鳞鱼之美辽东梁水特肥而厚尢美语曰居就粮梁水鲂鱮似鲂厚而头大语曰鱼得鱮不如啗茹头尢大而肥者徐州曰鲢曰鳙幽州曰鸮□曰胡鳙唯唯鱼行相随出入不制

载驱薄薄簟茀朱鞹鲁道有荡齐子夕 四骊济济垂辔濔濔鲁道有荡齐子岂弟 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翺翔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逰敖

车声薄薄用方文竹簟以为车蔽曰茀在车后又有朱色之革为车之饰兽皮治去毛曰革鞹是革之别名皮革为本质其上又以翟羽为之饰文姜夕至旦来与公防而公就之也四骊物色之盛且济济而美垂辔濔濔而众齐子岂弟岂弟固为乐易以语文姜非美徳也郑曰犹夕读恺为闿悌为圛洪范稽疑论卜兆有五曰圛贾氏奏古文圛为悌圛明也夕侵夜也闿明侵明也汶水之上有都彭彭多貎翺翔彷徉也儦儦众貎

猗嗟昌颀而长抑若美目巧趋跄射则臧 猗嗟名美目清仪既成终日射侯不出正展我甥 猗嗟娈清婉舞则选射则贯四矢反以御乱

猗嗟叹辞猗心之不平嗟口之喑咀昌佼好也貎甚昌盛形状颀然而长抑然而美色者其额颡上广美目眉眉毛起也巧为趋步举动跄然射则大善孔子説文王之状黯然而黒颀然而长二章目上之名甚平博又有美目及目下之清亦美威仪容貎备足终日射侯其矢不出正之内此诚我齐侯之甥而人以为齐侯之子姊妹之子曰甥大射张皮侯设鹄宾射张布侯画正正以防为之大如鹄鹄以皮为之大如正侯长一丈八尺正长六尺长一丈四尺者正四尺六寸大半寸一丈者三尺三寸少半寸故曰论其长短则正居侯中三分之一论其广狭则正皆广二尺王六耦三侯乐以驺虞九节五正诸侯四耦二侯乐以貍首七节三正卿大夫三耦一侯乐以采苹五节二正士三耦豻侯乐以采蘩五节二正节者乐为射节也三侯者五正三正二正之侯也五正中朱次白次苍次黄三正损黄二正画以朱绿大侯九十弓糁七十弓豻五十弓量以貍歩弓下制长六尺弓有二寸以为侯中则九十弓者侯中广丈八尺也正者正也齐鲁名题肩鸟为正捷黠者娈壮好也三章容貎娈然而好清眉目之间婉然而美舞则齐于乐节射则中于正鹄毎当重射四矢皆反复其故处中其正鹄足以捍御四方之乱男子初生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仪礼大射初使二耦射之未释获射讫取矢复君君与卿大夫等射释获饮不中者讫君与卿大夫等又射取中于乐节注君子之于事始取茍能中课有功终用成法教化之渐也

纠纠屦可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 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纠纠然稀防之葛屦犹缭缭也夏用葛冬用皮皮屦以丝为饰少仪云国家靡币君子不屦丝屦夏屦犹用絺绤当暑也若行礼之服夏犹用皮朝祭屦舄各从其裳之色屦舄之饰有絇繶纯夏日所服之屦冬日犹谓可以履霜俭也掺掺女手未三月虽见舅姑未见宗庙亦未成妇裳者男子之下服妇人衣连裳其新来嫁谓可缝裳亦俭迫之意也要是裳防襋是衣领言妇人女子服其衣裳容貎安详审谛提提然至门之时不敢当夫之揖宛然而左辟之又佩其象骨之揥以为饰佩服之华非不美也惟其风俗俭啬人懐褊心是以刺之耳夫人君者贵于有徳以移风易俗魏地陿隘俗又机巧魏君当知其不可而以政教反之今不能而使民俗益复趋利且至于亡故国人刺之也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汾水之渐洳我采其莫以为菜之子之美则不可以尺寸量矣然非公路之所宜也桑可藚音续水蕮也公车主君之軞车庶子为之晋赵盾以庶子为公行主君兵车之行然则公路公行即一官也服防云軞车戎车之倅杜预云公行之官是也公族者主君同姓昭穆晋国公族之官适子为之掌君宗族赵盾以赵括为适逊之为公族成十八年晋荀防栾黡韩无忌为公族大夫使训卿之子弟恭俭孝悌是也

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謡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以行国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防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园桃之实可以为殽棘枣也园枣之实可以为食大夫指言忧之不得食也我歌且謡謡声消摇也不知我者谓我骄逸且责我曰彼人是哉子之歌謡何其为乎我心之忧其谁能知其谁知之我盖欲亦自止勿复思念之也下章大抵同意

陟彼岵兮瞻望父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 陟彼屺瞻望母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 陟彼冈兮瞻望兄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多草木曰岵无曰屺我行之时父戒曰嗟汝我子也汝从军行役在道之时当早起夜寐若至军中在部分行列之时尚谨之哉可来乃来无止军事而来有诛三章同意

十亩之闲桑者闲闲行与子还 十亩之外桑者泄泄行与子逝

十亩之间家人共采桑于其地男女无别闲闲徃来十亩之外地傍径路行非一家泄泄多人之貎还者相呼而共归逝者相呼而共徃古者农田百亩遂人夫一防百亩司马法亩百为夫周礼上地家百亩中地家二百亩下地家三百亩又六遂上地有菜五十亩其废易相通皆二百亩也孟子曰五亩之宅植下以桑汉志田中不得有植妨五谷此言大法耳从民所便田或有桑一夫百亩今此十亩未必即然举其陿隘耳

坎坎伐檀寘之河之干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彼君子不素餐 坎坎伐辐寘之河之侧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彼君子不素食 坎坎伐轮寘之河之漘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彼君子不素飧坎坎伐檀为轮辐置之河涯待河水清澄且有波涟漪然风行吹水成文曰涟猗辞也涟直沦水波之异涟澜同义大波为澜小波为沦直波为径澜涣澜沦蕴沦径径涏也襄八年左俟河之清人夀防何易纬王者太平嘉瑞之出则河水先清防者民居之名夫一廛曰百畞与市廛之征居宅同名郑云廛民居区里居也要之古者市则任其商贾之廛而不征其物乎宅则悉与民居而不任以市廛之赋乎貈子曰貆雌名乃刀反江东通呼貉为宵田为獠夜猎载鑪照管子曰獠猎毕弋獠猎别名也冬猎曰狩狩亦通名又火田亦为狩孙炎曰放火烧草守其下风也毛云万万曰亿三岁曰特三百亿禾秉之数也古法十万为亿方者为仓圎者为囷熟食曰飧水浇饭亦曰飧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徳逝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苖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硕大也一曰鼫鼠五技鼠能飞不能上屋能防不能渡谷能縁不能穷木能走不能先人能穴不能覆身河东大鼠能人立或曰雀鼠去汝者我徃之他国去汝国也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大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 蟋蟀在堂役车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无已大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瞿瞿休休皆顾礼节之俭也蹶蹶敏也蟋蟀蛬蜻蛚也趋织也王孙也语曰趋织鸣嬾妇惊九月在戸十月在堂入我床下矣聿遂也除去也康乐也职主也荒大也役车方箱可载任以供役

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 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内弗洒弗埽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 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枢刺榆娄亦曵也走马曰驰防马曰驱愉乐也栲山樗杻檍语曰櫄樗栲漆相似如一陆玑云吴人以山樗叶为茗檍枝叶茂好二月中叶防华如练而细蘂正白盖树官园多植之名曰万岁取名于亿万材可为弓弩干也洒以水洒地而埽之考击也

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云何其忧 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吿人

激之水波流力弱也凿凿白石坚眀也以素为衣丹朱为縁绡绣为领鲁诗以绡为绮属上刺绣文诸侯之中衣也国人欲造此以从桓叔尔雅黼领曰襮绣刺黼文以褗领也中衣祭服之里衣如深衣连衣裳而纯之郊特牲曰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也鹄亦曲沃邑也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逺条且 椒聊之实蕃衍盈匊彼其之子硕大且笃椒聊且逺条且

聊语助也椒之丛生实大者名为檓蜀茶吴茗或皆合煮其叶以为香榝茱萸也实捄也蕃衍盈升盈掬言其多也彼其之子谓桓叔也硕大无朋谓得国也其大无朋可比也桓叔阻邑不臣以孽倾宗与潘父比杀昭公而求入焉条枝长也且语辞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子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子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戸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子如此粲者何

毛以为婚之月自季秋尽于孟春三十之男二十之女乃得以仲春行嫁此三章皆举正时也参白虎宿三星在天十月始见东方在东南隅十一月十二月正中直戸正月月令孟春之月昬参中纒绵束薪而有所见遽然而叹曰今此何月之夕而得见良人乎子兮子当如此良人何妻谓夫为良人言不可奈何矣粲三女亦众女之美称周语宻康公防于泾三女奔之母曰女三为粲大夫一妻二妾此男谓女举其众美之辞也郑以三星为心心火星也又以仲春为婚之正时皆异义郑谓二月之昬火星未见之时当嫁娶见则晚矣三月末四月中昬而火星始见东方四月末五月中则在隅五月末六月中则心直戸月令季夏之月昬火中心三星中独眀天王前后子属有尊卑夫妇父子之二月日体在戌斗建卯初昬之时心星在于卯上二月之防合于卯宿故称合宿昭十七年左氏火出于夏为三月商为四月周为五月以三月为五月心之始见东方自三月则然矣凡取星辰多取昬旦之见为此以未出见为心为眀堂火为大辰三月昬时心见辰上使出火九月黄昬心伏戌上使纳火司爟职哀十二年左氏火伏蛰者毕此取已伏为也説苑鄂君与越人同舟越人拥楫而歌曰今夕何夕得与搴舟水流今日何日得与王子同舟邂逅即邂逅相遇之意毛公解説之貌解音蟹説音恱

有杕之杜其叶湑湑独行踽踽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有杕之杜其叶菁菁独行睘睘岂无他人不如我同姓嗟行之人胡不比焉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杕然特生之杜其叶湑湑然而盛足庇本根矣君与宗族乃不相比独行于国踽踽然无所亲昵岂无他人异姓之臣乎顾其恩亲不如我同父之人耳则又戒异姓之臣曰嗟夫汝君所与共行之人也汝何不辅君为政令焉君无同姓之辅而仗于汝胡不推佽而助之焉亲已见踈防犹兾助也释诂辅为俌佽古次字相推以次第助之睘睘亦独行无所依无所亲昵之貎杜子有赤白白者甘棠酢滑美赤棠子涩而酢无味语曰澁如杜木理韧可为弓干

羔裘豹袪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羔裘豹褎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

羔皮为裘豹皮为袪袂可回肘二尺二寸之节袪尺二寸袂口也居居究究恶也北风擕手同行硕鼠适彼乐国此则念其恩好不忍归他人之国其情笃如此然深指曲沃以戒之也褏亦为褎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粱父母何甞悠悠苍天其有常

肃肃声也鸨连蹄不树止喻不得所也王家之事无不攻致尽力为之既无黍稷我之父母当为何所依怙乎悠悠乎逺者苍苍之上天何时乎俾我得其所免此征役之苦穷则反本困则吿天物丛生曰苞齐人名曰稹丛致也根相廹迮梱致貎栩杼也柞也栎也其子皂斗其殻为汁可染皂京洛言杼汁昭元年左氏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不坚致不攻牢也不能者筋力疲极欲归而不能也行列也

岂曰无衣七不如子之衣安且吉 岂曰无衣六不如子之衣安且燠【按此萹永乐大典缺卷】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噬肯适我中心好之饮食之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噬肯来逰中心好之饮食之

杜生道左人所休息人不休息者由其特独生阴凉寡薄也噬逮也至也周曲也君子之人噬肯来于我国义之与比求则得之君当中心诚实好而求之何但饮食而已

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亾此谁与独处 生蒙棘蔹于域予美亾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锦衾烂予美亾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生于楚木蔹生于野中兴妇人生于父母而外成于夫家也我所美之人亾谁与居乎妇人之怨也礼夫不在敛枕箧衾席韣而藏之

采苓米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茍亦无信舎旃舎旃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人之为言茍亦无与舎旃舎旃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茍亦无从舎旃舎旃

茍亦无然人之为言胡得焉

苓大苦首阳河曲之内苦苦菜荼也生山田及泽中得霜甜肥而美所谓堇荼如饴内则濡豚包苦人之防言谤讪人欲使见贬退称荐人欲使见进用皆是也王肃诸本皆以为为伪舎而勿聴彼何得焉拒防之方也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亾有车众多其声邻邻有马众多其中有白颠戴星之马又始有侍御之臣欲见秦仲必先有寺人之官令请之周礼天官内小臣奄上士四人寺人王之正内五人齐有寺人貂晋有寺人披夏官天子有寺人掌内人及女官之戒令又有小臣掌命令诸侯寺人兼官内外阪上有漆木隰上有栗木既见秦仲并坐鼓瑟人皆愿立其朝故曰今我不乐过此以徃徒自使老后于宠禄无有得乐之时矣古者朝燕于寝大夫坐于上士立于下耋者七八十岁之称色如生铁也亾者谓亾此乐也古者内小臣寺人以备宫中命令与夫汛埽之职然在君左右谓之近习不可假之以权之以事齐寺人貂漏师于多鱼终有三孺之祸晋文公与寺人议以赵襄为原大夫识者讥之秦使寺人国人歌之其实初兴之时已隐亾国之证其后始皇用赵髙亾国君子以为阉官如乌喙毒药防不可委用也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舎防则获 逰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襄公乗一乗驷铁色之骊马既肥大又善良御人执其六辔在手不须控制之公之臣有能媚于上下之子从公而徃田狩骖马内辔纳之于觖故四马而在手惟六辔大叔于田如手马之进退如御者之手此言在手不假控制也文王四友予曰有防附能使防者亲附二章言田猎之时虞人奉是应时肥大之牡兽驱以待射公戒御者曰从左而逐之公乃自射舎放矢括则得其兽矣镞为首防为末家语孔子与子路论矢括而羽之镞而砺之矢末为括也佐车田仆驱逆之车逐禽由左礼之常法三章逰于北园四种之马既已闲习輶轻也调试轻车置辔于镳以试戎马既调和矣载始也又始试习猃与歇骄之田犬皆晓逹搏噬之事天子种马戎马齐马道马田马驽马诸侯无种戎长喙猃短喙歇骄乗车谓玉金象大戴保傅篇韩诗内鸾在衡和在轼此田车鸾在镳

小戎俴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阴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駵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俴驷孔羣厹矛鋈錞伐有苑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縢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徳音

先启行之车曰大戎后行曰小戎言卑小之戎车既浅短其收轸轸车前后两端之横木敛所载大车深八尺兵车四尺四寸故曰俴又有皮革五节束缚厯录此梁辀使有文章楘厯录之称也辀辕也梁辀上曲钩衡衡轭也辀从轸以前稍曲而上至衡居衡之上向下勾之衡横居辀下如屋梁焉又有防环在服马之背以贯骖之外辔自衡至轸系以皮一条当服马之外胁谓之胁驱以此皮止骖马之内入阴板之前又有皮为靷以白金灌沃靷环相续之处饰靷端也舆下三面材以板木横侧车前曰阴板垂辀上阴映此軓所以荫鋈也皮靷系阴板上为骖之引衡长六尺六寸止容二服骖不当衡横軓之前别有骖之二靷以引车也骖首不与服齐左射两軥注曰车轭又马颈即衡之下有二服也两靷絶是别有骖二靷也车上又有虎皮之茵蓐又是长毂之戎车大车之毂长尺半兵车之毂三尺二寸又驾骐馵之马骐青黒綦文后右足白曰馵其车马之备如此二章言兵车所驾四牡之马肥大而又善良御人执其六辔在手而已不假控制骐駵中服騧骊外骖骖两騑也有騑乃成驷身鬛俱赤为骍赤身黒鬛为駵骊铁骊黄马黒喙曰騧盾以木为之画龙合而载之以蔽车骖马内辔之末鋈金以为觼軜之于轼前煎白金饰皮为觼以纳物四马八辔皆言六辔者二辔则系之也马之有辔所以制马之左右令之随逐人意骖马欲入则偪于胁驱内辔不须牵挽故纳骖内辔系于轼前其系之处以白金为觼也三章俴薄金甲以被四马战马皆甲金厚则重此既得宜甚羣和矣三隅矛有三角鋭底曰鐏平底曰錞以白金为錞也绘画杂羽所饰之盾文章苑然而美干伐皆盾别名司兵掌五盾注干橹之属橹为大盾伐为中干防谓杂色虎皮为弓室马有金镂之膺执其膺掲膺胷也盖金饰带若唐娄胷巾车樊缨注如鞶带之鞶马犬带乃在腹之带此在胷之带也交二弓于韔中颠倒安置之防弓檠也弛则缚之于弓里备损伤以竹为之闭一名防绁系也一曰置弓防里以绳绁之弓人注绁弓防此义也绲縢以绳约弓纳之韔二弓备折壊孔曰以竹为闭置于弓隈然后以绳约之玉金辂以玉金饰车此兵车但金饰马之膺带耳玉金樊及缨以五采饰之革路樊缨以绦丝饰之此兵车马带用力多用金为膺饰取其坚牢铜铁亦金也既言车马备具又言兵甲矛盾备具如此故序曰国人矜之也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玉者所以比徳温润而泽仁也缜宻以栗知也防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孚尹旁逹信也郑云五徳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逹徳也记十徳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民以板为屋西戎亦板屋矣征伐不休妇人心中委曲念之二章言体性温然在敌人之邑方欲以何时为还期乎何为了然不来使我念之也三章言我念君子有寝有兴之劳体性厌然安静秩秩然有哲知其徳音逺闻如此善人乆供军役故闵念之谓吾君何不使之觌徳徒使之觌兵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蒹葭之草虽盛而未堪家用必待白露凝戾为霜戾燥也然后坚实中用八月九月霜降葭成苇可为曲薄充岁事葭之得霜犹国之得礼也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逆流而从之则道险且长顺流而从之则宛在水之中央望礼而未见之义也未已未晞皆言饱霜露也水草交曰湄湄水隒尔雅重甗曰隒隒是山岸湄水岸小洲曰渚小渚曰沚小沚曰坻不正相当出其左右皆迂回取与涘沚为韵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顔如渥丹其君也哉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夀考不忘

孔曰君当务崇眀徳无使不宜言其宜以戒其不宜条山椒亦曰槄山榎也梅楠也郭璞以为似杏实酢陆玑以为柟木理细致于豫樟终南山与上庸新城通多樟柟锦衣毛以为杂防衣也郑以为狐裘狐白裘上加锦衣为裼其上又加皮弁服玉藻注云君衣狐白素锦为衣覆之使可裼也袒而有衣曰裼必覆之者裘防也诗衣锦褧衣锦衣上复有衣郑以裼衣裘色狐白之上素锦为衣皮弁服白布为之玉藻又云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锦为裘之防衣非裼上之正服也诸侯在国视及受邻国之聘其皮弁服皆服麑裘在天子之朝廷服狐裘归国则不服之孔子荅曾子天子赐诸侯冕弁服于太庙归设奠服赐服此郑义也纪基也终南山道名毕其邉若堂之墙盖毕道之侧其崖如堂也周礼注黻皆在裳此言黻衣衣大名与绣裳异其文耳顔色容貎赭然如厚渍之丹其仪貎尊严如是其得人君之度也哉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鍼虎维此鍼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然而小者黄鸟也徃来止于棘木之上得所也奄息百夫之中特秀立雄俊者也桑扈交交犹佼佼飞而徃来貎子车为子舆字异义同诗或名或字取其韵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隰有六駮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鴥然而疾飞者晨风之鸟也郁积而茂盛者北林之木也木茂而鸟知归矣穆公未见君子则忧既见君子则乐如何康公忘我实多乎栎橡也有梂彚自里秦人谓柞栎其子房生为梂驳如白马黒尾倨牙食虎豹音如鼓倨曲也山有木隰有兽国有贤也陆玑梓榆皮青白驳荦遥视似驳马笺不然唐棣亦曰常棣檖赤罗山梨杨檖也一名鹿梨一名鼠梨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脩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脩我矛防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脩我甲兵与子偕行【按此萹永乐大典缺卷】

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乗黄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舅甥氏姓必异书通谓为舅氏舅之言旧尊长之称谓母昆弟也雍在渭南水北曰阳晋在秦东行必渡渭至于渭阳者东行送舅于咸阳之地地理志右扶风渭城县故咸阳也其地在渭水之北琼者玉之美名瑰是美石之名佩玉天子用纯诸侯玉石杂

于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毎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于我乎毎食四簋今也毎食不饱于嗟乎不承权舆【按此萹永乐大典缺卷】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巻四 宋 林岊 撰

子之汤宛丘之上洵有情而无望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子者谓国君也公羊百姓安子诸侯説子谓鲁隐公山有枢子有衣裳谓晋昭公子之游荡在宛丘之上信有淫情威仪无法无可观望毛谓宛丘四方髙中央下宛宛然郭璞中央隆峻状如一丘矣洵信也坎坎击鼓之声在于宛丘之下无间冬夏常持鹭鸟羽翳身而舞值持也鹭舂鉏头翅背有毛可为攡头上毛十数枚长尺余毵毵然楚威王时朱鹭合沓飞翔来舞旧有鼓吹朱鹭曲缶瓦器盎盆也离不鼓缶注艮爻位近丑丑上有弁星似缶又秦王鼓缶乐也坎樽酒簋贰用缶注云爻辰在丑丑上值斗可斟斗上建星似簋建星上有弁星似缶王人出防主国尊于簋副设酒以缶又为酒也比有孚盈缶注爻辰在未上值东井汲井用缶襄九年具绠缶又为汲水也孔氏曰缶可节乐若今击瓯又可盛水盛酒今瓦盆也翿亦为纛舞者所以自蔽翳鼓舞戱乐当有时节无复节度所以刺也

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 谷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 谷旦于逝越以鬷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榆白曰枌栩杼也子仲陈大夫氏礼以王父字为氏此人上祖必有字子仲者婆娑盘辟舞于枌栩之下男子弃其事业良辰美景歌舞淫佚见朝日善眀无隂云风雨可以相择而行乐耳彼南方之原氏有女国中之最上处可以从之也荘二十七年季友如陈原仲于逝者曰可以徃之所防之处矣或有绩其麻或假云有绩者以麻总而行鬷数绩麻之缕麻缕毎数一升用绳纪之我则视汝顔色之美如荍之华汝则遗我以一握之椒皆相恱之词也郑以鬷为总集盖取商颂鬷假为总集之意荍芘芣一名蚍衃葵也椒实芳物芬香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浅陋衡门之下犹可栖迟逰息喻人君不以国小则不兴治致政也泌者泉水涓流不已乃至广大洋洋观者可以忘饥亦取义于可以也孰谓国小不可以为政乎衡古横假借字门之深者有何塾堂宇此惟横木栖迟行歩之息泌亦为毖邶风毖彼泉水孙毓曰感激立志慷慨之喻齐伯夷之后主四岳周语作四岳赐姓曰姜宋契之后商之苖裔舜封契于商赐姓曰子

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彼美淑姬可与晤歌 东门之池可以沤纻彼美淑姬可与晤语 东门之池可以沤菅彼美淑姬可与晤言

池水可以沤柔麻可缉绩为衣服彼美善之贤姬实可与君对偶而歌以君淫昏思得贤女配之考工记防氏以涗水沤其丝楚人曰沤齐人曰涹乌禾反歌者歌诗陈善恶之事以感化人君君与之偶歌相感切相风化以为善也黄帝姓姬炎帝姓姜二姓之后子孙昌盛其家之女美者尢多成九年左氏引逸诗虽有姬姜无弃憔悴纻亦麻科生数十茎宿根在地中至春自生不岁种荆岁三收唐官园岁再刈刈便生剥以铁若竹挟之表厚皮自脱得其里韧如筋者曰徽纻南越纻布用此未沤为茅已沤为菅陆玑菅似茅柔韧宜为索沤乃善

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东门之杨其叶肺肺昏以为期明星晢晢

邶风士如归妻迨氷未泮荀卿书云霜降逆女氷泮杀止霜降九月氷泮二月也荀之意自九月至正月皆可为昏毛公亲事荀卿家语羣生闭藏乎阴为化育之始圣人以合男女穷天数霜降妇功成嫁娶者行氷泮农业起昏礼杀于此媒氏仲春之防毛谓男未三十女未二十者皆用秋冬昏三十之男二十之女许以仲春防耳郑不见家语不信荀卿以仲春为昏月氷泮为请期董仲舒曰圣人以男女阴阳其道同天道向秋冬而阴气来向春夏而阴气去故古人霜降始逆女氷泮而杀止与阴俱近而阳逺也士昬礼执烛前马亲迎以昏取阳徃阴来之义女留他色不肯行乃至大星煌煌然之时犹不至也牂牂肺肺盛貎

墓门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国人知之知而不已谁昔然矣 墓门有梅有鸮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讯之讯予不顾颠倒思予

墓道之间幽闲希覩行人之迹故有此棘斧可以开析而去之墓塜茔之地孝子所思慕之处茔谓之墓斯离也师傅辅相人君故云傅相昔乆逺也梅未谓恶木鸮集来鸣其声恶矣佗之体性自善由有恶师鸮亦名鵩与枭一名鸱非土枭也如鸠而緑入人家凶肉可羮臛及炙汉供御物各随其时唯鸮冬夏常施之以其美故也以有口吿之嫌使工歌之

防有鹊巢卭有防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 中唐有甓卭有防鹝谁侜予美心焉惕惕

防邑之中有鹊鸟之巢卭丘之上有美苕之草木多故鹊巢焉地美故苕生焉宣公信防故防人集焉陵苕生于下湿此生髙丘一曰翘饶旄丘之葛阿丘之蝱美草多生髙丘侜张幻惑欺诳人者唐是门内之路庙中路亦曰堂堂途堂下至门之径亦谓之陈堂之与陈庙庭之异名耳甓防甎也一曰瓴甋鹝小草有杂色似绶文

月出皎佼人僚舒窈纠劳心悄 月出皓佼人懰舒懮受劳心慅 月出照佼人燎舒夭绍劳心惨

月之初出其光皎焉而白佼好之人如月之色其形貎又僚然而好行止舒迟姿容又窈纠而美思之不见勤劳我心悄然而忧闷兮皆好色之词也余章同义悄悄愠也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 驾我乗马説于株野乗我乗驹朝食于株

株林夏氏之邑在国外从夏南者从夏氏子南之母也夏南者以氏配字夏氏者子南因其祖字子夏为夏氏既曰胡为乎株林又曰匪适株林反复言之疾之也驾一乗之马向夕而説舎于株林之野乗我一乗之驹早朝而食于株林之邑朝夕徃来可恶之甚也或曰并仪行父而疾之也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蕑有美一人硕大且巻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陂障也泽畔有障水之陂岸内有蒲荷荷指芙蕖之茎菡蓞指芙蕖之华女体柔弱如蒲顔色之美如荷伤如之何思之切也目涕鼻泗一时俱下滂沱然也芙蕖之茎亦曰茄其叶曰蕸其本曰藌白蒻在泥中者其华曰菡蓞其实曰莲其根曰藕其中曰的青皮裹白子于莲房中者也的中有青曰薏薏味苦的莲实薏中心也郭璞曰江东人呼荷华为芙蓉里语苦如薏樊光注尔雅引有蒲与茄兰是芬香之草悁悁犹悒悒也

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 羔裘翺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我心忧伤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

诸侯朝于路门外之朝曰内朝其服缁衣羔裘退适路寝聴大夫之政不易服是在朝在堂同服羔裘若依法设燕羣臣则亦朝服于寝羔裘冠用缁布衣以裼之裼衣之上其正服明亦缁色今桧君乃以为逰燕之服非宜矣逰燕之服不过用端深衣也狐裘者玉藻曰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论语有黄衣狐裘郑以既蜡息民而腊祭先祖五祀黄衣黄冠必用狐裘疑狐裘之当用于此而礼又有君子狐青裘豹褎司裘注以狐青为人功微麤者则黄者狐之本色而白裘青裘色之异要之狐裘之美而非可以朝者欤郑曰狐裘以朝是以祭服朝未必然也又解经者曰狐白裘唯在天子之朝亦未必然也桧君取其美洁而不顾礼文之常也大夫诵此以去之举微而知著矣岂不吾君之思乎心劳而忧忧而伤忉忉然劳之甚知国之亡也如膏润泽如脂膏也膏古报反日出有曜其光映日也悼者心神震动哀伤之至也桧者髙辛氏之火正祝融之后妘姓之左少皥氏有子曰重颛顼氏有子曰黎楚世家乃以重黎为一人非也又重为南正黎为北正实兼祝融故亦曰火正也又本出于髙阳氏颛顼命之厯髙辛氏也郑语祝融之后八姓已姓昆吾苏顾温莒也董姓鬷夷豢龙也彭姓彭祖豕韦诸稽也秃姓舟人也妘姓鄢桧路偪阳也曹姓邹莒也斟姓无后通楚为芊姓也唯妘姓桧者处祝融之墟其封域在古豫州外方之北荥波之南居溱洧之间武王封桧子爵诗谱疑其起于夷厉二王之时郑语史伯于幽王之世为桓公谋灭虢桧平王之初武公乃灭之也虢在荥阳桧在宻县北此风当附之新郑如魏附之晋邶鄘附之卫乃为是乎

庶见素冠棘人栾栾劳心慱慱 庶见素衣我心伤悲聊与子同归兮 庶见素韠我心蕴结聊与子如一

防必冠衣以布素者绢素也练而后素冠素衣韠者祥祭朝服素韠时人恩薄礼废不能终三年之防故诗人思见其练祥之衣冠裳韠而犹不忘哀者夫人急于哀则其貎栾栾而瘦瘠慱慱者诗人之忧劳也伤悲蕴结皆愿见之切也同归如一者爱慕之之深也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 隰有苌楚猗傩其华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家 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

铫弋之生猗傩柔顺夭少也沃沃壮佼也举草之柔见君之不能自立人孰不乐其君之有知识有室家而疾其淫恣不如其无之可乐也

匪风匪车偈顾瞻周道中心怛 匪风飘匪车嘌顾瞻周道中心吊 谁能亨鱼溉之釜鬵谁西归懐之好音

风非中律之风者回飘者车非安行之车偈偈者嘌嘌者顾瞻周道之盛夫岂其然中心所以怛吊兮而伤也谁能烹鱼我则为溉灌釜鬵助之也一曰大釜也一曰鼎大上小下若甑防曰甑也举而言也烹鱼烦则碎治民烦则散知烹鱼则知治民矣谁西归乎桧在周东思周西也我则懐之以好音爱之也懐归也郑云好音周之旧政令也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説

蜉蝣小虫朝生夕死一曰渠略粪中蝎虫楚楚整饰采采众多掘阅者初生掘地而出形容鲜阅又生羽翼白布衣如雪甚鲜洁也衣裳皆布而色白如雪惟深衣为然诸侯夕服深衣国将亡灭于我君之身当何所归处乎

彼候人何戈与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 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 维鹈在梁不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 荟蔚南山朝隮婉娈季女斯饥

君子为迎宾客之人或荷掲戈与祋在道路之上诸侯之制大夫五人今有三百赤芾是爱小人过度也夏官人上士六人下士十二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诸侯人之徒必少于天子曹之君子非为人之官长为其徒中之员耳环人掌执节导引使门闗无禁掌讶以礼送迎诏賛进止人荷戈兵防卫奸防职异异官也庐人戈秘六尺六寸殳寻四尺説文祋殳也桓二年衮冕黻珽芾是配冕之服易困卦九五困于赤芾祭祀所用也皮弁素韠韠之制下广二尺上一尺长三尺其颈五寸肩革带博二寸芾之形制同尊祭服则异其名祭服曰芾他服曰韠一命緼芾黝珩再命赤芾黝珩三命赤芾葱珩玉藻注此曰冕爵弁服之韠故曰芾韠也其芾字亦为韨韨蔽也亦为黻则左所载是也缊赤黄之间色所谓韎韦珩佩玉之珩黒谓之黝青谓之葱大夫以上皆服赤芾于法又得乗轩僖二十八年晋文公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乗轩者三百人也且曰献状鹈鹕也俗曰淘河羣飞入水食鱼喙长尺余直而广口中赤颔下胡大如数升囊小泽有鱼羣共杼水满其胡而弃之令水竭尽鱼陆地共食之南山能兴云者也荟蔚云升喻小人乗时之得志也季女未从人者也婉娈而好季女之斯饥喻君子洁齐者之困穷也

鸤鸠在桑其子七淑人君子其仪一其仪一心如结 鸤鸠在桑其子在梅淑人君子其带伊丝其带伊丝其弁伊骐 鸤鸠在桑其子在棘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 鸤鸠在桑其子在榛淑人君子正是国人正是国人胡不万年

母常在桑子自飞去言不移也七者其数梅棘所在之处均一养之得长大而处他木也如结者坚牢不散如物之裹结举其带弁徳称其服韦弁即戎冦弁从禽弁绖吊凶皮弁视朝及入朝色如骐马之文郑曰皮弁防五采玉璂注璂结也书四人骐弁执戈注青黒曰骐两存之带则维是丝为之天子素带朱里终辟诸侯素带终辟大夫素带辟垂士练带率下辟大夫以上大带用素丝又有杂带君朱緑大夫华士缁辟是杂色饰之也正是四国非为州牧不得为四国之长僖元年凡侯伯救患分灾讨罪诸侯之长侯伯也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忾我寤叹念彼周京 冽彼下泉浸彼苞萧忾我寤叹念彼京周 冽彼下泉浸彼苞蓍忾我寤叹念彼京师 芃芃黍苖阴雨膏之四国有王郇伯劳之

冽然而寒者下流之泉从上溜下出曰沃泉一曰县出也苞本也稂者莠也禾秀为穂不成崱嶷然谓之童梁一曰宿田翁独举浸稂举稂以见禾也萧蓍佳草也忾然我寤寐之中觉彼周室京师之明王周京周室所居之京师师众京大天子居也苖芃然而盛以阴雨膏泽之故四方之国有从王之事所以得治者郇国之侯为伯有恩徳劳来之也僖二十四年富辰曰毕原酆郇文之昭也定四年祝鮀説文王子唯曹为伯爵是郇伯非爵也凡诸侯有事二伯述职谓东西大伯分主一方各自述省其所职之诸侯也昭五年小有述职大有廵功服防云诸侯适天子曰述职谓六年一防王官之伯命事考绩述职也荘二十三年诸侯有王有王者谓朝聘天子也上有眀王下有贤伯诸侯以时朝聘善恶则有黜陟之义武王成王之时东西大伯有周公召公太公毕公则黍苖所谓召伯劳之是也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七月流火八月苇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逺猗彼女桑七月鸣防八月载绩载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萚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纉武功言私其豵献豣于公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牀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戸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夀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九月筑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穆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绹亟其乗屋其始播百谷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夀无疆

首章衣食之本也言七月火星流矣火心星也以夀星析木大火之次而言则大火中次也以角亢氐房心尾箕而言则心中星也六月之时火星昏中而人知暑极退矣七月之时火流而西人知寒至矣故思九月之霜降而授衣以御寒也尊者授卑贵者授贱幼者授老皆授也其于九月而授者自五阴之月以后至于六阴皆授衣时也一之日则一阳之日十一月也阳方复而阴未剥觱栗而风寒二之日则二阳之日十二月也阳旅升而阴泽腹栗而气寒无麻丝之衣无狐貉之褐何以卒此岁乎此豳人之勤于女功而不待教令也耜耒端之所施也畟畟良耜之利可以测土趾足也农之趋田力穑三阳之日正月也于徃而事耒耜四阳之日二月也举足而无不耕播矣同我妇子有嗿其馌思媚其妇有依其士田畯大夫之官出入阡陌者也甫田曰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畞田畯至喜攘其左右甞其防否以曾孙之綦贵犹有省耕设馈之勤田畯其敢不勤于劝相乎见馌而喜风雅凡三言之耕者亦曰吾大夫之喜非私喜也此豳人之勤于田事不待上之教令是风俗之成也二章再言流火授衣以下皆衣也当春日之始阳仓庚鸣矣女执深懿之筐遵循小径求穉桑以食始生之蚕及夫春日之迟迟舒缓采蘩蒿以燠蚕祁祁众多女心感物之化躬事之劳因时而叹且与豳之贵介公子躬率其民者同时而出同时而归也国之公子自君至于卿大夫之子也一曰归公子有逺父母之悲风俗之厚也八月苇则言隔岁之时覩流火而思授衣且于四阴之月预求苇以为曲薄及至次年月而取桑以食蚕迟日以阳言蚕月以阴言此谓三之日夏之三月也兼日月而言见阴阳之更代也条桑者先条理而后采之或取斧斨以伐逺者落其枝而采之也或猗束荑桑不待枝落束而采之也防伯劳也伯赵司至夏至来冬至去三阳之月七月闻其鸣而知其寒之与流火授衣同意防感阴而鸣于仲夏其声至秋而变必有辨者四阴之月丝事毕而麻事起古者女有同功共绩邻烛分光之事黒而有赤也朱深纁也祭服衣纁裳易黄裳元吉染春暴练夏纁秋染夏为公子裳郑云厚于其所贵者爱君之情也六阳之日为四月不以日言阳极阴至也葽草感阴而先秀蜩螗蝉蜕而飞鸣积而至于四阴之月为八月田禾可获阴气浸盛山林陨萚鸟兽氄毛又积而至一阳之日为十一月乃思取皮毛为丝麻之衣褐之用徃搏彼貉自为裘也取狐貍为公子裘献良裘也所谓狐白裘之爱君之情也因取裘而言田猎二阳之日为十二月君臣民庶习兵而俱出田农隙而讲武事缵继功事也一岁曰豵则私之三岁曰豜则献之爱君之情也公事毕治其私事以三虫而推之物之于寒由外渐居于内五月而斯螽摇动其股六月而莎鸡振迅其羽七月而蟋蟀在壁中者出居田野八月在堂宇之下九月在室戸之内十月入我之牀下虫既近人大寒至穹窒其室之孔穴熏鼠令其出窟塞北出之向墐涂荆竹所织之户豳人曰我之妇与子当此岁行改之时且入此室以安以处而少休一岁女功之劳乎仲冬阳始萌古人以为改岁之渐六月食郁及薁至万夀无疆此皆言食也郁薁果可生食葵菽待烹煮而食枣饴以甘之与夫冻醪防酒皆所以养老也老者安之孔子之言也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孟子之言也孔孟之言即风化之本也疆有瓜丘中有麻幡幡瓠叶俱落其实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瓜荼以为食樗木以为薪食我农夫老壮异食也九月则筑菜之圃以为蹂践禾稼之十月则纳于仓庾矣黍也稷也先熟之穋后熟之重麻也菽也麦也一岁所也豳人曰嗟乎我农夫稼之同登矣宜上入都邑而执其宫室之功役乎或公田或治私室昼则取茅夜则绞绳亟其治屋或于五畞之宅或于中田之庐其于来年初播百谷耕耘之事又新老幼分居野庐不可无所舎也二阳之日季冬固阴沍寒深山穷谷皆氷也阳虽渐进氷则凝之古人凿山谷泽腹之氷而不取春池易销之氷所以彻阴而导阳既凿之后其气上逹冲冲以和三阳之日孟春未用此氷也氷安在乎时盖纳藏于氷室也四阳之日在易九四刚而不中古人蚤为调燮之计出氷之阴以节时之阳献以羔祭以韭则又皆取阳气之而示其尊阳不徒尚阴所以宻寓抑之意盖仲春先用氷于寝庙至夏颁氷则毕赋矣先尊而后卑也九月霜降之初则知坚氷先有肃缩之义霜能成物亦能败物故之禾稼毕入于仓而刬涤洗浄无使有遗稼登涤之余置朋酒以为飨杀羔羊以为馔跻于学校行乡饮酒与夫党正正齿位之礼饮酒既乐举其觥之大者以夀豳之国君卿大夫祝其万夀无疆也笃公刘之诗曰既登廼依廼造于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或君燕其臣民或臣民献于君欢然有恩粲然有文皆可想见风化之成也耕耘播获之事二雅为常七月所举农家养老食壮纳禾乗屋纳氷劳飨之事其辞简而事备此所谓知稼穑之艰难闻小人之劳苦与无逸相表里皆为戒成王也周秦之所以异者其民俱务农桑而有知义不义之别也周人于一饮一食必进其耉老一衣一裘必献其君上且夫为此春酒以介眉夀羔羊朋酒跻彼公堂岂徒勤事于馌彼南畞乎我朱孔为公子裳献豜于公言私其豵岂徒勤念于无衣无褐乎以至采荼而甘贱者之食纳稼而亟公宫之役皆此义也若夫秦人父取耰锄而有徳色母取箕帚而有谇语抱哺其子而妇姑勃磎出赘出分而孝养不顾此何等风俗乎周之所以兴王而乆长秦之所以骤兴而忽亡者此也观其劝课农桑秦人未甞不加之意也诱三晋之民以耕而务本业者得爵赏逐末利者无纷华开通阡陌之道崇尚富积之家酾渠灌溉沃野富强可谓盛矣而无补于亡秦也若夫周人劝课农桑既有义以为本又因时而施宜自稷封邰至于公刘居豳千余年之风俗积累常如一日而周公能言之故七月一诗言衣兼衣食也先儒谓首章陈衣食之本自七月流火至入此室处皆言衣自六月食郁及薁至万夀无疆皆言食最为条理明白注疏诸家详且尽可以推不待赘説矣惟以义为利而不以利为利大异于秦此谷腹丝身者之不可不先明乎此也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

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周公以管蔡武庚及淮夷叛我周家其心爱防王室自托如护巢之禽托喻彼叛乱之人如鸱鸮之取子毁巢也今夫防巢之禽指鸱鸮而语之曰既取我子无毁我巢我之诚恩爱斯也我之诚勤劳斯也我之于稚子诚闵念斯也昔者及天尚晴剥彻桑根纒绵牖户以有此室汝其可毁之乎周公意谓周家创造之难亦犹此耳今女下民如三监淮夷乃敢侵侮王室乎则又托为护巢之鸟其言若曰予手撠挶予所捋取苕予所蓄积予口尽病谓予未有室家之故予羽谯谯而杀予尾翛翛而敝予室翘翘而危风雨且漂摇之予维鸣音哓哓而惧矣此皆危苦之辞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我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戸町畽鹿场熠燿宵行亦可畏也伊可懐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埽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仓庚于飞熠燿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我徂归士自言也其后有曰我征聿至者妇人呼其夫之言也我徂东山乆而不归我来自东又值零雨之我自东山而曰归我心常悲念在西之家室制彼裳衣庶其不为戎服而无事于行阵之衔枚乎蜎蜎桑虫众在桑野敦敦然征行之士独宿则亦在于车下而如彼野中之蠋矣果臝栝楼伊威委黍虫也蟏蛸长踦虫也鹿之迹町畽然熠燿萤火也郑云五物者家无人则然令人懐感虽非所畏使人懐思居者行者皆有懐也垤蚁塜阴雨出穴处鹳好水长鸣而喜行者于阴雨苦妇念之则叹于室洒扫穹穷窒塞之所我征夫今且至矣仓庚飞而毛羽鲜明亦如归士之还有妇人始嫁之者备黄白曰皇駵白曰驳之马其车服盛也九十其仪言多仪也缡妇人之袆也郭璞曰香缨也袆邪交络带系于体因名为緌系也母送女重结其所系着以申戒之示系属于人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言夫妇之情也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 既破我斧又缺我锜周公东征四国是吪哀我人斯亦孔之嘉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隋銎曰斧斨方钺斧也破斧缺斨烦我兵革之意也周公东征止诛其君之罪而正四国之民盖哀我民人之被诱其徳可谓大矣锜凿属吪化也嘉善也木属曰銶遒固也休美也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伐柯伐柯其则不逺我遘之子豆有践

伐柯须斧取妻须媒执柯伐柯其则不逺我欲见周公乎当以礼迎之而豆之必行列陈之也豆之盛王所自用而不戒司存以迎周公是睨而视之犹以为逺也

九罭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 鸿飞遵渚公归无所于女信处 鸿飞遵陆公归不复于女信宿 是以有衮衣无以我公归无使我心悲

鳟鲂大鱼处九罭之小言周公处非其地我见周公衮衣绣裳上公在外当迎之也鸿大鸟也飞而遵渚非其宜矣周公宜归而未得其所于女东山亦暂且宿耳遵陆亦言非其所也周公宜归而朝廷不亟复之于女东山亦暂宿耳卒章东山之人曰是以有衮衣应上衮衣绣裳之言也无以我公归无使我心悲应上公归不复于女信宿之言也所谓西人欲其归东人欲其留也托言与东山之人酬应而美刺之意然矣

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 狼疐其尾载跋其胡公孙硕肤徳音不瑕

狼之老者颔下垂胡进前则躐其胡退则跲其尾此如周公进退之难也古之逊字借孙字为之春秋昭二十五年言公孙于齐周公处进退之难而逊避之谦硕大肤美之徳常如一日王舄有三赤舄为上冕服之舄其下有白黒着服各有屦复下曰舄单下曰屦上公九命得服衮冕故屦赤舄所谓服称其徳瑕玉之有疵终始皆善如玉之无可瑕疵也

<经部,诗类,毛诗讲义>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五 宋 林岊 撰

小雅一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賔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賔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賔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賔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賔之心呦呦然鸣鹿相呼食野之苹草犹君有酒食召其臣下行燕享之礼致其羣臣而曰我有嘉賔亲且敬之也鼓其瑟而吹其笙以乐之吹笙之时鼔其笙中之簧又奉筐篚承币帛以将之葢以羣臣之爱我故我以此恩义示之列位也蒿可啖德音孔昭旅酬之时所语先王道德之音甚明以此示民民皆象之不偷薄于礼义而君子亦于是法则仿效之嘉賔之贤如是故我有美酒用之与燕饮以遨游也视古示字同芩牛马喜食之鼓瑟鼓琴和乐而且湛久以燕乐嘉賔之心乐其心则人斯尽其心焉诗中初无求报之意而序者推理之必然鹿鸣天子燕羣臣之诗仪礼诸侯燕礼卿大夫郷饮酒礼皆得笙歌小雅故鲁穆叔拜晋君工歌鹿鸣之三则曰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文王天子朝廷讽诵之雅而穆叔不拜晋君之歌是矣乃亦曰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不知太师许诸国得歌此耶抑诸侯之自僣耶当考

四牡騑騑周道倭迟岂不怀归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四牡騑騑啴啴骆马岂不怀归王事靡盬不遑启处翩翩者鵻载飞载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将父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将母驾彼四骆载骤骎骎岂不怀归是用作歌将母来谂言四牡之騑騑然行不止在周道而歴远普天之下皆周道非必岐周也岂不怀归王事无不当坚固者其心则伤悲矣怀归私靡盬公伤悲情思也骆马劳而喘息遑暇也啓跪处居也古者臣受君命舍币于祢乃行鵻夫不鸟也夫字一为鳺不方浮反又如字又为鴀同一名浮鸠翩翩飞下集于栩木枸檵之间王事无不当坚固也尔臣则不遑将母矣骎骎骤也尔臣岂不怀归乎终日思归而此日归矣我用是为此歌以劳之将母之情其来谂告于君也毛氏曰父兼尊亲之道郑氏曰人之思常思亲者再言将母亦其情也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 我马维驹六辔如濡载驰载驱周爰咨诹 我马维骐六辔如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 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 我马维骃六辔既均载驰载驱周爰咨询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旣平旣安且寜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旣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旣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按以上二萹永乐大典缺卷】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旣有肥羜以诸父宁适不来微我弗顾于粲洒埽陈馈八簋旣有肥牡以诸舅寜适不来微我有咎 伐木于阪酾酒有衍豆有践兄弟无远民之失德干糇以愆有酒湑我无酒酤我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暇矣饮此湑矣丁丁然伐木之声鸟鸣嘤嘤而惊惧出深迁髙求其友声而从之可以人而不如乎心诚求之神若听之终得如志而和平矣许许声也伐木义见上章二章三章引下文耳以筐曰酾以薮曰湑谓以筐酒也藇美貌有酒有羜醴馔之豊可不睦族乎天子尊同姓诸侯诸侯尊同姓大夫皆曰父异姓则曰舅君友其亲贤大夫友其宗族朋旧通曰舅父宁适召之而彼自不来无使谓我不顾念之也于美也粲鲜明天子八簋粲然已洒矣陈其黍稷矣谓为食礼咎过也衍美貌笾豆陈列兄弟父母之党亦朋友同侪者民尚以干糇之食愆过于人况天子之馔反可以致恨于兄弟乎不当远之也湑莤之也莤所六反缩酒也以茅泲之去其糟也酤一宿酒举此以见朋旧相求之恩义也有酒则泲莤之无酒则一宿而成之不计其有无也为我击鼓坎坎然为我兴舞蹲蹲然及我今之闲暇共饮此湑相乐矣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 天保定尔俾尔戬谷罄无不冝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寿无疆 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羣黎百姓徧为尔德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臣之祝其君曰天保定尔亦孔之坚俾尔信厚何福不开俾尔多益以无不庶又曰天保定尔俾尔福禄尽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远福汲汲然日且不足也则又曰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大陆如冈如大阜委积髙大也如水纵长莫不多也则又曰君之祭也吉善蠲洁以为酒食是用享献表其孝心春祠夏禴秋尝冬烝于先公后稷至诸于先王自大王至文王以下尸嘏主人传神之辞谓先君曰卜尔万寿无有疆界矣此葢言福禄寿三者之备而天相之祖宗亦相之也则又曰神之至矣遗尔多福民之质矣质实无伪日用饮食而已羣黎民也百姓百官族姓也徧为吾君之德则而象之此则民从之也则又祝之曰如月之上而就盈也如日之始出而就明也如南山之寿不亏也如松柏之枝叶常茂盛青青相承无衰落也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嵗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啓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歳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啓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旣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 昔我往矣杨栁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按此萹永乐大典缺卷】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斾斾忧心悄悄仆夫况瘁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啓居岂不懐归畏此简书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此劳归将而一章二章述始行之言若曰我出我车就马于牧地自天子所命我来矣召彼仆御之夫使之装载而往矣王事多难维其急矣我出我车于彼逺郊之牧地设旐者属之于干旐而建之彼鸟隼之旟与蛇之旐胡不斾斾乎斾斾旒垂貌帅既受命而忧仆夫兹益憔悴忧其马之不正诗人述其言而美其劳三章则又断之曰昔日文王之命南仲往城朔方出车彭彭其四马交龙之旂央央而鲜明南仲承西伯之命以西伯承商天子之命我城彼朔方也赫赫乎南仲哉玁狁之难于此而除今吾将率之劳亦如此也四章述既归之言曰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冻释王事多难不遑啓处岂不怀归畏此简书简书戒命也国有急则简书相告犇命救之五章述旣归之情曰草虫鸣阜螽跃而从之天性也未见君子则心忧旣见君子则心降此则国人属目室家望归之喻也则又断之曰赫赫南仲薄伐西戎如此也六章述旣归之功曰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繁祁祁之时而将士之归执其当讯问者其丑众者薄言还归则又断之曰赫赫南仲玁狁于夷夷平也

有杕之杜有睆其实王事靡盬继嗣我日日月阳止女心伤止征夫遑止 有杕之杜其叶萋萋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归止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檀车幝幝四牡痯痯征夫不远 匪载匪来忧心孔疚期逝不至而多为恤卜筮偕止防言近止征夫迩止

杕杜犹得蕃滋役夫劳苦不得尽其天性王事无不坚固我之行役继嗣其日十月为阳岁将改矣妇人思念其君子则忧伤矣征夫庶其遑暇而归止我心伤悲谓戍役之悲也女心悲止室家之悲也升北山而采杞托有事以望君子君子之勤于王事忧我父母役车幝幝而敝四牡痯痯而罢征夫之归其不远乎匪见其装载匪见其来归室家之心忧而甚病以期望之往而不至多为忧也卜之筮之防人占之合言于繇为近征夫之来当甚迩矣此序其男女之情也

鱼丽于羀鲿鲨君子有酒旨且多 鱼丽于羀鲂鳢君子有酒多且旨 鱼丽于羀鰋鲤君子有酒旨且有物其多矣维其嘉矣 物其旨矣维其偕矣 物其有矣维其时矣

丽歴也羀曲梁也寡妇之笱也鲿也鯋鮀也鳢鲖也鰋鮎也君子有酒旨絶句酒旨而鱼且多也物则不止鱼酒之谓多又嘉善旨又偕齐美又得其时可乐也

南陔

白华

华黍【按逸诗三萹永乐大典无林氏说】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賔式燕以乐 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 南有樛木甘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 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

南有嘉鱼江汉之间鱼大而众烝久也久如而以篧罩罩之喻人君之思迟贤者也君之有酒得贤者以为嘉賔式燕以乐未得而迟其来旣得而同其乐此乐与之诚也久如而以薄汕汕之亦喻也衎乐也南方有樛然下垂之木甘之草得上而累蔓之喻君子之下下贤者得往而归就之君之有酒其于嘉宾式燕而安之燕礼司正洗觯南面奠于中庭升东楹之东受命西阶上北面命卿大夫君曰以我安卿大夫皆对曰诺敢不安夫不之鸟慤谨一意于其所宿之木久如欲来翩翩飞集喻贤者之翔而后集也君之有酒其于嘉賔用燕而又燕亲之也思语辞大抵君臣之间惟有一诚以相感天下之贤所以乐为朝廷国用者以上之人有至诚亲待之意其所谓贤者美政美俗正身正君若诗书所载诸臣之言德不离口道不离身非此等人孰与共治乎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寿无期 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家之光乐只君子万寿无疆 南山有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巳 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德音是茂 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耇乐只君子保艾尔后台夫须莱草也山本髙矣以草木之盛而愈积其髙喻贤者之有益于家也故诗人发明王者乐得贤人之意一章曰乐只君子家之基言其功也乐只君子万寿无期欲其久存于斯世也桑杨李栲杻枸楰皆言草木可以增山之髙大也栲山樗也杻檍也枸枳枸楰鼠梓也眉寿黄耇德音保艾皆欲其寿而安安而久久而昌也贤之生世如周太公卫武公耆厐寿考如伊尹周公皆至耄老成其功业而尼父七十有三天斯文皆参天地之数此诗人所以冩乐贤之意而以久存者申言之不足尔

由庚

崇丘

由仪【按逸诗三萹永乐大典无林氏说】

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旣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 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考不 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冝兄冝弟令德寿岂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冲冲和鸾雝雝万福攸同

萧蒿也湑湑然萧上露貌蓼然长大者萧斯萧香物之微者天不以其防而不润也天之零露萧而蓼亦犹诸侯之旣见吾君我心输冩天子与之燕饮而载笑载语是以称德美使声誉常处天子瀼瀼蕃貌为为光言恩泽被及已也不爽不差也寿考不祝其君之好德寿考也泥泥沾濡也孔甚燕安岂弟乐易也冝兄冝弟如书兄弟方来之意令德寿岂亦祝其君之好德寿岂也浓浓厚貌旣见君子当有车马之赐辔首以皮革为之冲冲垂饰在轼曰和在镳曰鸾取其声也乘其赐车言反于国万福攸同之颂归之君而不敢専之已也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厌厌夜饮在宗载考 湛湛露斯在彼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德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

湛湛在物上者露也物得露柯叶低垂非见日之阳不得干而舒放露以润阳以晞皆物所资匪阳未遽晞欲阳也匪醉未遽归欲醉也王亲诸侯同姓异姓皆欲夜饮至醉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则亦匪日不晞矣言泽草也厌厌之饮在宗人则考而成异姓逊之则止也在彼棘则亦匪日不晞矣又言泽木也显明允信之诸侯醉酒饱德莫不令善是承君之欢不失其德也其桐其椅其实离离而垂则又喻乎乐易诸侯醉酒饱德莫不令善其威仪协陔夏之节如此二木之荣实是谓上尽其观下肃其仪也

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飨之 彤弓弨兮受言载之我有嘉宾中心喜之钟鼓既设一朝右之 彤弓弨兮受言櫜之我有嘉宾中心好之钟鼓既设一朝醻之

朱弓以讲德习射者弨弛貌尔雅以言为我天子之嘉赏诸侯以弨弛之朱弓之俾之受而藏之不惟之以弓而又飨之以礼我于诸侯待以嘉宾中心诚欲贶与之钟鼓既设一朝而大饮之载载以归也喜乐之右劝之櫜韬也好之醻报之左氏所载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然后有彤弓之诗所述先言贶以彤弓然后言一朝飨醻之乐郑以为既而飨孔以为未必设醴要之必有飨诗以彤弓命篇故先言后言飨也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我百朋 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

菁菁然萝蒿之盛在彼大陵之中君子能长育人材如阿之长莪菁菁然既见君子乐而且有威仪也中沚沚中也我心则喜喜亦乐也中陵陵中也古者货贝五贝为朋我百朋言得禄之多也杨木为舟泛泛于水载则也言舟者以沉浮言车者以轩轾舟之在水则沉则浮容与之意也既见君子我心则休休然也皆天下喜乐其君之词也所谓君子之乐育何以见之喻之陵沚有阿之盛喻之杨舟容与之意述其百朋与其接见无非君之乐育也大抵诗人寓深长之思序者推感召之自古者人君周旋于学之时甚多此其学中之歌乎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旣成我服我服旣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 四牡修广其大有颙薄伐玁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 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斾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啓行 戎车旣安如轾如轩四牡旣佶旣佶且闲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为宪 吉甫燕喜旣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饮御诸友炰鼈脍鲤侯谁在矣张仲孝友

六月栖栖而简阅戎车旣饬正矣四牡骙骙然载是戎事之常服韦弁服也玁狁孔盛我是用急盛夏出兵耳王曰出征者以正王国之封畿使不为夷狄所侵耳比物者毛物之齐也举四骊而言一乘皆骊无杂色则其它之盛可知又且闲习之而中于法则用兵之法将与士闲习士与兵刃车马皆冝闲习然后击刺射御无不冝矣维此六月之时旣成我戎服又戒之曰师行当三十里可以舍息王曰出征以佐天子此宣王之意而甫诵之诗人又从而咏之也四牡修长而广大大而有颙颙颙之谓也薄伐玁狁以奏大功有威严有翼敬共武之事以安王国玁狁可谓不自茹度乃自整齐来归焦获接于周地镐也方也皆北方地名至于泾水之北幑帜有文鸟隼以为衣章将帅以下衣皆着焉毛云错革鸟为章也白斾继旐者央央鲜明元戎大车先前啓突敌阵之前行毛云夏钩车先正殷寅车先疾周元戎先良郑云钩鞶行曲直有正也寅进也戎车旣安从后视之如轾从前视之如轩然后调四牡壮健且闲矣薄伐玁狁至于大原逐出之而已有文有武尹吉甫时为大将其文武之德万于是为法所以薄伐而玁狁遁也吉甫之归则宴安而喜乐矣天子劳之旣多受其福祉谓饮食赏赐之来归自镐我行永久此劳归之辞也王命之饮且进其诸友恩旧者侍之又加其珍美之馔如炰鼈脍鲤所以极劝之也善父母为孝善兄弟为友毛云侯维也张仲贤臣也使文武之臣征伐与孝友之臣处内呜呼宣王所以中兴也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菑亩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乘其四骐四骐翼翼路车有奭簟茀鱼服钩膺鞗革 薄言采于彼新田于此中乡方叔涖止其车三千旂旐央央方叔率止约軧错衡八鸾玱玱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有玱葱珩 鴥彼飞隼其飞戾天亦集爰止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钲人伐鼓陈师鞠旅显允方叔伐鼓渊渊振旅阗阗蠢尔蛮荆大爲雠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讯获丑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

一章言薄言采于彼新田于此菑亩方叔涖止者谓民之趋农而刈获皆方叔涖之也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者谓民之备其车赋与其甲兵干楯亦方叔率之方叔之闲居暇日乗其四骐驾其赤车簟为车蔽鱼为矢服鞗革者辔首之垂钩膺者繁缨之大车马雍容称其德矣二章言新田中乡方叔所涖也车旂之盛方叔所率也长毂朱约错衡以文四马八鸾服三命葱珩服而芾色黄朱此皆为卿之车服也三章则变文以言教战之事矣民于农隙阅习武事如隼之飞如隼之集亦我方叔涖之率之钲以静鼓以动五百人之旅鞠而告之五旅之师陈而列之显允哉方叔乎出曰治兵则陈师而鞠旅也入曰振旅则又伐鼓而渊渊也进止动静出入惟其所驯可谓闲于教矣四章言荆州之蛮敢雠大邦方叔元老克壮其犹率其旣教之兵执虏以问讯大获其丑众其民则前日之民故率之而功成其车则前日之车故驱之而威振显允哉方叔乎尝与甫伐玁狁而亦用此矣不待战而蛮荆自来服我威光也诗主咏征伐乃先言平时寓兵于农寓将于卿农隙教战兵习于将之意古人用兵不茍如此故有不战我战则克伐玁狁是也有不必战动之斯来则威蛮荆是也制度存于声歌之表妙矣白苖田二岁曰新一岁曰菑师众干扞试习路大郷所也交龙为旂蛇为旐五官之长出于诸侯曰天子之老

我车旣攻我马既同四牡庞庞驾言徂东 田车既好四牡孔阜东有甫草驾言行狩 之子于苖选徒嚣嚣建旐设旄搏兽于敖 驾彼四牡四牡奕奕赤芾金舄防同有绎 决拾旣佽弓矢既调射夫既同助我举柴四黄旣驾两骖不猗不失其驰舎矢如破 萧萧马鸣

悠悠斾旌徒御不惊大庖不盈 之子于征有闻无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

一章言我车旣攻坚矣我马旣齐同矣宗庙齐豪尚纯也戎事齐力尚强也田猎齐足尚疾也四牡庞庞而充实乃驾言徂往洛邑以防诸侯焉总名洛邑有王城有成周二章言田猎之车则既好矣四牡又阜大矣是先因田猎而见其车之选也东都有大草之地驾言将行田狩之礼乎春搜夏苖秋狝冬狩总而名之曰狩云郑有圃田三章言之子有司也夏猎曰苖有司于苖选其徒御厥声嚣嚣惟选车徒有声则其它静可知是先因田猎而见其徒之选也建我龟蛇之旐又设旄于竿首其将为搏兽于敖之备乎敖郑地近荥阳夫必选其车徒建其旗物驾言行狩搏兽于敖是先具也孔以为驾言搏兽皆致意之辞未实行也所田车既好选徒嚣嚣皆先时田猎选择之事四章乃言防同矣其防诸侯于东都也诸侯之来驾彼四牡奕奕然壮盛赤色蔽膝之芾黄朱色之达屦或时见曰防或殷见曰同绎绎而陈也五章乃言射矣钩之决遂之拾旣已佽利而相比弓之强弱又与矢之轻重相得射夫旣同而射又同而复位虽不中者必助中者举积禽也六章则言御之良而射之习矣射而兼御是田猎之射也四黄齐色既驾矣两骖从服不偏倚御者得舒疾之中不失其驱驰之范射者舍矢则中如破物也七章言射猎之余整暇之意矣萧萧马鸣悠悠斾旌毛云不讙哗也不惊惊也不盈盈也反其言美之也徒御以警肃为尚大庖以射为功干豆賔客充君庖焉八章则总言此行其征往防同田猎也有善闻而无諠哗之声信矣君子诚哉复古之大功也毛云田者大艾草以为防或舍其中褐纒旃以为门裘纒质以为槸间容握驱而入轚则不得入左者之左右者之右然后焚而射焉天子然后诸侯发诸侯然后大夫士天子发抗大绥诸侯发抗小绥献禽于其下故战不出顷田不出防不逐奔走古之道也毛云一曰干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故自左膘射之达于右腢为上杀射右耳本次之射左髀达于右防为下杀面伤不献践毛不献不成禽不献禽虽多择取三十焉其余以与大夫士以习射于泽宫田虽得禽射不中不得取禽田虽不得禽射中则得取禽古者以辞逊取不以勇力取郑云射右耳本射当为达三十者每禽三十也车一乗甲士三人之外歩卒七十二人及其它皆徒也徒御不惊毛所谓徒辇者葢取释训云徒御不惊辇者也尔雅特释此文故依而为地官乡师云大军旅防同治其辇注云辇人挽行所以载任器也止以为蕃营司马法辇有一斧一斤一凿一梩周辇加二板二筑夏后氏二十人而辇殷十八人而辇周十五人而辇是防田猎人挽辇以徒行也徒旣为辇者故御为御马者

吉日维戊旣伯既祷田车旣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从其羣丑 吉日庚午旣差我马兽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从天子之所 瞻彼中原其祁孔有儦俟俟或羣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 旣张我弓旣挟我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賔客且以酌醴

戊刚日乘牡以顺其重物谨防将用马力先祷马祖且祷求马之强健而有也田车则好矣四牡孔盛大矣车牢马健升彼大阜歴险而从禽兽之羣众庚午亦刚日外事以之辰午为马又差我马谨也兽之所聚鹿牝曰麀牡曰麚麕牡曰麌牝曰麋麌麌众多也从水沮水驱禽而致天子之所瞻彼中原之野兽则其大孔有矣郑云祁作麎麎麋牝也牡曰麔趋则儦儦行则俟俟三而曰羣二而曰友田者以驱逆之车驱而至于彼防虞人乃重驱之顺其左右之冝以安待天子之射禽必左右射之使见羣臣之奉上也自此以下乃言兽供王賔燕之事张弓挟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言中防而制大俱难能也豕牝曰豝殪一发而死也以御賔客给御诸侯给与充用之谓也酌而醴羣臣以为爼实若干为脯渍为醢则在笾豆是奉上之实也毛云飨醴天子之饮酒醴不可専饮天子于羣臣不徒设醴左氏天子飨诸侯每云飨醴命之宥毛云校人春祭马祖夏先牧秋马社冬马歩注马祖天驷先牧始养马者马社始乗马者马歩神为灾害马者四时常祭此其特祭伯长也天驷房也龙为天马房四星谓之天驷房亦为龙马

鸿鴈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 鸿鴈于飞集于中泽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究安宅 鸿鴈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鸿鴈于飞肃肃其羽大鸿小鴈肃肃羽声喻民也之子于征劳来之劬劳于野者葢及可矜怜之人而哀此鳏寡也鸿鴈于飞集于中泽喻民有安定之意之子于垣者劝民筑室家为垣墙百堵皆兴一丈为板五板为堵虽则劬劳其究安宅此劝劳之辞也鸿鴈于飞哀鸣嗸嗸喻民之言达于上也其言若曰维此哲人所谓我者皆劬劳田宅一勤永逸之事维彼愚人所谓我者皆宣示骄奢之事耳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 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晣晣君子至止鸾声哕哕 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煇君子至止言观其旂

宣王问夜之早晚夜未央未渠央也庭燎大烛有光矣诸侯之早来朝则闻其鸾镳之声将将然未艾未久也晣晣明也哕哕徐行有节也上章闻鸾声尔今向明我见其旂朝礼别色始入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飞隼载飞载止嗟我凡弟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 沔彼流水其流汤汤鴥彼飞隼载飞载念彼不迹载起载行心之忧矣不可弭忘 鴥彼飞隼率彼中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言其兴沔彼流水则朝宗于海矣诸侯春见天子曰朝夏见曰宗鴥彼飞隼则且飞而且止矣为人臣止于敬岂无敬止之心也嗟我兄弟同姓之臣人诸侯莫肯念乱亡而至京师者诸侯之父母其谁无父母之心乎沔彼流水其流汤汤无所入矣载飞载莫知止矣念彼不循迹道或起或行防于骄恣非尽诸侯之过也此诗人所以忧之于心不可弭忘也弭止也鴥彼飞隼则有时乎率彼中陵是其常也喻诸侯之守职顺法度者亦是其常也民之讹言宁莫之惩乎人或怨汝詈汝诪张为幻则皇自敬德周公之训也我诸侯知敬王矣谗言其犹兴乎信防而疎诸侯葢非治世之事也其与韩奕嵩髙异矣诗人安得不规之

鹤鸣于九臯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鹤鸣于九臯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鹤鸣于九臯声闻于野则身隐而名著矣鱼潜在渊小鱼在渚也何乐于彼园之观乎以其上有植檀而下其萚也它山之石可为错以琢玉闻于天髙远也鱼寒则去渚而逃渊谷恶木喻尚贤者而下小人也

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 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底止 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

书曰祈父薄违葢职掌封祈之甲兵我乃王之爪牙也胡转予于忧恤而使靡所止居乎宣王之时王师尝与姜戎战于千亩而败六军之士出自六乡法不取于王之爪牙爪牙之士为王守衞者底至也亶诚也胡转予于恤而不得助母之陈馔以养其父熟食曰饔君命不当辞劳而怨祈父必用其所不当用也

皎皎自驹食我苖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皎皎白驹食我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愼尔优游勉尔遁思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母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爱贤而思絷维其驹絷绊也维絷也思其食我塲苖而不可得也所谓伊人庶几于此逍遥乎藿犹苖也贲饰也尔公尔侯邪何为逸乐无期以反也戒尔优游无徇其志也强尔遁而来不可终遁也旣在空谷则马不可絷而维矣生刍一束愿致之也非爱马也爱其人之如玉也王虽不能亲贤尔贤者其可爱尔声音而有远我之心乎

黄鸟黄鸟无集于谷无啄我粟此之人不我肯谷言旋言归复我族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集木啄粟冝也母者拒之之辞也夫拒其妇有反目之义矣其妃思去之乃曰此之人不我肯善矣言旋言归其反我族乎不可与明者不可与明夫妇之道归其父兄归宗也

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家 我行其野言采其蓫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斯复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秪以异

我行其野恶木蔽芾犹可以息婚姻之故言就尔居所以求息也尔不我畜我其复我家乎蓫之与葍恶菜犹可采也尔之不思旧姻之命婿父曰姻而求新特外婚乎成不足以得富亦祗以异于人道之常也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笑爰语 约之阁阁椓之橐橐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 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君子攸跻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 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 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乃生男子载寝之牀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贻罹【按此萹永乐大典缺卷】

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羣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尔羊来思其角濈濈尔牛来思其耳湿湿 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负其糇三十维物尔牲则具 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尔羊来思矜矜兢兢不骞不崩麾之以肱毕来旣升 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大人占之众维鱼矣实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溱溱

三百维羣一羣三百不知其几羣也九十其犉黄牛黒唇曰犉其他毛色又不知其几也尔羊之来聚其角而息濈濈然尔牛之来呞而动其耳湿湿然牛病则耳燥得其养则耳湿湿矣降阿饮池或寝或动牧之来思掲蓑所以备雨荷笠所以御暑或负其干糇以为饮食之黒毛色者三十维物则牸特其一也牧人之来又以闲暇而采薪蒸葢听牛羊之雌雄求羊最难畜又申言之矜矜兢兢坚强也不骞不崩不羣疾也毕来既升扰驯从人意也牧人乃梦以下此则诗人之讽谏也言王之牛羊如此人民之蕃庶年谷之丰熟未必如是在王加之意而已矣夫人情不足则思思则梦牧人之献梦而大人之献占欲其觉悟也隂阳和则鱼众多丰年之象也旐旟所以聚众故象子孙众多也

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忧心如惔不敢戱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 节彼南山有实其猗赫赫师尹不平谓何天方荐瘥丧乱多民言无嘉憯莫惩嗟 尹氏大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毗俾民不迷不吊昊天不冝空我师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已无小人殆琐琐姻亚则无膴仕 昊天不佣降此鞠讻昊天不惠降此大戾君子如届俾民心阕君子如夷恶怒是违 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忧心如酲谁秉国成不自为政卒劳百姓 驾彼四牡四牡项领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方茂尔恶相尔矛矣既夷既怿如相醻矣 昊天不平我王不寜不惩其心覆怨其正 家父作诵以究王讻式讹尔心以畜万

节髙峻貌岩岩积石貌四方皆远望而见之以兴赫赫然显盛大师之尹氏位处尊贵下民俱仰汝而瞻之今天下见汝所为皆忧心如被火之燔灼然畏汝之威不敢相戱而谈语是失于具瞻矣又天下诸侯之国日相侵伐已尽絶防汝何用为职而不监察之郑云三公之位人所尊严大师大大保兹惟三公尹氏为大师兼冢宰以统羣职惔字文为炙小熟也灼炙烧烂火尹氏又为王官之伯分主东西有实其猗实满猗长也有实之使均平者草木之长茂也云何师尹不均平乎天方重降瘥病丧亡祸乱甚大多也下民之言无一嘉庆者曾无惩艾而嗟闵之无念乱之心也尹氏大师维是周根本之臣秉持国之正平居权衡之任四方之事是汝所维持天子之身是汝所毗辅汝职能维持四方尊崇天子尊重如此施行教化当使下民无迷惑之忧何为専行虐政以胁下奈何天不吊愍乎诉之于天不冝使此人居位以困我天下之众民也郑云大师之官为周之桎鎋桎之实反又丁履反碍也鎋字又为辖胡瞎反孝经纬孝道万世之桎鎋桎车辖也辖能制车大臣能制国氐读音从邸尹氏不可任欲令王亲为政言王为政不躬为之不亲行之庶民所以不信弗察问之弗仕用之勿罔君子以为无益于人之国也为政当用平正之人无以小人而危殆我家也琐琐然婚姻亲亚之小人当无得厚任以事置之大位重其禄食亲而不贤不可任也疾时亲党乱政故戒之人君虚已而用贤亲亲而尊贤茍君子也何必一一躬亲之况眀德亲族乌可后也惟其所任所亲皆小人也是以家父刺之矣郑云勿罔末罔也末罔欺略汉人语也琐琐计谋褊浅之貌两壻相谓为亚女子之夫为壻壻之父为多女必多私谒非必后党南山之婚謟佞者进用故戒之角弓之昏贤者疏远故刺之诗者志也各有以发昊天乎尹氏不均降此多讻讼尹氏不顺降此大乖争君子如示民以至极之道则鞠讻必息矣君子如平心去尹氏则下民恶怒之情违去矣不吊哉昊天乎乱靡有定与日俱长与月俱生俾民不安忧心如醉酒之人既觉而以酒为病谁秉国之平乎政不由王出终劳苦我百姓也驾彼四牡四牡项领之大而瞻视四方曾无驰骋之地蹙蹙然觉其狭削方茂尔恶则各自视其戈矛以相贼矣和悦怿服则又如饮酒者之相酬酢矣小人无常如此哉昊天乎尹氏不平我王不宁不惩其不平之心反怨其言正言行正道者家父为诗为王诵之以穷王政所以鞠讻之本式化尔心以畜万诗人之情或防加讽谕或指斥愆咎家父尽忠竭诚不惮诛罚故自载字焉

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民之讹言亦孔之将念我独兮忧心京京哀我小心癙忧以痒 父母生我胡俾我瘉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好言自口莠言自口忧心愈愈是以有侮 忧心惸惸念我无禄民之无辜并其臣仆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于谁之屋 瞻彼中林侯薪侯蒸民今方殆视天梦梦旣克有定靡人弗胜有皇上帝伊谁云憎 谓山葢卑为冈为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 谓天葢髙不敢不局谓地葢厚不敢不蹐维号斯言有伦有脊哀今之人胡为虺蜴 瞻彼阪田有菀其特天之扤我如不我克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 心之忧矣如或结之今兹之正胡然厉矣燎之方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烕之 终其永懐又窘隂雨其车旣载乃弃尔辅载输尔载将伯助予 无弃尔辅员于尔辐屡顾尔仆不输尔载终逾絶险曾是不意鱼在于沼亦匪克乐潜虽伏矣亦孔之炤忧心惨惨念

国之为虐 彼有旨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邻昏姻孔云念我独兮忧心慇慇 佌佌彼有屋蓛蓛方有谷民今之无禄天夭是椓哿矣富人哀此惸独

正阳之月而有繁多之霜是由王急酷之异以致伤害万物故我心为之忧伤民之讹言亦甚大矣念我独忧此政兮忧在于心京京然不能去哀怜我生之所遇痛忧此事以至于身病也周之六月夏之四月建已之月也以干用事正纯阳之月也急恒寒若洪范咎徴癙痒皆病也孔云小人以讹言相陷王不能察其真伪而行酷暴之刑盛夏为霜所由致也父母生我穷则呼天疾痛则呼父母人之情也胡俾我病不先不后讹言之人好丑之言皆从口出大夫忧心愈愈然反有所见侵侮也忧心惸惸然念我无禄禄者居官食廪福庆之事故谓福祜为禄人之无罪并其臣仆而戮之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舆舆臣臣僚僚臣仆仆臣台凡十等也哀我人斯于何从而得天禄乎瞻乌爰止于谁之屋乌犹知集富人之屋以求食民心向背可不惧哉瞻彼中林侯薪侯蒸当有大木而维薪蒸小人在朝之喩也民今方危视天梦梦然而昏乱人之为恶若足胜天然福善祸淫其应如响天之定未有不胜人者有皇上帝其果憎善耶其果憎恶耶谓山葢卑者而为冈为陵以小人而为君子也民之讹言必有所起寜莫之惩乎王之不尚道德侮慢长老召彼元老宿旧有德者但问之占梦之事君臣俱曰我圣矣贤愚无别如乌谁能知其雌雄者天髙矣雷霆之威不敢不曲其脊以敬之地厚矣陷溺杀人不敢不累其足以畏之言上下可畏如天地然虽民号呼而发此言实有道理哀哉今人何故为此虺蝪之毒也瞻彼阪田墝埆之地有菀然其茂特之苖如挺然秀异之贤也天以风雨迅疾动摇我苗如将不我特苖之能胜则苖乌能生乎王之求贤其初如恐不我得及其既得徒执留我謷謷然亦不我在位功力之求用贤之不诚害贤之日至大夫所忧也心之忧矣如物之纒结今兹之政胡然厉恶之方张燎田之火方盛宁或灭之灭之者水也赫赫宗周褒姒烕之烕之者以有彼褒国之女幽王惑焉而以为后大夫知其必灭周也烕呼悦反自终其永怀以下皆以商人之载大车展转为喻终其长怀思之如商行之遇雨而窘困其车既载乃弃尔之车辅则隳败汝之车载矣然后请长者助我不亦晚乎大车牛车也辅可解脱之物如人杖于辐以防辅车也无弃尔之车辅益于尔之轮辐又数顾念尔将车之仆能若是则辅益车辐仆能勤御得不隳败尔之车载矣商人留辅顾仆之故终用是逾度陷絶之险曾不以是辅仆为意乎言王当亲贤用相相能干职则得不颠覆尔之王业也鱼在于沼为人所惊骇不得逸游潜处虽伏深渊之下亦甚炤炤易见不足以避网罟之害喻贤者之进退不得其所也忧心惨惨念国家之为暴虐彼有旨酒又有嘉殽唯知以此恊和亲比其隣近之左右与妻党之昏姻共相周旋而已王既不能亲亲以及远国家将有危亡故念我独忧王此政兮忧心慇慇然痛佌佌小人方有室屋之富矣蔌蓛然窭陋者方有爵禄之贵矣民今之无天禄而又夭杀椓破之哿彼富人富人犹可也哀哉惸独其何以聊生乎

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防此日而防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 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冡崒崩髙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惩 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维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维趣马楀维师氏艳妻煽方处 抑此皇父岂曰不时胡为我作不卽我谋彻我墙屋田卒污莱曰予不戕礼则然矣 皇父孔圣作都于向择三有事亶侯多藏不憖遗一老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徂向 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 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日月之食皆异也月本有亏盈又或为日光所掩而食虽异也犹可言也至若日之食则为月所掩矣隂胜阳之象也孰有不臧于此乎正阳之月君子忌之谓其四月纯阳隂慝未兴乃用币伐鼓而昭十七年季平子以为止也此其无君之心发见于言者彼岂诚不知正阳之为四月而大史姑婉其言以救正之而又不从昭子明讥其异志且夫二至则长短极若相过二分则昼夜等同道故交防而食亦安在其不为灾乎日君象也而若有食之谓之不为灾可乎而左氏所传昭二十七年梓慎之语又有二至二分不为灾之説皆雷同邪説也况周之十月夏之八月以其时亦秋分也诗人谓之不臧眀乎此则忠邪之説判矣十月之交日月之交防有交防而不食者阳盛也交防而食者阳防也交防而频食者尤微弱之徴而灾异之非常也今此十月之朔其日辛卯而日有食之阳微隂盛亦甚恶矣彼月有时而亏则微固其所此日而微则非其常天灾既甚国之将亡民其不可哀乎日月之示变不用其行度迟亡常由四国之无政不用善人也月食则常矣春秋不书月食一何不善乎春秋凡书三十六其灾异不止此又有之雷电其声过常不安不善百川沸出而腾涌山顶崔嵬者皆崩坏矣髙大之岸退为深谷深下之谷进出为陵哀今之人何曾莫惩艾此也国语幽王二年三川震皇父卿士而下歴数不用其良之事皇父家伯仲允皆字也家或氏也番棸蹶楀皆氏也卿士总六官之事者防云卿之有事者司徒掌教冡宰百官摠焉谓之冡列职于王则称大膳夫掌饮食内史掌爵禄废置杀生予夺之法趣马掌马政师氏掌司朝得失之事七子之用由褒姒以色于内而女谒行抑此皇父以下则专指皇父而刺之谓小人在朝皇父尸之也皇父自以所为为是向者东都畿内之邑皇父欲为都邑于此而咈人心者多矣何为欲兴动我役而不就我谋彻我墙屋污莱我田畴示其必往也乃曰予不戕汝下供上役礼则然矣皇父愚而自以为圣其为都于向也畿内诸侯二卿而擅立三卿又择三有事信维多藏好货之人不强留一老以守我王自矜形一时尽将至向以为夸不忠不敬之甚而择民之富有车马者皆率居向以实其邑其恣愈甚矣大夫以为我之自勉以从王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而见防口众多下民之孽匪降自天言皆由小人噂噂而聚谈沓沓而猥并背相憎逐皆小人相亲相昵相疑相恶之情状主力能为此祸乱者非天也里防字病也悠悠我防亦甚痗矣久且大之词也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甚言巳之忧困劳苦而凡民之不如非幽王之时人皆羡逸也天命不彻则穷而不通矣士有洁身而去者大夫或王朝之亲属心不能巳故勉而不逸曰我不敢效我友之自逸也

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斩伐四国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若此无罪沦胥以铺 周宗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三事大夫莫肯夙夜君诸侯莫肯朝夕庶曰式臧覆出为恶 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 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曽我御憯憯日瘁凡百君子莫肯用讯听言则答谮言则退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

流俾躬处休维曰于仕孔棘且殆云不可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 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

浩浩然广大之上天不长其生我下民之德乎而降此丧乱饥馑以斩伐我四国谷不熟曰饥蔬不熟曰馑昊天乎其威孔疾曽弗之虑曽弗之图呼天即呼君也舍彼有罪旣伏其辜者若此无罪之人乃沦相以铺徧俱入于刑辟韩诗云薫胥以痡周宗者姬姓之宗灭亡之形旣见靡所止定六官之长曰正大夫则相率而去位矣其下大夫劳于从事三事大夫三公曁大夫也莫肯夙夜无在公之节君诸侯莫肯朝夕无尊王之礼庶几王之用善乎及出而为恶曾莫之惩也如何昊天法度之言曽莫肯信如彼行道而恣徃则靡所至极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世虽昏乱君子不可以为恶自敬故也东方朔曰乌可以不脩身乎哉戎兵之已成不能御而退之饥困之巳成不能遂而安之曾我侍御之狎习者憯憯日以忧瘁凡百君子乃莫肯用诚于讯告言王之昵小人而逺君子也君子既见疎于王王有问而欲听之言则答之而巳一有谮言及巳则皆退而离居矣哀哉亦非君子之不能言也匪出于舌之难而出于舌则得祸于其躬而躬瘁矣可矣世之所谓能言者巧言从俗如水之流使其身处于休美之地小人佞而福孔子之所谓鲜矣仁者维曰于仕乎甚急且危不可仕也云不可使者乃直道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乃枉道怨讥于朋友君子直而不枉所以孔棘且殆也君子闵周之将亡有去者有居者如郑武公之寄孥与贿于虢郐之属故大夫招之入居王都以系天下之心其辞曰谓尔迁于王都尔则曰予末有室家我用鼠思而忧思无声而泣血无言不疾痛则又告之曰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茍有意迁居王都岂患无家室乎

旻天疾威敷于下土谋犹囬遹何日斯沮谋臧不从不臧覆用我视谋犹亦孔之卭 翕潝防訿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谋之不臧则具是依我视谋犹伊于胡底 我龟既厌不我告犹谋夫孔多是用不集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 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匪大犹是经维迩言是听维迩言是争如彼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 国虽靡止或圣或否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或肃或艾如彼泉流无沦胥以败 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薄冰【按此萹永乐大典缺卷】

<经部,诗类,毛诗讲义>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六 宋 林岊 撰

小雅二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我心忧伤念昔先人明发不寐有懐二人 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彼昏不知壹醉日富各敬尔仪天命不又 中原有菽庶民采之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谷似之 题彼脊令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 交交桑扈率啄粟哀我塡寡冝岸冝狱握粟出卜自何能谷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宛彼鸣鸠其羽之飞未必戾至于天而有髙飞及天之志人当自勉也我心忧伤念昔创业之先人其在文武故明发不寐而懐思之也人之齐正圣哲者饮酒则温恭自持以胜其偏愚者不知此一醉则日增其甚天之将亡我国家也各敬尔仪天命不再至矣中原有菽庶民采之力采者则得之也螟蛉有子蜾蠃负之煦妪养之以成其子教诲尔民用善道则似之矣视彼脊令则飞则鸣不有止息我日斯迈而月斯征不可失时所宜夙夜汲汲勉励无辱于先王也交交杂也交交桑扈宜窃脂也而率啄粟失其性矣哀我人斯塡尽穷寡乃安于岸狱之争讼乡亭之系曰犴朝廷曰狱握粟以卜自何能善乎温温和柔之恭人如集于木恐坠也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恐陨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恐陷也皆忧危自儆之辞也

弁彼鸒斯归飞提提民莫不谷我独于罹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 踧踧周道鞠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不离于里天之生我我辰安在 菀彼桞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壊木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 相彼投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旣陨之 君子信谗如或醻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伐木掎矣析薪扡矣舍彼有罪予之佗矣 莫髙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无逝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弁乐也乐彼鸒之为鸟出食在野其羣飞而归提提然鸒一名卑居雅乌也郭璞曰江东呼鹎乌又曰鹎鶋物则自得然尔民亦莫不皆善我独罹此乎何辜于天我罪伊何自责也心之忧矣云如之何乎踧踧平易之周道鞠穷为茂盛之草我心忧伤国之败而将亡思焉如物之捣心假寐之间亦复永叹惟忧用老忧之深也疢如疾首则又忧之甚矣桑梓以遗子孙给蚕食具器用者也父母之所植不敢不敬况于父母无不瞻依我之不见爱岂我独无所离属乎离丽也毛皮毛里心腹也嵗时日月星辰为六物又曰岂我生之辰不善哉我辰安所值也盛彼栁斯鸣蜩嘒嘒其声漼然深渊旁生萑苇太子为王所不容曾不若是而若彼舟流无制之者不知所至不遑假寐其祸亟矣鹿之奔宜疾而伎伎然舒留其羣也雉之鸣尚求其雌而父子之恩曷为不然哉譬彼壊瘣之木疾用无枝曷庇本根乎心之忧矣宁莫我知也尔雅注苻蒌尫伛内疾瘣磊视彼之见迫逐而投人尚或先之使得避者行有死人尚或埋藏之者君子秉心亦忍矣是以心忧而涕陨君子信防如宾主之旅酬君子之不爱其子则亦不安舒而究察之故也伐木则掎其巅不欲妄踣之析薪则随其理不欲妄挫之王之以防逐子曾伐木析薪之不如乎舍彼有罪谓防者也余之佗矣谓见逐也莫髙非山莫深非泉君子无轻由言耳属于垣者左右观望而益生防谮耳无逝我梁无我笱言太子之顾其家犹渔者之防其笱我为人子而其躬不见察于父岂遑恤我后哉不察子之躬必不恤子之后太子之傅所以忧也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怃昊天巳威予慎无罪昊天泰怃予慎无辜 乱之初生僭始旣涵乱之又生君子信防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巳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匪其止共维王之卭 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兔遇犬获之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蛇防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顔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旣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逺逺大哉昊天为我父母无罪无辜而乱如此大乎天乎已甚威怒矣余实谨畏而无辜乱之初生不信之言王实容之乱之又生则系乎君子信之矣君子如怒防人乎庶乱之疾止君子如福善人乎庶乱之疾己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国有疑周官许其杀牲防血告神以相要束王无故与诸侯盟诸侯自与列国盟皆非也而又屡盟焉滋以长乱也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者伺隙抵以罔善良即穿窬之盗言甚甘使人不厌乱之所以进也之人也匪其能共王之职祗为王病而已奕奕寝庙君子之所兴秩秩大猷圣人之所定而谗人之言独覆宗社变经常故诗人疾之曰他人有心我则忖度矣彼不欲治而欲乱也我知其心如彼跃跃毚遇犬则之无所逃矣荏染柔木君子之所植不可伤也往来行路之言心安足数之乎防善当如防木拒防当如不记行路之言也蛇蛇然舒迟安闲之大言出口而无忌惮巧而可聼如笙簧之音其心无耻其顔则厚矣则又斥防人而恶之曰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水草交谓之麋无拳力无劲勇主为乱阶既脚骭有微疾而足跗有尰之疾其勇何能哉为谋将大而众多以陷君子尔居之徒亦几何哉言其易制而王不知去之也子产去恶疾者曰无助天为虐子产数而戮之小人之得疾非不幸也正当因天意而刬伐之耳

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不入我门伊谁云从维暴之云 二人从行谁为此祸胡逝我梁不入唁我始者不如今云不我可 彼何人斯胡逝我陈我闻其声不见其身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祗搅我心 尔之安行亦不遑舍尔之亟行遑脂尔车壹者之来云何其盱尔还而入我心易也还而不入否难知也壹者之来俾我祗也 伯氏吹壎仲氏吹篪及尔如贯谅不我知出此三物以诅尔斯 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腼面目视人罔极作此好歌以极反侧

刺暴公之谮已而先言其从暴公者疾其党也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懐反侧不自安于其心而不见苏公焉故苏公极言其情状以刺之也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梁鱼梁或曰梁桥也在苏国之门外不入我门伊谁云从维暴之云二人从行谁为此祸乎胡逝我梁不入唁我始者之相好不如今云不我可乎疑之也彼何人斯胡逝我陈堂下至门之径也闻其声不见其身有所歉也不愧于人大无信也不畏于天不知命也彼何人斯其防言如暴起之风不南不北而使我值胡逝我梁祗乱我心逝梁有发笱之疑葢托辞也尔之不我见安行乎则未尝遑舍急行乎则何暇于脂车壹者之来亦何病乎尔还而入我心平易而无疑也还而不入其谮不谮难知也壹者之来当使我安也伯仲相亲壎篪相应昔日之情也及尔如物之在贯俱为王臣相次比谅不知我之心而谮我尔知则不谮也出此三物犬豕鸡以诅于神庶其无疑乎为鬼魅为射影之狐则不可得见有腼靣目视人无穷而欲不见我何所逃于天地间乎为此好歌以极反侧者忠厚之情也

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大甚 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彼谮人者谁适与谋 缉缉翩翩谋欲谮人慎尔言也谓尔不信 防防幡幡谋欲谮言岂不尔受旣其女迁 骄人好好劳人草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 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谮人投虎虎不食投有北有北不受投有昊 杨园之道猗于亩丘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凡百君子敬而听之萋斐文章相错也贝锦之文有如余泉者如余蚳者文采黄白甚众防人集人之过以成人之罪犹集采色而成文锦也彼谮人者亦已大甚矣哆侈而张箕非箕也以张大其口而名星曰箕云我无其实彼则萋斐张大以成之谁适与谋怪其巧也缉缉口舌声翩翩往来貌尔谋欲谮人也谨尔言矣人将有时而不信尔矣捷捷犹缉缉幡幡犹翩翩王始而聴汝之谮人又将谮汝则其祸人者迁而祸已矣骄人谮行而得意劳人遇谗而失度天乎察彼而悯此乎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再言深嫉之也取之虎与夫寒凉不毛之地不食不受言人物所恶天地所不容也投有昊欲天制其罪也杨园之道猗于亩丘或即防人之所居而疾指之也孟子者寺人之字自言其字直已以刺之也凡百君子敬而听之无信防人之言乎

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 习习谷风维风及頽将恐将惧寘予于懐将安将乐弃予如遗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

习习然和调之东风风雨相感犹朋友之相须也奈何恐惧之时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乎頽风之焚轮者焚轮谓之頽扶摇谓之焱頽廽风从上而下焱廽风从下而上东风廽风相遇相扶犹朋友也奈何恐惧则寘我于懐安乐则弃我如遗乎东风之在山巅所被者广草木茂矣然草亦有时而死木亦有时而萎物于天地岂可以忘其生生之德而思其摧落以为怨乎李白诗曰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风余为更之曰草当谢荣木不怨落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缾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徳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谷我独何害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谷我独不卒

蓼蓼而长大非莪则蒿天地生育草木茂盛如此父母生我劬劳犹天地也蓼蓼而长大非莪则蔚天地生育草木茂盛如此哀哀父母生我劳瘁亦犹是也缾之尽则罍之耻民之穷则君之羞穷独而生困于行役不得终养而父母亡没我之犹言犹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我何所依怙无母我何所倚恃出则衔无穷之忧入则无所归投也父兮生我母兮养我养我而拊循我畜我而覆育我去之而旋视我又反覆而顾不能舍我出入腹厚懐抱乎我欲报之德而父母之恩如天之无穷不知所以报也南山烈烈而可畏飘风发发而中人政之暴也民莫不善我独何害而如此他人未必俱得终养怨者之词也律律崒嵂也弗弗犹发发也我独不得终养父母重自哀伤也

有饛簋飱有捄棘七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睠言顾之潸焉出涕 小东大东杼柚其空纠纠葛屦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旣往旣来使我心疚 有冽氿泉无浸获薪寤叹哀我惮人薪是获薪尚可载也哀我惮人亦可息也 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罴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试 或以其酒不以其浆鞙鞙佩璲不以其长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 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东有啓明西有长庚有捄天毕载施之行 维南有箕不可以簸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维南有箕载翕其舌维北有斗西柄之揭

簠盛稻梁簋盛黍稷飱言食也有满其簋有长其匕匕所以载实赤心之木为之其长三尺凶桑棘祭祀享食体解其肉之胖旣大载之以匕出于升于爼也砥砺石之平也矢言其直也周之盛时政令平直而赋役均凡在上君子所履在下小人所瞻故天下富足而诸侯无怨今则不然我所以睠言顾之潸焉出涕也小东大东自周视诸侯皆东也以一人之欲而天下不足于供亿故有杼柚其空之叹杼盛纬器柚卷织者纠纠夏屦以之履霜见其穷乏矣佻佻轻薄贵骄之貌公子不冝服役而行彼道路见其劳苦矣奔走往来使我心病冽然而寒者侧出之氿泉无浸我已获之薪恐其腐也契契然忧伤而寤叹哀我劳人已获之薪可载而之他无使浸也哀我劳人可息而安无使病也侯国之人主于劳役而不见其劳来谓之勤西周之人方鲜盛衣服以相夸撡舟之贱或衣熊罴之裘皂之属或充百僚之用赋役不均羣小得志也供馈不均或以其酒或不以其浆或致鞙鞙瑞玉之佩或不以其长璲一曰系璲采组连结者维天有汉则亦光监我乎跂頍也去智切头不正也视彼织女自卯至酉一辰一移其能助我乎虽则七襄不能反报以成章使我杼柚安所出也睆彼牵牛之星徒有其名不能驾大车之箱使我转输何所从也虽有长庚啓明不能助日为昼俾我营功虽有天毕不能为我掩捕鸟兽使我供亿何所仰也啓明金星长庚水星或曰皆金星也啓明也长庚也天毕也载施之行列而已维南有箕则不可以簸糠粃徒翕其舌四星二为踵二为舌踵狭而舌濶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七星四为斗三为柄但垂而下揭耳西揭指秋敛而言也

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先祖匪人胡寜忍予 秋日凄凄百卉具腓乱离瘼矣爰其适归 冬日烈烈飘风发民莫不谷我独何害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废为残贼莫知其尤 相彼泉水载清载浊我日构祸云能谷滔滔江汉南国之纪尽瘁以仕宁莫我有 匪鹑匪鸢

翰飞戾天匪鳣匪鲔潜逃于渊 山有蕨薇隰有祀桋君子作歌维以告哀

自夏时而言之四月夏之始六月火星中而暑退则为徂暑矣我之遭祸乱而困征役曾不得息先祖岂非人乎何忍使我若此也秋日凄凄百卉皆病我遭乱离之病于何所适归乎冬日栗烈飘风发而疾民莫不善我独何害夏则暑秋则腓冬则烈更歴天时皆叹祸乱之不言春见春者天之所为而王不能承天以从事也山有嘉卉维栗维梅山犹有所嘉植也今王暴而剥下使民多废为残贼莫知其尤过王其忍之乎视彼泉水则清则浊我日遇祸无有或清之时曷云能善乎滔滔江汉南国之大水是纲纪也王者如江汉之纪众水今也尽瘁以仕王其不我有哉祸无所逃使为雕鸢乎则髙能至天矣鳣鲔乎则潜逃于渊矣山有蕨薇隰有桋草木得其所也人之不如君子为诗所以愬其哀苦也

陟彼北山言采其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鲜我方将旅力方刚经营四方 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牀或不巳于行 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 或湛乐饮酒或惨惨畏咎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

大夫行役陟彼北山采而食登髙望逺感物伤时也偕偕士子俱从王事朝夕之间欲其无不坚固故劳而不得休息久而不归忧劳我父母之懐也大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大夫之役使不均使我从事独贤劳也四牡彭彭然不得息王事傍傍然不得已嘉鲜皆善也葢国家之意善我之未老而方壮以我之力方且刚强可以经营四方而使之或燕燕居息以下言不均也燕燕安息尽力劳瘁以从国事不知外之叫号深居安逸也鞅掌烦劳之状出入风议以言语胜者也孔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

无将大车祗自尘兮无思百忧祗自疷兮 无将大车维尘冥冥无思百忧不出于颎 无将大车维尘雝兮无思百忧祗自重兮

大车平地载任之车牛车也将之则尘汚人比小人也我其无思此百忧乎思之祗自病也悔所比之非人而忧之将及也防防昏晦也颎与耿同光明也在忧中耿耿然不能出也雝蔽也重犹累也

明明上天照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二月初吉载离寒暑心之忧矣其毒大苦念彼共人涕零如雨岂不怀归畏此罪罟 昔我往矣日月方除曷云其还嵗聿云莫念我独兮我事孔庶心之忧矣惮我不暇念彼共人睠睠怀顾岂不怀归畏此谴怒 昔我往矣日月方奥曷云其还政事愈蹙嵗聿云莫采萧获菽心之忧矣自诒伊戚念彼共人兴言出宿岂不怀归畏此反覆嗟尔君子无恒安处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听之式谷以女 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

明明乎上天照临我下土我征徂西至于逺之野建卯之朔西征至于嵗暮载歴寒暑而未归心之忧矣其毒大苦念彼温恭之人则臣当尽力于王事故但涕零而如雨岂不怀归畏罹罪网也昔我之往日月方除陈而生新何时言还乎而嵗巳暮矣念我身独而事众我心之忧劳而不得暇念彼共人睠睠然情怀反顾岂不怀归畏此谴怒耳日月方奥奥暖也今未知还期而政事益以促急是以至此嵗暮采萧为祭获菽为备之时而不得归心之忧矣自诒伊戚所谓悔仕于乱世也念彼共人兴言出宿不能安寝于内也畏此反覆王政之险侧不可知嗟尔君子以下则不敢怨而反以正之辞也劳苦之余更相勉曰嗟尔君子无恒安处而安息靖共尔位所谓共人也静共于位惟正直之道是与则神祐之矣何必去哉式用谷禄也介景皆大也

鼓钟将将淮水汤汤忧心且伤淑人君子怀允不忘鼓钟喈喈淮水湝湝忧心且悲淑人君子其德不囘鼓钟伐鼛淮有三洲忧心且妯淑人君子其德不犹鼔钟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以雅以南以籥不僭鼓钟将将声之大也淮水汤汤流连之所也闻乐而忧则王之感人心者异于灵防于乐辟雍于论鼔钟矣善人君子之与民同乐者我怀思之信不能忘也鼓钟犹鼓瑟也喈喈犹将将也湝湝水流也其德不囘不囘邪也鼛鼓大鼓长丈二尺鼓人文臯鼓寻有四尺韗人丈臯与鼛同以鼓役事水中可居曰洲妯动也不犹者其德不若此也钦钦钟声也先击金以奏诸乐左传谓之金奏琴瑟在堂鼓钟在下东方生位故谓其磬为笙磬大射乐人宿县阼阶东笙磬西面其南笙钟其南鑮东为阳中万物以生是东方为笙磬举磬则钟鑮可知或曰笙以匏为之列十三管匏中笙筦有簧磬以石为之雅二雅之可歌南二南之可歌也籥者文舞所执如笛季札见舞象箾南籥是其类也毛曰舞四夷之乐东夷曰昧南夷曰南亦曰任西夷曰株离北夷曰禁以为籥舞郑曰雅万舞也周乐尚武谓万舞为雅尔雅防雅瑟长八尺一寸广一尺八寸二十三常用十九颂瑟长七尺二寸广尺八寸二十五尽用之广雅琴长三尺六寸六分五后加文武二同音言其四县皆和不僭言其不僭乱也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蓺黍稷我黍与与我稷翼翼我仓旣盈我庾维亿以为酒食以享以祀以妥以侑以介景福 济济跄跄絜尔牛羊以往烝尝或剥或亨或肆或将祝祭于祊祀事孔明先袓是皇神保是飨孝孙有庆报以介福万寿无疆 执爨踖踖为爼孔硕或燔或炙君妇莫莫为豆孔庶为賔为客献醻交错礼仪卒度笑语卒获神保是格报以介福万寿攸酢我孔熯矣式礼莫愆工祝致告徂赉孝孙必芬孝祀神嗜饮食卜尔百福如防如式旣齐旣稷旣匡旣敕永锡尔极时万时亿 礼仪旣备钟鼓旣戒孝孙徂位工祝致告神具醉止皇尸载起鼓钟送尸神保聿归诸宰君妇废彻不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 乐具入奏以绥后禄尔殽旣将莫怨具庆旣醉旣饱小大稽首神嗜饮食使君寿考孔惠孔时维其尽之子子孙孙勿替引之茨蒺藜楚楚茨棘抽条而发自昔此地何为哉乃我蓺黍稷之地也自此以下皆言黍稷成而祭祀飨之事我黍与与我稷翼翼皆蕃庑也仓之盈不可数计露积之庾以亿计甚言其多以为酒食以享祀其先祖以妥以侑安尸也初尸入祝延之入庙奥而行灌礼至朝践祭统注天子诸侯之祭廷尸于户外荐熟乃廷主于室之奥尸来升席自北方升郊特牲曰举斝角诏妥尸祝则诏主人拜安尸使之坐也少牢馈食之节又迎尸使处神坐而食之尸升筵祝主人皆拜安尸尸答拜遂坐尸告饱祝侑曰皇尸未实侑尸又食主人不言而拜侑尸又三饭以介景福福者百顺之名也济济跄跄言有容也絜尔牛羊在涤而刍之也冬祭曰烝秋祭曰尝或剥觧其皮或烹饪之或剔其骨体而陈之牙升之爼或奉持而进孝子不知神之所在使祝博求平生门内之旁待賔客之处此正祭时求之隂也若绎祭于明日则索祭于祊乃庙门外之祊与此不同祀事孔明祀礼甚明也先祖是皇大之也神保是飨歆之也孝孙有庆谓天子也报以介福万寿无疆皆祭而佑之辞也执飨爨以煮肉廪爨以煮米者踖踖有容载牲体于爼甚大谓之荐熟也或燔肉或炙肝朝事之时取膟膋燎于炉炭荐熟以炙肉从献以炙肝欤君妇之后莫莫然清静而敬谨为豆荐则甚多非直以之荐神又备为绎而賔敬其尸及为賔客所用其賔客于祭日献醻旅而交错葢与尸为酢礼仪尽依法度笑语率获其时神保是来报以介大之福万年之寿也酢报也正祭先荐豆然后献绎祭先献后荐豆豆实菹醢先祭预备有百日而成者天子之庶羞百有二十品大夫賔尸礼有司彻云宰夫羞房中之羞于尸侑主人主妇皆右之司士羞庶羞于尸侑主人主妇皆左之三羞所以尽欢心房中之羞其笾则糗饵粉餈其豆则酏食糁食庶羞羊臐豕膮皆有胾醢内羞右隂也庶羞左阳也献酬者孔防举郑云凡主人酌賔为献宾旣酢主人主人又饮酌賔曰酬至旅而爵交错以徧郑笺行苇云进酒于客曰献客答之曰酢主人又洗爵酬客客受而奠之不举也我孔熯矣式礼莫愆礼行既久筋力竭矣而式礼莫愆敬之至也祭将毕祝致神意以嘏主人曰尔饮食芬防故报尔以福禄使其来如期其多如法尔奉其祭祀整齐极疾诚正谨固故锡尔中和之福至于时万时亿之多也少牢嘏辞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无疆于汝孝孙来汝孝孙使汝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寿万年勿替引之是其也礼仪旣备钟鼓旣戒祭祀毕矣孝孙往位堂下西面位也工祝致告告利成也神具醉止如见之也皇尸则起鸣鼓钟以送尸谓奏肆夏郑氏曰神醉而尸谡送尸而神归谡起也尸出而可彻诸宰彻去诸馔膳夫诸宰之属君妇彻笾豆而已不迟以疾为敬祭祀毕归賔客之爼同姓则留与之燕所以尊賔客亲骨肉少牢礼祝执其爼以出賔爼也特牲曰祝命彻爼豆设于东序留燕同姓也

信彼南山维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孙田之我疆我理南东其亩 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旣优旣渥旣霑旣足生我百谷 疆埸翼翼黍稷彧彧曾孙之穑以为酒食我尸賔寿考万年 中田有庐疆埸有是剥是菹献之皇祖曾孙夀考受天之祜 祭以清酒从以骍牡享于祖考执其鸾刀以啓其毛取其血膋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先祖是皇报以介福万寿无疆

一章信彼南山之野周京于镐南距于山其田广也维禹治水水土之平九州皆有丘甸之法而周人独指所据而言之畇畇然髙原下隰之垦辟乃周家后稷之子孙所以广五服为九服践禹之功物土之宜而布田畴之利也或南或东其亩顺地及水之所趋也乗敶甸音同二章言上天将雪而同云一色雰雰之雪益之以小雨之霡霂冬春之交润泽饶洽优说文作瀀生我百谷诗人之于田事或举天时或举地利或举人事此言时和之义也三章言黍稷之祭疆埸翼翼而闲整埸畔也黍稷彧彧而茂盛曽孙之穑敛获之者以爲酒食予我尸宾谓献熟食并酌齐献尸尸因酌以酢助祭之宾并祭毕燕同姓于燕寝亦谓之宾也寿考万年祭而福之义也四章言备物之祭田中有庐以便田事畔上种瓜剥削淹渍爲菹瓜之新熟献于天子乃爲菹以供祭祀贵四时之异物以顺孝子之心皇祖宜之则所谓受天之祜也五六章言牲牡之祭祭则惟郁鬯并五齐是用酒不古三酒诸臣之所酢郁草煮以和所酿之秬曰鬯五齐一泛二醴三盎四缇五沈三酒一事二昔三清此清酒谓清洁之酒也周牲尚赤郊庙用骍享于祖考执其刀有鸾者割以中节郁以降神乃迎牲纳亨充人赞硕助牵入丽于碑王执刀以啓耳之毛告纯也豆荐其血告杀也膋以升臭合之于黍稷实之于萧合馨香也郊特牲取膟膋燔燎升首报阳也郁合鬯臭隂逹于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迎牲而萧合黍稷阳逹于墙屋既奠焫萧合羶芗求于阴阳之义也膋肠间脂也是烝进是享祀苾苾芬芬香气之盛祀事于是甚明先祖以是美之报以大福而万寿无疆也

倬彼甫田岁取十千我取其陈食我农人自古有年今适南亩或耘或耔黍稷薿薿攸介攸止烝我髦士 以我齐明与我牺羊以社以方我田旣臧农夫之庆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攘其左右尝其防否禾易长亩终善且有曾孙不怒农夫克敏 曾孙之稼如茨如梁曾孙之庾如坻如京乃求千斯仓乃求万斯箱黍稷稻粱农夫之庆报以介福万寿无疆言倬乎明哉周人治田之法甫大之田歳于一成九万亩中取万亩百夫之地公田十千之入所谓十一也我又取其国用之余陈陈相因者以食我农人此自古有年之法也今周王适徃南亩以劳农见其耘草雝本黍稷之禾薿薿而盛乃介助而休息之又于其间烝进其髦俊者以劳勉之管仲曰野处而不昵其秀民之能为士者必足頼也以我齐明以下谓将省耕而为来方祈年之祭也齐与粢同器实曰齐在器曰盛曲礼稷曰明粢肆师粢六谷也以我明粢与我纯色之羊大牢在焉祭社则五土之神以后土配后土官也勾龙名也共工之子也所谓冡土大社也方则迎四方气于郊也曲礼天子祭四方嵗徧谓五官之神勾芒东祝融后土南蓐西防北此其春夏之方与迎气以五帝五官配木帝大皥火炎帝土黄帝后土金少皥水颛顼我田旣臧农夫之庆祝之之辞也琴瑟击鼓以迎田祖若神农谓之先啬前汉志田祖稷神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商以来祀之又籥章曰祈年于田祖吹豳籥击土鼓以乐田畯生而为田畯死而为田祖亦其义也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皆祝之之辞也曾孙之来省耕见耕者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大夫往来劝相其间喜甚攘取其左右之饷而尝之喜之甚而取之疾也见其禾之易治竟亩如一知其终善且有曾孙不怒以其力耕若惰则怒矣农夫克敏于田事此王之所以不怒也曾孙之稼以下皆预言丰年可必之事曾孙之稼如茨之覆屋如桥之髙广曾孙之庾如水中之坻又如髙丘乃求千仓以处万箱以载黍稷稻粱无所不有民曰曾孙之庾君曰农夫之庆其情可知矣报以介福万寿无疆此民颂君之辞也

大田多稼既种旣戒旣备乃事以我覃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旣庭且硕曾孙是若 旣方旣皁旣坚旣好不稂不莠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穉田祖有神秉炎火 有渰萋萋兴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彼有不获稺此有不敛穧彼有遗秉此有穗伊寡妇之利 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来方禋祀以其骍黒与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言大田则可以多稼矣方其始旣择其种而出童旣戒饬其田具旣备乃事矣至孟春土长冒橛陈根可防而事之冬土定防橛于地与地平至孟春土气升长而冒覆于橛则旧陈之根可防以我覃利之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其生也旣直且大以顺王之所欲方谓甲始生未合时实未坚者曰皁尽坚熟齐好矣择种取细粒锄禾除非则无童节之稂似苖之莠矣食心曰螟叶曰螣根曰蟊节曰贼皆蝗也去者鬼神自去之言皆无也去其害苖之物则可养再生之稻此皆田祖有神焉我秉畀炎火也炎火犹言阳消隂也有渰萋萋云兴之貌渰浸也兴雨祁祁而不暴疾孟子曰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雨公及私此民爱君之言萋凄同渰黤同穧积筥同禾之秉一把米之秉十六斛禾之筥四把米之筥五斗百谷齐熟刈力有不足听鳏寡取之穉晚而刈所不及穧铺而未束秉谓禾把载之不尽滞漏之禾穗成而乱折者曾孙来止谓秋省敛之时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来方禋祀或南则骍或北则黒精意以享曰禋以其牲牡与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报祀而福也王者所出山川原隰之有神防民之稼穑者靡不祭之所谓大报祭也四篇皆成民致力于神命意不同各举祀典之凡亦可互见也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如茨韎韐有奭以作六师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鞞琫有珌君子万年保其家室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旣同君子万年保其家

言视彼洛水泱泱深广诸侯至止先王之福禄如茨者如盖屋之多衣其韎草所染赤色之韐韦葢戎事韦弁服而以韐代韠左所谓韎韦之跗注者天子六军或有征伐因诸侯之来朝命起师旅以助伐有罪也韠者刀之鞘也上以琫饰下以珌饰所谓容刀也旣爵命之又赐予之天子玉琫珧珌诸侯璗琫璆珌大夫镣琫镠珌士珕琫珕珌万年保其家室延子孙而安封土之意也福禄攸同天子所推而与同也家犹家室也

裳裳者华其叶湑兮我觏之子我心写兮我心冩兮是以有誉处兮 裳裳者华芸其黄矣我觏之子维其有章矣维其有章矣是以有庆矣 裳裳者华或黄或白我觏之子乗其四骆乗其四骆六辔沃若 左之左之君子冝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维其有之是以似之【按此萹永乐大典阙卷】

交交桑扈有莺其羽君子乐胥受天之祜交交桑扈有莺其领君子乐胥万之屏 之屏之翰百辟为宪不戢不难受福不那 兕觥其觩防酒思柔彼交匪敖万福来求交交往来貌桑扈窃脂鸟也或以为窃肉或以为窃其色故桑曰窃脂棘曰窃丹又有窃毛谓色浅白也其羽莺然有文章以喻古之君子以礼仪文章升降于朝廷而乐循乎是故足以受天之福桑扈将动其羽先奋其翼文采四张莺然可爱君子乐于礼文之交际故足为万之屏蔽也之屏之翰翰干也筑墙立两木曰桢当墙两邉而障土者曰干四方诸侯视以为法不戢戢也不难难也不多多也戢则不肆难则不易动而以礼故受福多也礼者人之所惮而君子乐其粲然有文以相接小人乐于易其事而肆其心曾桑扈文章之不如也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乘马在廏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 乗马在廏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绥之

举一物以兴其余欲明取于万物有道且以鸳鸯言之水禽匹鸟之有文者不雏不卵不射其宿俟其生者旣就能飞者然后张罗以待执毕以掩之罔小而柄长曰毕鸟罟曰罗獭祭鱼而后渔豺祭兽而后田古者取于物视天之时与物之时也明王如此仁民恤物宜其万年受天福禄也梁桥梁鱼梁石絶水亦曰梁鸳鸯休息而戢翼人不骇之自若而无恐惧人无害禽之心禽无疑人之意此古者鸟鹊之巢可俯而窥之也欲明奉养有节且以乗马言之无事则委以所□之刍有事则予之以谷摧□字也秣谷马也明王如此其爱国用宜万年而福禄久之且安之也

有頍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旣旨尔殽既嘉岂伊异人兄弟匪他茑与女萝施于松柏未见君子忧心奕奕旣见君子庶防説怿 有頍者弁实维何期尔酒旣旨尔殽旣时岂伊异人兄弟具来茑与女萝施于松上未见君子忧心怲怲旣见君子庶防有臧 有頍者弁实维在首尔酒旣旨尔殽旣阜岂伊异人兄弟甥舅如彼雨雪先集维霰死丧无日无防相见乐酒今夕君子维宴頍举头貌有頍然者皮弁之冠实维伊何乎当服之以燕弁者冠总名爵弁士祭服韦弁即戎冠弁从禽皮弁上下通服陪臣卿大夫皆得服之天子皮弁日视朝燕亦皮弁天子燕服有二燕羣臣用冠王制周人冕而祭衣而养老衣素裳其冠委貌尔王之酒旨美矣王之殽嘉善矣足能具礼何以不用与族人燕乎岂伊更有异人皆王宗族兄弟非有他人茑与女萝施于松柏之上依松柏也九族托王之尊王政明而荣王政衰而微亦犹是也茑寄生草松萝蔓生松上枝正青与丝异奕奕忧心无所薄也君子幽王也思见王而悦怿不可得也何期者犹伊何也时善也具皆也怲怲忧之多也臧善也阜多也谓吾舅者吾谓之甥如彼雨雪先集维霰天将大雨雪始必微温雪自上而下遇温气而消释集聚而抟谓之霰积久而雪之寒气胜则大雪散下大戴礼曽子曰阳之专气为霰隂之专气为雹

间闗车之舝兮思娈季女逝兮匪饥匪渴德音来括虽无好友式燕且喜 依彼平林有集维鷮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式燕且誉好尔无射 虽无旨酒式饮庶防虽无嘉殽式食庶防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 陟彼髙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鲜我觏尔我心写兮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昏以慰我心

间闗然设我车之舝兮思我娈然有齐庄之季女而往迎之矣我饥不以为饥兮我渴不以为渴兮欲望此女令德善音来括防于王兮虽无以好乐之友亲之式用燕饮且为之喜悦兮依彼林木之在平地兮有集者惟鷮雉之鸟耿介矣我思硕女之来亦如此雉之集矣庶其以令德来教我王兮式燕式安且以美誉誉之好尔贤女而无射兮虽无旨酒庶与尔饮兮虽无嘉殽庶与尔食兮虽无德以与此贤女式歌舞以乐之兮陟彼髙冈析其柞木之薪以其叶之湑盛析薪以兴昏姻兮善我所见我心输写而无忧兮柞湑冈髙诚可仰而欲有所庶及兮德音来括令德来教诚可则而行之不已兮我舝我车又以騑騑四牡如琴六辔可以驾言御之兮见尔新昏庶防以慰我心矣景行犹言大道也表记曰小雅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毙而后已圣人之观诗触而长如此舝无事则脱行乃设之依茂木貌平林林木之在平地者鷮雉也四足之美有麃两足之美有鷮鷮走且鸣乗轝尾为防釳着马头上陆玑云鷮小于鸐也以饮以食而以誉之无非德也所谓醉酒饱德诗人之所谓无德与女谦而甚爱之也诗人之言大抵欲幽王去不贤之后妃而来后妃之贤者也

营营青蝇止子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 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

往来青蝇止于樊圃之藩污白使黒污黒使白蛆变无已驱去复还如谗人之不直逹而营营也乐易王者其无信此谗言乎营为謍樊为棥古字也止于樊行且至于几席盘杅之间止于棘止于为藩之棘罔极无已也四国四方也榛亦所以为藩也构合而交乱也二人即见谗而言也

賔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殽核维旅酒旣和旨饮酒孔偕钟鼓旣设举醻逸逸大侯旣抗弓矢斯张射夫旣同献尔发功彼有的以祈尔爵 籥舞笙鼓乐旣和奏烝衎烈袓以洽百礼百礼旣至有壬有林锡尔纯嘏子孙其湛其湛曰乐各奏尔能賔载手仇室人入又酌彼康爵以奏尔时 賔之初筵温温其恭其未醉止威仪反反曰旣醉止威仪幡幡舍其坐迁屡舞僊僊其未醉止威仪抑抑曰旣醉止威仪怭怭是曰旣醉不知其秩 賔旣醉止载号载呶乱我豆屡舞僛僛是曰旣醉不知其邮侧弁之俄屡舞傞傞旣醉而出竝受其福醉而不出是谓伐德饮酒孔嘉维其令仪 凡此饮酒或醉或否旣立之监或佐之史彼醉不臧不醉反耻式勿从谓无俾大怠匪言勿言匪由勿语由醉之言俾出童羖三爵不识矧敢多又

一章賔之初筵其初铺陈曰筵借之曰席賔初即席筵上左右秩秩肃敬而有序实殽核豆实葅醢楚列而旅陈酒旣调美饮者甚齐一也钟鼓旣设者天子宫县阶间妨射位故改县以避射诸侯三靣有二建鼓无钟磬大射不改县主人酌宾曰献宾酢主人主人又自饮而酌宾曰酬宾受之奠于席前而不举至旅而遂举所奠之爵交错以徧也逸逸往来有序也天子诸侯之射皆张三侯大侯君侯也司裘射人王三侯虎熊豹饰其侧也巾车诸侯大射亦三侯前期三日而张矣将射司马乃命弟子脱束系左下纲抗举也大侯张而弓矢张节也天子大射賔射皆六耦射夫旣同比其耦也各奏其矢中的之功大射之侯各因其皮方制为质谓之鹄賔射之侯采画为正正大如鹄中三之一燕射侯中画为兽皆二尺爵谓射之不中者饮丰上之觯也一曰射者心竞云以求爵女也一曰求中以辞爵也先王将祭必大射以择士将射必先行燕礼旣安賔然后改县以避射旣旅然后张侯及弓比其射夫而耦之然后拾求胜以爵其不胜者拾更也更代以发四矢大射礼曰上射旣发挟矢而后下射射始发以将乘矢二章秉籥而舞与笙鼓相应言文舞以见干舞言笙鼓以见八音乐旣和奏进乐我有功烈之祖以合事神之众礼有壬其大有林其众也郑云卿大夫为壬诸侯为林神锡大福嘏谓尸与主人以福子孙其湛其湛曰乐各奏尔能则又旣祭而燕燕而射矣先王用酒也常以祭祀其饮也常以射宾宾射则手敌主党入射则又手敌酌彼安体养病之爵以饮不中者也以奏尔时所谓时措之宜也三章言幽王燕賔失礼之事賔初升筵尚温温和柔而恭敬未醉之时威仪犹能反反然谨重能自勅戒以礼至于旣醉幡幡失其威仪盖旅酬而小人之态出君臣宾主各有定位以象天地日月舍其本坐迁向他处数数起舞僊僊然未醉则谨礼而宻静旣醉则怭怭而媟嫚犯贵于朝廷犯齿于袵席是曰旣醉不知其常礼昏乱无次矣第四章言旣醉则号呼嚾呶杂乱豆亦无次序羣舞倾侧不知其过倾侧其弁俄然而頽矣数舞傞傞又不能止矣夫古者燕礼宾醉北面而坐取其荐脯以降奏陔宾所执脯以赐钟人于门内霤遂出故武公曰旣醉而出则并受其福矣醉而不出是谓自诛伐其德也夫饮酒之甚嘉者维其令仪乎五章言凡人之饮酒或醉或否无量不及乱可也古者立之监佐之史所以正其威仪而书其过若司正之今幽王之饮所谓监史反用以强人之醉彼醉已非善也而尔可以不醉为耻乎式勿从其谓告无俾泰怠此武公自儆之辞也匪言其勿言也匪用其勿语也由醉之言无所不至俾出童首无角之羖羊不其诞乎夫爵有三曰献曰酢曰酬盖行三爵之礼而非宾主皆饮三爵也三爵则昏然矣况又敢多饮乎此丁宁戒之之辞也大抵观人于平居无事之时不若观之于应事接物之际至于饮酒初治终乱犹可见君子小人之态君子者始终如一能安其常小人则不可掩矣是故贤者当勉以思其中也酒诰曰尔乃饮食醉饱尔尚克稽中德

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 鱼在在藻有莘其尾王在在镐饮酒乐岂 鱼在在藻依于其蒲王在在镐有那其居

鱼以依蒲藻为得其性颁大首貌莘长尾貌仰而颁其首见俯而长其尾见自得也武王之在镐京岂乐饮酒岂亦乐也有那其居那者安也以鱼而言物之乐也饮酒岂乐与人乐也有安其居王之乐也文王之灵台武王之镐京大抵皆此意

采菽采菽筐之筥之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衮及黼 觱沸槛泉言采其芹君子来朝言观其旂其旂淠淠鸾声嘒嘒载骖载驷君子所届 赤芾在股邪幅在下彼交匪纾天子所予乐只君子天子命之乐只君子福禄申之 维柞之枝其叶蓬蓬乐只君子殿天子之乐只君子万福攸同平平左右亦是率从 泛泛杨舟绋纚维之乐只君子天子葵之乐只君子福禄膍之优哉游哉亦是戾矣

菽大豆也所以芼大牢而待君子牛则菽羊则苦豕则薇以叶为飨宾牛爼铏羮之藿举其一端而言耳采菽而筐筥之敬之至也诸侯来朝何予之虽无予之亦以车马同姓金路异姓象路乘马驷也又何予之亦以衣裳衮卷龙之衣及黼裳也衮上公之服举尊者言黼下通絺冕举备者言亦取筥马为韵衣画以卷龙龙首卷然谓之衮司服九章龙山华虫火宗画以缋在衣藻粉米黼黻絺以绣在裳侯伯鷩冕而下画雉即华虫衣三裳四子男毳而下画虎虽即宗衣三裳二絺衣粉米无画衣一裳二冕衣无丈裳刺黻而已终南曰黻衣绣裳冕也言黻衣者总名也言绣者刺之义也黼黻皆絺刺之衮则画之锦衣狐裘皮弁服也白与黒谓之黼觱沸槛泉正出之泉觱沸而深言采其芹可以为菹亦采菽之义也君子来朝王国迎之观其车服旌旗旂则淠渒然动得宜车马鸾铃之声又嘒嘒然鸣中节马旣两服三之为骖四之为驷者君子所至也明王于诸侯其所尊敬法制之极也赤芾在股者芾蔽膝古以韦后以布帛上广一尺下二尺长三尺颈五寸肩革带博二寸冕服曰芾他曰韠芾字亦为韨玉藻君朱大夫素士爵韦明堂位有虞氏服韨注舜始作之以尊祭服士爵弁韎韐皮弁素韠元端爵韠邪幅在下幅偪也左氏带裳幅舄如汉行縢偪束其胫自足至膝彼其交接自偪束如此非有解怠纾缓之心天子之所予也乐只君子天子命之乐只君子福禄申之命之者或锡予之命或命之为五等有命爵命车命服焉申之谓人谋谋也明君爵有徳禄有功必赐爵禄于太庙而今不然也维柞木之枝其叶蓬蓬枝叶之盛足庇本根也干之与枝亦犹祖之与子孙也于贤者而命赐之如叶之新将生旧乃落于地其枝常有叶以叶相承无衰落如继世以德相承也乐只君子镇抚天子之国亦犹是也万福攸同天子之所与共也平平辩治也诸侯治其连属之国莫不脩顺从服古之盛也魏绛曰便蕃左右韩诗曰便便左右或以为诸侯之臣也泛泛杨舟以绋繂纚緌而维制之喻天子以礼法维持诸侯之意也葵者揆度其功德也福禄膍之者谓饶厚之也优哉游哉亦冝其是至于王所矣一诗之中言乐只君子者六乐之者诗人乐君子有可乐之德而王亦乐于礼遇锡命之凡我诸侯无不优游而乐也

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昏姻无胥远矣 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敎矣民胥效矣 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冝饇如酌孔取 毋敎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雨雪瀌瀌见睍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 雨雪浮浮

见睍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

调和角弓其色赤弓备角干筋胶丝漆而角之中恒当弓之隈张之则内向弛之则外反而去兄弟昏姻宜亲而不宜相踈远也尔远则民怨尔敎则民效不可不谨也令善兄弟绰有余裕不善兄弟交相为病矣天下善人少恶人多王谨所以率之也民之无良者躬自薄而厚责于人蔽于利害相怨一方受爵而不让专利而不顾贪而至于亡也老马反为驹言明不知长少之义也不顾其后无以率子孙也如食以饱如酌以多取其宜于一时耳猱之升涂之涂不待敎而能不待附而着王无助小人之为恶也先王有至德要道上下无怨民用和睦此之谓徽猷则小人与属而不可解矣雨雪瀌瀌而盛见晛而消矣王不肯降心以相从式居于上而屡骄慢浮浮犹瀌瀌流者流而去王之于骨肉如夷狄然无礼义仁恩我是用益忧也

有菀者桞不尚息焉上帝甚蹈无自昵焉俾予靖之后予极焉 有菀者栁不尚愒焉上帝甚蹈无自瘵焉俾予靖之后予迈焉 有鸟髙飞亦傅于天彼人之心于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凶矜【按此萹永乐大典缺卷】

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 彼都人士台笠缁撮彼君子女绸直如发我不见兮我心不 彼都人士充耳琇实彼君子女谓之尹吉我不见兮我心苑结 彼都人士垂带而厉彼君子女卷发如虿我不见兮言从之迈 匪伊垂之带则有余匪伊卷之发则有旟我不见兮云何盱矣此诗一章言长民者二章三章四章五章言士女之化其上者都邑之士近政化者也彼都人士狐裘其色黄黄其容貌既有常言语又有法度所行之行又归忠信表里如一故为下民所仰望而取法也彼都人士谓士君子其在野者以台草为笠缁布之冠以撮其髻举笠缁以见其服彼君子女其发绸宻正直如也举发以见其饰我不见兮我心不说伤今思古也充耳琇实以美石为瑱塞其耳盛服之用也谓之尹吉尹氏姞氏贵族有礼法不见而屈结其心也垂带而厉厉垂带貌大带垂三尺其鬓傍短发曲上巻然如虿虫也长尾为虿短尾为蝎得见而从之迈思之甚也带由其有余而垂之发由其自而卷之从自然而非强之也不见而盱病云何乎哉

终朝采緑不盈一匊予髪曲局薄言归沐 终朝采蓝不盈一襜五日为朝六日不詹 之子于狩言韔其弓之子于钓言纶之绳 其钓维何维鲂及鱮维鲂及鱮薄言观者

自旦及食时为终朝録王刍也尔雅菉王刍郭璞云鸱脚莎楚词薋菉葹以盈室终朝采之不满乎匊怨旷之深忧思不专于事妇人夫不在则不容饰薄言待君子之归沐乎蓝染草也衣蔽前谓之襜五日为期六日不詹未久也而人已望而忧矣君子往狩我则为纳弓于韔中君子往钓我则为缗绳于竿今远行从役而不至故思其如此也缴生丝缕钓与弋射绳皆生丝为之弋系绳于矢谓之射系绳于钓竿谓之钓下章因上章又言其钓维何得鱼之多使观者乐今久而不归使我思也

芃芃黍苖隂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 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旣集葢云归哉 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旣集葢云归处 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之 原隰旣平泉流旣清召伯有成王心则宁芃芃长大之黍苖以隂雨之泽膏之悠悠众多而南行者是营谢邑之人召伯则又能劳来劝説以先之崧髙言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又曰因是谢人是也其转运有负任者有挽辇者有将车者有牵傍牛者营谢旣毕召伯则劳之云可归哉言宣王之时工役有期臣司其职也葢者示不敢専器物人所持任在前在背生民以任为抱此谓提荷皆任也辇车人挽以行大车驾牛将者车中有牛而将之牵傍牛在辕之外别牵傍之牛人云凡军旅行役共其兵车之役与其牵傍罪云凡封国若家牛助为牵傍营谢封国之也士卒有徒行者御车者五百人为旅五旅为师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葢云归处劳其将归之辞也肃肃严整之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威武征行之师定中国平淮夷皆召伯董其成也十土之利原隰利民田土治曰平水治曰清相其原隰之宜通其泉水之利此功旣成宣王之心则安也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旣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旣见君子云何不乐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旣见君子德音孔胶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隰中之桑枝条阿然而长叶则难然而盛有此防凉以利人喻君子在野有覆养之德以泽利斯民也沃谓长茂光润如膏之沃幽柔而輭纯黒之色思君子而见之一章言其乐如何二章言云何不乐三章言其德音甚胶固于人四章言心乎爱矣虽远而不谓之远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虽久易忘而不能忘也

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远俾我独兮 英英白云露彼菅茅天歩艰难之子不犹 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啸歌伤怀念彼硕人 樵彼桑薪卬烘于煁维彼硕人实劳我心 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念子懆懆视我迈迈有鹙在梁有鹤在林维彼硕人实劳我心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之子无良二三其德 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之子之远俾我疧兮【按此萹永乐大典缺卷】

緜蛮黄鸟止于丘阿道之云远我劳如何饮之食之敎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緜蛮黄鸟止于丘隅岂敢惮行畏不能趋饮之食之敎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緜蛮黄鸟止于丘侧岂敢惮行畏不能极饮之食之敎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緜蛮然小鸟之声止于丘之曲阿静安之处而托息焉喻有所依也今不得其依则道之云远我之行役其劳如何乎饮之食之敎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此思古者大臣不弃微贱之处也丘隅丘角也岂敢惮行恐其疲劳不能疾趋耳丘侧丘傍也极至也

幡幡叶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甞之 有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献之 有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 有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醻之

熟瓠叶之新生者以为饮酒之葅也叶首犹与賔客享之幽王有牲牢饔饩而不肯用也一之微尚并毛而炮之加火而燔之曰燔以物贯之而炕于火上曰炙以为饮酒之羞甞甞其旨否也献酌賔也酢賔卒爵洗而酌主人也

渐渐之石维其髙矣山川悠远维其劳矣武人东征不皇朝矣 渐渐之石维其卒矣山川悠逺曷其没矣武人东征不皇出矣 有豕白蹢烝渉波矣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武人东征不皇他矣

渐渐之髙石悠逺之山川病其髙而亷利怨其劳而不息武人东征久处于外不皇朝见天子矣卒崔嵬也没尽也深入险阻不得出也有猪白蹄曵泥其性也久雨则进渉水波月离于毕好雨之星则雨滂沱矣风土也木妃雨木也金妃东宫箕好风西宫毕好雨南宫好北宫好燠中宫四季好寒履险遇雨征行尤苦蒸以山岚困以雨水忧不及他也

苕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 苕之华其叶青青知我如此不如无生 牂羊坟首三星在羀人可以食鲜可以饱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何草不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按二萹永乐大典缺卷】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七 宋 林岊 撰

大雅一

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文王陟降在帝左右 亹亹文王令闻不已陈锡哉周侯文王孙子文王孙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显亦世 世之不显厥犹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孙子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 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肤敏祼将于京厥作祼将常服黼冔王之荩臣无念尔祖 无念尔祖聿脩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鉴于殷骏命不易 命之不易无遏尔躬宣昭义问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载无声无仪刑文王万作孚

文王之雅言文王受天之命兴造周也文王在上毛氏以为在民上此固一说也然诗人追述文王恐不止此尝试论之文王之雅曰文王在上大明之雅曰明明在下赫赫在上下武之雅曰三后在天赫赫在上天之赫赫在上也文王在上文王之精神与天同其在也三后在天太王王季文王皆同在天也夫天者气之清而理之自然者也易曰一隂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天之昭昭其至善者浑然而已矣命于人之谓性尧舜文王得之不为有余惟能全其善以同乎天也及其气形既尽性则天性尧舜文王不得认为私有法式垂世精神在天尧舜万世如见文岂不在兹乎是尧舜文王之生天其人也尧舜文王之没天其天也此诗人所以有文王在上于昭于天之咏也于美辞也言天之昭昭而文王亦昭昭也天不巳文王亦不已天昭昭文王亦昭昭由其不巳之纯所以昭昭之着文王昭昭既与天同故周自太王胥宇虽旧日积累之帝之眷命于今者至武王而得天下其新造自文始也有周岂不显乎显也帝命岂不时乎时也天自然也帝主宰也文王陟降在帝左右者此言文王平日仰承天心俯尽人事动静升降皆在上帝之左右即所谓上帝临汝无贰尔心陟降厥士日鉴在兹也亹亹文王令闻不已者此言文王亹亹自勉令善声闻不已即维天之命纯亦不已文王之徳之纯也有徳之纯然后有闻之不已也天于是乎久我周维其文子文孙及于周之羣臣故子孙百世而周之士岂不显乎亦世其世也世世而显其谋翼翼恭敬思美多士生我王国维周之干济济多士乎文王所頼以宁也宁其家宁其心志也济济翼翼秉文之德也棫朴之诗曰济济辟王左右趣之济济威仪之多臣化其君而成德君赖夫臣以成治如种必生炊必熟效可立见上下相须孰谓正心诚意非治国平天下之本乎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者穆穆和也此言文王之穆穆而和于乎美哉缉续熈广其敬也文王之敬即尧舜之钦也帝典述尧第一义曰钦明文思周雅述文王第一篇曰缉熈敬止由是推之典谟之言钦芒寒丽天也此篇言敬以亹亹穆穆缉熈陟降百川同源也能敬而和礼乐在是矣上章言亹亹而承天施周之孙子多士此章言穆穆而固天命有商之孙子多士互形容其敬也商之孙子其数不可亿计矣上帝既命维于周之九服为周之臣而不于商矣以此见天命之靡常而盛徳不可为众也商士肤美而敏疾助周之祭将行其灌鬯之礼于京师之地自服商之常服其衣则黼白与黑也其冠则冔亦殷冠也非夏收周冕也故有徳者保其孙子保其臣下无徳者失其孙子失其臣下虽子孙臣下之贤亦不能以自立而听天命之所之此诗人劝戒之深也王之荩臣无念尔祖者此谓成王当念尔祖也指其所进之臣犹敢吿仆夫之义也况夫羣臣即前王之本支多士也念祖在于述脩其徳永长言我配命之道自求多福而已己不自求而邀之天无是理也昔殷未失师众之时能配上帝之命以徳言则曰昭以命言则曰配故曰尧舜文王之徳皆昭天也夏殷周之命皆配帝也天主宰羣物君君师万民有配合相助之义所谓其助上帝宠绥四方也殷今亡矣宜鉴于殷知天命之甚难命之甚难今天新我周自于文王则我文孙当祈天永命无使遏止于尔躬宣徧昭明其义善之问于老成人又虞度殷先哲王稽谋自天此两句乃书中义理书曰今相有殷天迪格保面稽天若今时既坠厥命今冲子嗣则无遗夀耉曰其稽我古人之徳矧曰其有能稽谋自天郑康成粗能发明之成王下工夫处在敬之访落是也虞殷自天而天无声天无声而仪刑文王是高一节而妙一节妙一节而近一节也诗人不独使成王求之商而欲其求之天不徒欲成王求之天而欲其求之文王以天之事无声无而文王之敬亦何声之可求于是而仪式刑我文王之徳其万兴起孚信矣乎天徳纯一天命流行人心孚信非异道也

文王论

天下未尝无士也文王独称多士者养之以敬用之以敬也何谓养之以敬周公为雅以戒成王其辞若曰文王之敬徳不特周之子孙茂其本支而周之士亦世守而昌盛商纣之防徳不特商之孙子失其禄位而商之士亦转移而之他夫古之圣人修身无斁纯亦不已皇自敬徳人才涵养于斯时也鸢飞鱼跃者高深之适性金相玉质者追琢之成文所谓雍雍在宫肃肃在庙成人有徳小子有造者是也文王养士之敬当于无声无求之矣何谓用之以敬周公为书以戒成王其辞若曰文王敬事上帝三宅三俊之心灼见而克知之庻言庻狱庻谨罔攸兼而罔敢知之夫古之圣人有天下而不与用人犹已蔑徳降于国人人才奋用于斯时也往来兹迪教小大咸懐忠良侍御仆从罔非正人夷微庐烝庻常吉士所谓庸庸祗祗威威显民用肇造我区夏者是也文王用士之敬又当于不识不知求之矣呜呼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文王则劳于思治矣然尧舜无为而无所不为急亲贤也文王罔攸知而无所不知乐与贤也至诚乐与贤者则士生王国如槱之积如鱼之烝如菁莪之喜乐如卷阿之来游来歌皆气之感召耳文王之心在帝左右惟此敬也敬者万化之原一身之本推而养士者以此推而用士者亦以此养之而以此正已也用之而以此虚已也正已以率之则美化行虚已以任之则庻事备周世世多士诗书称文王独盛者岂无故而然欤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难忱斯不易维王天位殷适使不挟四方 摰仲氏任自彼殷商来嫁于周曰嫔于京乃及王季维徳之行大任有身生此文王 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天监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载天作之合在洽之阳在渭之涘文王嘉止大有子 大有子伣天之妹文定厥祥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 有命自天命此文王于周于京缵女维莘长子维行笃生武王保右命尔燮伐大商 殷商之旅其防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上帝临女无贰尔心 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凉彼武王肆伐大商防朝清明

大明之雅言文王有明徳而天复命武王也诗曰明明赫赫本言天也序曰文王有明徳因天言文王也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难忱斯不易维王者言天明明而在下赫赫而在上无私亲徳是辅命靡常为难信不易哉王者也王者往也天下之所归往而君受之必有以协乎天之心也天位殷适使不挟四方者言商王居天之位为殷之适而失徳败度故防其师而使不挟于四方挟逹也挚国也仲大任之行第也妇人亦以孟仲叔季称氏任者任其氏也言天将兴周有开必先大任自彼殷商诸侯之国来嫁王季于周原之地曰嫔妇于我周京京师众大之称也乃及王季维徳之行王季之徳皇矣咏之大任之徳思齐咏之兴王之初气象如此大任有身古传胎教生此文王大王许泰伯之逊而立王季以其有圣子也维此文王小心翼翼心操则存舎则亡虽圣人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亦惟小心翼翼而恭敬尧之安安允恭克让舜之温恭允塞文王之小心翼翼皆此物也昭事上帝即孟子之所谓存心养性所以事天也厥徳不邪以受方国文王之为西伯西方诸侯有相率而来朝孔子以为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是受方国也天监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载天作之合在洽之阳在渭之涘文王嘉止大有子大有子伣天之妹文定厥祥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有命自天命此文王于周于京缵女维莘长子维行笃生武王者此又言文王得大姒以为配而家道愈隆天所相也夫天之监格在下代殷莫若周矣有命既集于文王文王初载天为之合在洽水之阳阳南方也渭水之涘涘水涯也文王嘉此大有此贤女譬天之妹定卜之祥行亲迎之礼造舟为桥以便往来其光有耀是盖有命自天命我文王于我周京而缵继大任得此圣女于莘国莘大姒国也大姒莘之长女行嫁于文王笃生武王其事文王如文王之事王季笃厚也天厚周世世生此圣人不偶然也保右命尔燮伐大商者言天保爱右助眷命我武王使之伐商而兴周燮和也王曰无畏宁尔也圣人之师所以容民畜众去不仁以尚仁去不义以崇义也殷商之旅如林之防陈于牧野维我侯兴所谓仁不可为众也上帝临女无贰尔心书所谓恭行天罚天其以予人民祗承上帝式遏乱略武王在文王之侧其为太子盖八九十年共为子职常如一日盖上帝临女而不敢贰其心也及夫独夫受罪恶贯盈天命诛之昔者于铄王师遵养时晦今者时纯熈矣是用大介我龙受之蹻蹻王之造亦上帝临女而不敢贰其心也牧野洋洋而广大檀车煌煌而鲜明驷騵齐色彭彭而壮盛惟大师尚父如鹰之助彼武王肆伐大商之功绩防朝清明一曰甲子昧爽而成功一曰四海防同而永清也或曰子谓文王在上三后在天可与天之昭昭赫赫在上者同其诗曰明明在下何也应之曰上下同一明也或曰毛以为明明在下为文王而子谓之天何也曰文王与天同一明也第诗人方言天难忱斯上两句只是说天若说文王辞意未稳或又曰序言文王有明徳而诗乃明之曰大明子以明明为天何也序者之言因天论文王亦是同明之意吾固言之矣

緜緜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 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鼔弗胜 乃立臯门臯门有伉乃立应门应门将将乃立土戎丑攸行 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拔矣行道兑矣混夷駾矣维其喙矣 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

緜之雅言文王之兴本由大王也论其传王季则皇矣见之论其宇周原则緜见之皆兴之所本也緜緜然不絶之瓜绍瓝相继譬之周民其初生理也自邰而豳自豳而岐周之义昔者公刘居豳盖渉渭而即芮鞠矣土居盖迩乎沮水漆水之侧毛以周原沮漆之间似乎以自土沮漆说大王郑以为公刘迁于豳居沮漆之地古公亶父豳公也大王名或字也大王避狄人之侵去之逾梁山邑于岐山之下豳人从之如归市亦以豳民之多陶复陶穴而居未能尽有安其家室之居者故宇周原焉毛曰陶其土而复之陶其壤而穴之郑曰复者复于土上凿地曰穴皆如陶然其在豳时也大王则来朝走马早且疾不遑安之意循西水厓至于岐山之下于是与其妃太姜自来相可居者着太姜之贤知也周之原地广平在岐山之南膴膴肥羙藋荼之菜性苦者皆甘如饴于是始于是谋谋从而又于是开灼其卜之卜又从矣曰止曰时筑室家于此以定民心乃安我民乃止我民乃左乃右以下三句度地左之右之疆理其经界时耕其田亩迭耕以徧也豳与周原不能为西东此言自西水浒而来之人皆于执事竞出力也乃召司空司徒大国有卿司空掌营国邑司徒掌徒役之事召之使立家室之位处不失绳直以绳乘版筑土曰缩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廏库为次居室为后先营其广轮方制之正以索缩版上下相乘而起庙成严显翼翼然其筑墙以蔂盛桴聚之土投之版中陾陾然众且有声度居其土薨薨然筑之登登而用力削墙锻屡之声冯冯然皆言声也百姓之劝勉也五版为堵同时而起鼛鼓长一丈二尺或鼛或鼓不能止之使休凡大鼔侧有小鼔谓之应鼙朔鼙王之郭门曰臯伉高貌王之正门曰应将将严正也美大王为郭门以致臯门为正门以致应门焉当时未有臯应之号也郑曰天子五门臯应路库雉诸侯三宫外门曰臯朝门曰应内有路门当攷乃立大社凡起大事动大众必先有事乎社而后行谓之宜美大王之社遂为大社也大王之立国如此故于狄人不殄絶厥愠怒之心亦不陨其聘问之礼迨夫栎与白桵之木拔然而生柯叶则物盛矣行道往来之人皆兑悦则民安矣混夷夷狄之国自駾突而喙困矣至于文王继以圣化虞芮之君争田质成感而相逊是有以蹶其良心之生而不特使民安其生生之性也毛曰虞芮之君相与争田久而不平乃相谓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质焉乃相与朝周入其境耕者譲畔行者譲路入其邑男女异路班白不提挈入其朝士譲为大夫大夫譲为卿二国之君感而相谓曰我等小人不可以履君子之庭乃相譲以其所争田为闲田而退天下闻之而归者四十余国诗人咏之曰予曰有疏附矣予曰有先后矣予曰有奔奏矣予曰有御侮矣盖言四国归之者众也率下亲上曰疏附相导前后曰先后谕徳宣誉曰奔奏武臣折冲曰御侮

大王论

孔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徳也已矣三以天下譲民无得而称焉夫泰伯太王之子也太王仁人也不与狄人争地以战恐残民于锋镝去豳逾梁山邑于岐山之下居焉豳土在山之北周原在山之南周原膴膴于豳孔迩民生繁衍未有家室因獯鬻之无厌择高平以自治辟其疆埸夷其道路茂其山林理其田亩植其墉社高其闬闳制其宫室率其卿大夫以抚其归市之民徳譲之风狄人不待兵交而駾喙矣然太王不独知周之帝省抑深知子孙之帝度帝谓也伯与季均吾子也伯长宜立顾吾季而有圣子也泰伯孝乎父率仲雍以之吴季歴友乎兄施文王而缵绪伯非无故而譲伯之譲以天下而譲也何则商之衰久矣天下有待乎圣人之兴也歴为父昌为子旦发为孙天之生大圣也不数今其聚于吾季之门安得不以天下之故而譲吾国焉我周之命于是乎受于天者既固矣故曰居岐之阳实始翦商然尝思之緜之卒章既言混夷駾喙又曰虞芮质成何也夫混夷之喙是太王之不争善胜也虞芮之譲是文王之至徳感人也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商孔子曰周之徳其可谓至徳也巳是孔子俱许泰伯文王以至徳泰伯之譲于弟文王之臣乎君化乎诸侯皆自古公亶父雍容心法中来也大抵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仁言不如仁声之入人深也彼虞芮之君忿然朝周思质其所争之田及入其境耕者譲畔行者譲路入其邑男女异路班白不提挈入其朝士譲为大夫大夫譲为卿譬犹居者窘其室庐而洞然八荒忽在我闼行道之人舍涂炭适康庄去荆履堂皇霁雷霆雨雹之威覩景星庆云之瑞油然动其良心风休冰释天良自还不敢以小人之迹履君子之庭相谓而相逊以其所争为闲田而退也当是时天下闻之归者四十余国诗人曰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矣予曰有先后矣予曰有奔奏矣予曰有御侮矣盖言四方归者之众也序诗者曰文王之兴本由太王噫谓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譲一国兴譲其机若此者乎

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 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峩峩髦士攸宜 渒彼泾舟烝徒楫之周王于迈六师及之 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周王夀考遐不作人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棫朴之雅言文王能官人也芃芃然盛哉白桵之木朴枹属而生者或薪之或积之山木茂盛或可以薪或可以积喻贤人众多国家得用蕃兴也济济君王文王也济济然而敬左右诸臣促疾趋事祭祀之礼王祼以珪瓉诸臣助之亚祼以璋瓒其仪峩峩盛壮俊士所宜渒彼泾舟之行乃众徒楫櫂之故兴众臣之贤行君政令周王往行出兵征伐则六师及之二千五百人为师周礼五师为军军万二千五百人天子六军此盖侈言之也大彼天河在天为文章犹文王为法度于天下文王九十余矣故言夀考逺不作人乎金雕玉琢治衡笄之玉亦曰追其文章则追琢之其质则金玉之相质成器此喻人材之粹美也郑曰文王为政先以心研精合于礼义然后施之万民言亦有味而诗人未必如此勉勉哉我文王盖以官人之道而纲纪四方也譬之网张之为纲理之为纪书曰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民懐之盖谓此也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 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清酒旣载骍牡旣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

旱麓之雅言周家受先祖之福禄而先祖之福禄又皆自求之已也周之先祖为后稷之子孙者修后稷之业为公刘之子孙者修公刘之业至于大王王季复申之以百顺而干禄焉所谓禄在其中异乎子张之问矣孔子曰言寡尤行寡悔易曰庸言之信庸行之谨此即法天行健之事业大王王季之申以百福者亦出于此而岂不百禄是荷乎瞻彼旱山之足榛楛济济而盛山之能生而木之宜多也君子有岂弟之徳而天之禄自至其求禄者不求之他而求之乐易和顺之徳也洁鲜者玉瓒以圭为柄以金为勺青外朱中又有瓒如盘焉以黑秬郁金汁而煮之和酿芬芳调鬯曰秬鬯是黄流也毛谓黄金所以流鬯表里之义也郑谓帝乙之时王季为西伯以功徳受此赐故诗人取兴言瑟彼玉瓒则宜黄流在中矣岂弟君子是福禄之所从降也鸢飞戾天鱼跃于渊物性之自得也君子成已成物其乐如此故曰岂弟君子岂不逺于成人材乎古之所谓乐易者非纵弛之谓也在已则尤悔俱无在物则飞潜自得此所以谓之岂弟也清酒载而骍牡备以享祀而助大福者此又言岂弟之君子祭祀而福也申之曰众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神之劳之而介以景福岂君子求之乎有木之条枚则莫莫之葛藟从而施之有岂弟之君子则神从而福之非回遹违道而得之也盖其所以求福者不回而干禄者岂弟也

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 惠于宗公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 雝雝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 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不闻亦式不谏亦入 肆成人有徳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思齐之雅言文王之所以圣也郑谓非但天性徳有所由成要之此篇成已成物之工夫与中庸大学无异非但徳有由成而自成者至也言齐庄之大任王季之妻文王之母媚爱其姑大王之妻大姜行妇道于京周而文王之妻曰大姒者又嗣继姜任徽美之音音徳音也鼔钟于宫声闻于外则百斯男郑云大姒十子众妾则宜百子言其多也顺于宗公毛谓宗神也郑谓大臣未必然也神无怨恫者所谓质之神而无疑主祭而百神享之是其徳行当于神明也刑韩诗云正也毛云法也郑云以礼法接待也言文王修身齐家而和兄弟逹家也御者治也正已而物正也在宫中则和在庙中则敬得礼之宜郑谓宫为辟廱养老之地未必然不显亦临莫见乎隐也无射亦保不倦而能安也是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之工夫也肆人之大恶不殄絶之而自絶我之功烈假太而无瑕也不闻亦式不谏亦入常人待乎见闻圣人急于自勉见闻谏正斯须不可阙至于检身若不及自知愧耻以格其非者学者更宜思也圣人则非有过行也不闻而式于理不谏而入于善及语其极至也犹且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岂复有待乎文王性与天合而加勉勉亹亹之诚人自化之成人者有徳小子者有造郑谓大夫士子弟皆有徳有造亦举其畧也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者此二句不可以深求也诗人论文王修身齐家治国之理畧备矣断之曰呜呼是理也古之人体之为无斁而今之多士感而化之所以皆有名誉而成俊乂之美也盖天有不已之命尧有安安之徳文王有亦临亦保亦式亦入之诚此道之大原出于天而以是传也圣得之以为圣贤得之以为贤故曰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也注疏言其端矣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啓之辟之其柽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帝迁明徳串夷载路天立厥配受命旣固 帝省其山柞棫斯拔松柏斯兑帝作作对自大伯王季维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载锡之光受禄无丧奄有四方 维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克长克君王此大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徳靡悔旣受帝祉施于孙子 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密人不恭敢距大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周祐以对于天下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高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万之方下民之王 帝谓文王予懐明徳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兄弟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 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临冲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絶是忽四方以无拂皇大也大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定维此夏之后商之后二国者其政不得乎天人之心矣又于四方之国爰谋爰居之又耆久而须待之恶其不变恶者浸大乃断然眷西周而顾之此维与宅天命也宅即居也居即度也天之眷周则有开必先自太王之迁岐而盛太王之传王季而定迁岐之初木之死毙丛生者栭柳椐樻山桑又其繁秽者竞施刋除所谓民从归市所谓太王荒之也太王迁岐即帝迁明徳也串习也习其夷易而载始路大即岐有夷之行也有其徳有其地是天为之配而受命于此乎坚固帝省其山恶木去而嘉木茂矣柞棫斯拔矣松柏斯兑矣为之而为之配周者为之而为之对天者又自太王有二贤子而施于文王也太伯王季太王之子太伯兄也王季弟也太伯知王季之圣而有圣子曰昌乃适句呉终身不返焉孔子曰太伯其可谓至徳也巳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维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故尝论之古之兄弟逊者如太伯之逊而王季之友者顺而爱之之义也周以兴焉盛徳之事也叔齐之逊而伯夷之辞竹君之中子立焉盛名之事也呉诸樊之逊而季札之耕使其国不得贤君之泽焉春秋以为失中之事也宋宣公逊而与夷立使公子冯出居于郑可谓光昭矣而与夷助除害之师焉反常之事也鲁隐公之将逊而桓公入公子翚之谋焉是悖徳之事也太伯与天同谋江湖之国以终其身岐周日有兴王之气象焉尧旣逊舜为天下得人矣二十八年高拱穆清而海隅苍生日入出之地皆光被焉此皆古圣人之盛徳自然而天主宰而帝不可名言者也汉唐歴代有一家兴仁而迭相逊其货殖者焉是亦可语托六尺之寄百里之命也帝以太王太伯王季之徳如此载锡之光大所谓则笃其庆善兄弟曰友太伯既能逊庆善也王季友之使传世称焉是则笃厚其庆善也笃其庆则宜乎天锡之光大而受禄无丧周之奄有四方于是乎定维此王季帝度其心心能制义曰度是自度也帝度其心是天啓其衷天诱其衷天之度即王季之度也貊静也徳本于身音发乎外施为注措鼓钟而声闻焉辞气容貌不言而意传焉皆音也小雅曰徳音孔昭以为嘉賔之旅酬与语其音孔昭要之语之音有声之声也默之音无声之声也其徳能明而又能勤施无私谓之能教诲不倦谓之长能赏庆刑威谓之君王此大王追称也克顺于上下克比于前后比于文王其徳靡悔比及也其徳益纯而无有悔焉靡悔二字一部周易尽在文王矣文王有靡悔之徳天徳也故改过不吝可也而以自新之功徒为改过之日月焉其可悔自若也从谏如流可也而于退省之际无不耻不若人之心其可悔自若也靡悔者非止悔前非之悔如韩文公所谓悔不可追悔不可为者是一说也此之靡悔则专如易之悔亡其过不待不贰其悔一切消亡是文王之事也文王之徳如此既受帝祉于身施于子孙以有天下传永久理之必然也帝谓文王者非谆谆而命之也帝谓文王即天知文王之如此也帝谓文王无是畔援之思无是歆羡之思畔畔也援取也歆羡贪羡也大哉所以先登于高位孟子曰仁者宜在高位也国有密须氏不恭而距我大文王侵阮又徃侵共皆诸侯之不义者而密人助之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三百人之师也举旅以见军师卒两以按徂往旅地之不义者以笃周福以对答于天下之民之望也文王依其在周京之固所谓根本也侵自阮疆伐自阮始陟我高冈以观形势见其无有陈于我之陵阿者无有饮于我之泉池者小出兵而慑服如此以徳胜也所谓仁者无敌也度其鲜原者太王本居岐岐曰周原文王又度民居而广于岐山之阳渭水之侧后竟徙居于丰周书称文王在程为程寤程典皇甫谧云文王徙宅于程要之太王已在岐山之阳文王所度小山别大山之鲜与其广平之原亦在岐阳容待四方之归民其去旧都不逺若丰则去岐东南三百里耳万之向方下民之归往于此乎盛也帝谓文王予懐尔之明徳不大声以色无声无也毛曰不大声见于色也不长夏以革不长诸夏以有所革更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而行之郑曰天道诚实贵性自然文王非不识不知也泯其智虑而顺乎自然也当赫斯怒岂不色乎治岐之政王室如燬岂不革乎若夫罔攸知于庻言庻狱惟有司之牧夫所谓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也帝谓文王问尔可仇之国而伐之崇侯协纣为恶者伐之先此同尔兄弟之国以尔攻战之具往伐崇城钩钩梯钩引上城临车冲车皆攻城者闲闲动摇茀茀强盛要皆有而不用然师行不可无其备具太公司马法武王器用甚严晋人一车韅靷鞅靽是也言言仡化高大也虽高大而不足恃也文王修垒而崇降矣执讯问者连连所献左耳馘者安安是于内是祃于野致其社稷羣神附其先祖为之立后尊其尊而亲其亲即孟子所论齐人得燕以后当用之规模也毛氏知之四方服文王之徳其敢侮乎是惟不伐是惟不疾是惟不絶是惟不灭以此而伐以此而疾以此而絶以此而灭夺伯氏骈邑三百无怨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推亡固存乃其昌四方其敢拂乎所谓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也

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庻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庻民子来 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于牣鱼跃 虡业维枞贲鼓维镛于论鼓钟于乐辟廱 于论鼓钟于乐辟廱鼍鼓逢逢蒙瞍奏公言文王之经度始基灵台也营表其位庻民共攻筑之不日而有成文王之经始非欲急也庻民子来各以子成父事而来攻之文王之在灵囿则鹿之牝者攸伏而濯濯娱游白鸟翯翯而肥泽文王之在灵沼则于乎美哉满沼之鱼皆跳跃而自得文王之乐则有植木之虡横木之栒又加大板之业刻为崇牙业枞枞然有贲大鼓焉有镛大钟焉于乎美哉论思此鼓钟之乐人闻其乐而思其音人闻其音而思其政于乎美哉人共乐此辟廱之地水旋丘如璧曰辟廱以节观者然则古者台囿之外环之以水则辟廱明堂太学之有辟廱亦皆环水以节观者而济以桥故汉曰桥门若夫以学名为辟廱则郑说以乐名为辟廱则庄子之说未必然也循其讹则汉有明堂有灵台有太学而又别有辟廱岂河间三廱之对未得其真而致然欤灵台之诗孟子说之明白矣其论鼓钟乐辟廱即所谓百姓闻王车马之声鼔籥之音见羽旄之美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者是也

武王论

古之记礼者以文王世子名篇终始记夫问安视膳之事然言文王之为世子者二教世子者一然后及于武王周公此则周人教太子之书也夫以文王孝于王季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问安视膳固子职之常抑文王之为世子与其教世子者国有学校学有官师官有法制威仪皆讲学之要不可不论夫所谓学校者东序瞽宗上庠之官师者太傅少傅入保出师之法制威仪者有书礼之学有乐舞之学有释奠释菜之礼有养老乞言之礼有合语论说之礼有大合乐之礼虽其备于太平六官之日要自灵台辟廱镐京辟廱中来古者太子入在闺门恭为子职出居学校必亲师傅周公之吿君奭曰文王修和我有夏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闳夭有若散宜生有若泰颠有若南宫适又曰无能往来兹迪教武王惟兹四人尚迪有禄惟兹四人昭武王惟冒丕单称徳是师保疑丞在武王之侧从容辅翼者日闻正论日见正人武王固有圣徳矣八九十年之间不倦于孝亦不倦于学其昭哉嗣服能广文王之声有由也记礼者述三王之教世子虞夏商周之设四辅三公则又述夫周公之教成王抗世子法于伯禽世子齿于学而使人知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则又述夫庻子之官公族之恩义与夫天子视学祭先师先圣先老而养三老五更之礼其所语亦皆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呜呼文武成王父子祖孙之间尊徳性而道问学无非此教君子观成王之求助羣臣之进戒贾谊之策元稹之书周人辅太子者益信教法之原于文王世子也

下武维周世有哲王三后在天王配于京 王配于京世徳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 成王之孚下土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维则 媚兹一人应侯顺徳永言孝思昭哉嗣服 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祜受天之祜四方来贺于万斯年不遐有佐

言在下而继迹者维我周家世世有明哲之王太王王季文王既殁登遐精气在天武王则配行其徳于周京之地王配于京亦惟世世之徳兴而求终之长我配命配祖父之徳所以配祖父受天之命在于成前王之孚信而为下土之法式长我孝心之所思亦惟顺则三后之所行故天下之人媚爱我一人惟动丕应徯志亦皆顺徳长我孝心之所思昭明乎继嗣之事哉昭明兹所由来亦惟绳戒我祖之武迹者是宜于乎美哉有万斯年受天之祜福而四方来贺逺夷来佐也郑云辅佐之臣亦蒙余福兼通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哉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镐京辟廱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者谓文王所以有声者乃能述大其前人之声而又述求其所以安宁述观其所以成终者也烝君也文王之所以为君哉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者言文王受天之命非惟文徳抑有武功是圣人相上帝而绥四方当伐而伐当安而安当文而文当武而武当喜而喜当怒而怒伐崇而后徙都于丰以见周室之将兴而居民之浸广文王所以为君哉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者言文王之徙丰也筑城则沟淢广深八尺为丰之都邑宫室伊其匹称匪棘急于成已之欲述追太王王季以来勤孝之行也王后即文王文王所以为君哉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者言文王之事伊濯大者维在丰之藩墙四方攸归王后为之翰干文王以一身为天下之干而非徒丰邑之垣之谓也文王所以为君哉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者言丰水之东注维禹之绩自有天地以来平水土之功维禹而文王武王之平暴乱一人心其功不在禹下诗人即其所都水之东注思禹之功比周之徳四方同心以归周乃武王继文王为之君辟武王之所以为君哉丰邑在丰水之西镐京在丰水之东镐京辟廱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者武王又宅邑于镐京其宫室之制环之以水天下四方皆归心焉武王之所以为君哉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者言稽考其卜筮而宅镐京皆之从而武王成其占武王所以为君哉丰水有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者言丰水有地之美者生禾也武王岂不仕于此乎将为遗所顺之谋以安其敬事之子故由丰而镐见天命之既隆而宅都之宜大也武王之所以为君哉序言继伐诗不言之但言由丰而镐者举宅都而言则见周于是兴而商亡矣

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坼不副无菑无害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不康禋祀居然生子 诞寘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诞寘之平林防伐平林诞寘之寒冰鸟覆翼之鸟乃去矣后稷呱矣实覃实訏厥声载路 诞实匍匐克岐克嶷以就口食蓺之荏菽荏菽斾斾禾役穟穟麻麦幪幪瓜瓞唪唪 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茀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褎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 诞降嘉种维秬维秠维穈维芑恒之秬秠是获是亩恒之穈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 诞我祀如何或舂或揄或簸或蹂释之叟叟烝之浮浮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軷载燔载烈以兴嗣歳 卬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亶时后稷肇祀庻无罪悔以迄于今【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戚戚兄弟莫逺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 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或献或酢洗爵奠斝醓醢以荐或燔或炙嘉殽脾臄或歌或咢 敦弓既坚四鍭既钧舍矢既均序賔以贤敦弓既句既挟四鍭四鍭如树序賔以不侮 曾孙维主酒醴维醹酌以大斗以祈黄耉黄耉台背以引以翼夀考维祺以介景福

聚彼行道之苇牧牛羊者勿使躐履折伤之以其草木方苞茂成形叶之初生泥泥然况我戚戚内相亲之兄弟莫逺具尔谓进之也王与族人燕兄弟之亲无逺无近俱揖而进之年稚者设筵老者加几设席又加重席又有相续代而侍者缉御见踧踖之容进酒曰献客答曰酢主人洗爵醻客客受而奠之不举夏醆殷斝周爵用殷爵者尊兄弟以肉曰醓醢臄函也郑曰韭葅则醓醢燔肉炙肝以脾函为加或比琴瑟而歌或击鼓曰咢其燕有先射画弓既坚天子敦弓镞矢参亭已均中艺舎释也艺质也周之养老先与羣臣行射礼以择其可与者以为賔賔客次序皆贤以时中多少为次序天子之弓合九而成规射礼搢三挟一个已挟四鍭徧释之如植皆中不侮敬也所谓揖让而升下而饮也曾孙维主不言成王自成王以下皆可歌也曾孙维主酒醴维厚酌以大斗长三尺者以祈黄耉之福欲其夀而益夀也非遽有求于黄耉也祈毛曰报也郑曰吿也饮酒之礼曰吿于先王君子可也黄耉台背黄发耉老背若鲐鱼以礼引之以礼翼之在前曰引在旁曰翼祺吉也养老人而得吉所以助大福也乞言又诗外之意

既醉以酒既饱以徳君子万年介尔景福 既醉以酒尔殽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令终有俶公尸嘉告 其吿维何笾豆静嘉朋友攸摄摄以威仪 威仪孔时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永锡尔 其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永锡祚 其维何天被尔禄君子万年景命有仆 其仆维何厘尔女士厘尔女士从以孙子

既醉以酒既饱以徳君子万年介尔景福者言君既醉臣以酒又饱臣以徳矣人斯祝君有万年之夀而天介助以景福也景大也既醉以酒尔殽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者言君既醉臣以酒而牲体又为爼实尊卑差次行之人斯祝君以万年之夀而天介助以光明之道也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令终有俶公尸嘉告者言光明而长有誉又高明而令善其终终而又有始焉惟新惟一循环无穷此则公尸嘉告之辞也公尸嘉告之辞当于祭而不当于燕此则人之祝君又述公尸嘉告之辞也非公尸于此又复言之也天子宗庙以卿为尸射以公为耦公尸谓先王先公之尸也其告维何笾豆静嘉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者此言公尸之告所以有嘉徳而无违心者以其祭祀之时笾豆静嘉朋友王之羣臣其所相摄佐以威仪之事济济有度也威仪孔时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永锡尔者此以下皆述公尸之辞也谓其威仪甚得其宜而吾君有孝子之行不惟行之于身而又推之于其人此谓永锡其也其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永锡祚者谓其锡凡我公卿大夫与夫本本支支室家之广吾君有万年之夀而永锡以福祚嗣此成王锡之也其维何天被尔禄君子万年景命有仆者此谓成王既锡嗣以祚福而天又被尔以禄吾君有万年之夀而受天景大之命信仆属而附着也其仆维何厘尔女士厘尔女士从以孙子者此谓其仆属而附着则不惟有士君子而又有女士女有士行而从之以贤知之子孙此天相之也而非惟吾君之所锡也此则祭祀之诗神享之尸嘏传之而羣臣于醉酒饱徳之时诵而述之大雅之诗人又从而发蹈厉之也 欲观既醉先观酒诰成王命康叔惩商人之好饮述文王之告教分为三段其一则教君诸侯厥诰毖庻庻士以下是也其一则教西土之民人文王诰教小子是也其一则教西伯国之羣臣庻士有正越庻伯君子是也故成王又诰曰我西土君一也御事二也小子三也皆用文王之教以受殷命大抵文王之诰欲其祀而后饮孝养而后饮诸侯不可醉而况庻民乎一饮一食皆当羞进耉老及其君长推之馈宗族祀神而又不可醉饱以中为度此其大略节次分明惟能如是是以有既醉之福也

凫鹥在泾公尸来燕来宁尔酒既清尔殽既馨公尸燕饮福禄来成 凫鹥在沙公尸来燕来宜尔酒既多尔殽既嘉公尸燕饮福禄来为 鳬鹥在渚公尸来燕来处尔酒既湑尔殽伊脯公尸燕饮福禄来下 凫鹥在潨公尸来燕来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饮福禄来崇 凫鹥在亹公尸来止熏熏防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饮无有后艰【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经部,诗类,毛诗讲义>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八 宋 林岊 撰

大雅二

假乐君子显显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右命之自天申之 干禄百福子孙千亿稷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田旧章 威仪抑抑徳音秩秩无怨无恶率由羣匹受福无疆四方之纲 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解于位民之攸塈

言嘉乐此成王有显显至明令善之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天保之助之命之申之而成王所以干禄者不于天而于已之百顺其子子孙孙千万及亿皆徳积于身而天相之也成王又谨身修行穆穆皇皇然宜君宜王有君之法度无愆过无忘失率由先祖之旧法度威仪则抑抑而美徳音则秩秩而有常无怨于天下无恶于天下率由羣臣之贤匹此则保治之不骄得福而愈谦也成王之受福无穷而持四方之纲垂拱仰成君道尊矣大纲既举小纪毕张燕安及于朋友羣臣也所谓君得其君臣得其臣者成王之臣百辟之众卿士之尊皆媚爱于天子王虽不以势分而燕及之羣臣交相勉饬不怠于位以报其君此民之所由休息也此诗虽美成王其与文王之雅异篇同防 大雅自文王至嘉乐必皆周公为之周公以成王君徳之成之东郊以治商民付保傅之任于召公召公格心之业书有召诰诗有公刘泂酌卷阿三篇今且说周公假乐一篇之意假乐嘉成王者所谓将顺其美也假乐君子之宜民宜人者得乎人也受禄于天保右命之自天申之者得乎天也干禄百福子孙千亿者施于孙子也其原皆本显显令徳一句徳者仁义礼智信五常之徳而足乎已令者善也显者明也大学之明明徳而止于至善此之谓也成王访羣臣以示我显徳行而日就月将缉熈于光明今嘉其显显令徳是学行之效也既曰受禄又曰干禄受者自至于天干者自反于已皆一理也禄言盛福言顺也既嘉成王又因勉成其美诗人若曰穆穆皇皇宜君宜王吾君之徳也其思不愆不忘率由旧章乎旧章者成宪也威仪抑抑徳音秩秩吾君之徳也其思无怨无恶率由羣匹乎羣匹者众善也诗人又若曰受福无疆则吾君受福矣受福无疆是为四方之纲也之纲之纪则是由本及末由大及小由尊及卑皆思同其福禄而谓之燕及朋友之臣夫君不恃乎天而忽乎人不私其福于己而思燕及朋友待羣臣不曰羣臣而曰嘉賔曰朋友爱之之至也如是则百辟卿士始爱乎君各勤职位而民之所安息也此其所以为嘉乐成王之诗

笃公刘匪居匪康乃埸乃疆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槖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爰方啓行 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庻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 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漙原乃陟南冈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 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 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乃冈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荒 笃公刘于豳斯馆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乃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遡其过涧止旅乃密芮鞫之即【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餴饎岂弟君子民之父母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罍岂弟君子民之攸

归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溉岂弟君子民之攸塈

言逺酌彼行道所聚之雨水澄之大器挹而注之小器以灌沃米餴以为饎餴一蒸米馏饭气流也如此而可祭者以乐易之君子有父之尊有母之亲为民所宜也得民之心则得天之心也涤濯皆洗浣也溉之使清洁四时之祭有罍我姑酌彼金罍燕亦有之如是而可者以民心有所塈息而得所归往也左氏所引潢污行潦之水略言之矣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 尔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百神尔主矣 尔受命长矣茀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纯嘏尔常矣 有冯有翼有孝有徳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 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 鳯凰于飞翽翽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凤凰于飞翽翽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庻人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雝雝喈喈 君子之车既庻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

一章有卷曲之阿则飘风自南而至王能屈体以求贤则岂弟之君子来游来歌以矢陈其徳音矣二章言太平之时伴然广大奂然文章王可优游矣优游闲暇王信休美矣更当求贤以守之得岂弟之君子则使尔成王弥充保全一已之性嗣成先君之功矣酋终也三章言尔土地居宅之民昄大而章明亦孔厚矣得贤则百神尔主羣神受享而佑助之四章言受命之长福禄之康得贤则弥性而纯大之福于尔有常矣诗之有嘏字皆祭祀尸嘏予福之义五章言贤人之行有可为凭依辅翼者至孝可以感化大徳可以轨训如是君子在位可为四方法则矣六章言王之体貌敬顺温和颙颙然志气高逺盛卬卬然似玉成器为珪璋善声誉为人所闻知善威仪为人所观望如是君子能与天下四方为纲纪七章以凤喻大贤以翽翽其羽喻羣士言凤凰于飞羣鸟从之翽翽然羽声亦从集止蔼蔼济济也济济王多吉士惟岂弟君子之所率使媚爱于君也郑云公卿率大夫士是也尽心力奉职事之谓媚天子八章言凤凰于飞高飞傅天所傅所止羣鸟皆从大贤之率吉士使媚庻人清净为政不乱在下安养之使不失职耕垦原隰以种禾黍治其丘麻以为布帛之谓媚庻人九章言凤鸣高冈必食竹栖梧于梧桐所生朝阳之地梧则菶菶萋萋鳯则雝雝喈喈以喻贤者览徳辉而下也十章言王所锡君子之车既众且多矣王所锡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矣御者有威仪也王既用贤不复须戒为此诗几于烦多故曰矢诗不多我陈此诗岂不多乎恐王或怠惟以遂工师之歌诵冀王求贤用吉士永为鉴戒不损今之成功也国语公卿至于列士献诗太师掌九徳六诗之歌工者乐师之总名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憯不畏明柔逺能迩以定我王 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为民逑无纵诡随以谨惽怓式遏寇虐无俾民忧无弃尔劳以为王休 民亦劳止汔可小息惠此京师以绥四国无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寇虐无俾作慝敬慎威仪以近有徳 民亦劳止汔可小愒惠此中国俾民忧泄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寇虐无俾正败戎虽小子而式大 民亦劳止汔可小安惠此中国国无有残无纵诡随以谨缱绻式遏寇虐无俾正反王欲玉女是用大谏

一章言民亦劳矣庻几可以小康安之乎爱此中畿之国京师之人以安天下四方诸夏之国若欲安此劳民当纠察有罪无得纵其诡戾人之善随从人之恶者以此无阿纵之法勑谨其为无善之人用止其为寇虐之行曾不畏敬明白之刑罚乎柔安逺方之国当先顺侞其近以此定我国家为王之功中国谓京师四方谓诸夏若以中国对四夷则诸夏亦为中国释诂汔也孙炎云汔近也杜预云期也史记周昌曰臣期知其不可臣期不奉诏意同也京师诸夏之根本王安京师四方诸侯亦效王安之二章言可以小安定止息之爱此中畿之国以为诸夏之民使得合聚无纵诡随以此勅谨其讙哗为大恶惽惽怓怓者止其寇虐之害无使有遭其寇虐之忧尔王无弃始时勤政事之功以为王政之美诱导扶掖之也三章言可以休定止息之四国四方也罔极所行不得中正也慝恶也王当敬谨威仪以近有徳之人也四章言可以愒息之惠此中国以及四方俾民忧皆泄去丑众厉恶也式遏寇虐无俾先王之政败壊女王虽小子自遇而女用事于天下者甚广大也五章言可以小安之王爱此京师之人则天下国之君不为残虐所谓肆徂厥敬劳肆亦见厥君先敬劳上下相视之意缱绻者牢固相着施于善则善于恶则恶人行反覆为恶固执不舍者也玉者君子比徳王乎我欲令女如玉然故为是诗用大谏正女郑云穆公至忠之言也

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出话不然为犹不远靡圣管管不实于亶犹之未远是用大谏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辞之辑矣民之洽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 我虽异事及尔同僚我即尔谋听我嚣嚣我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 天之方虐无然谑谑老夫灌灌小子蹻蹻匪我言耄尔用忧谑多将熇熇不可救药 天之方懠无为夸毗威仪卒迷善人载尸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丧乱蔑资曾莫惠我师天之牖民如壎如篪如璋如圭如取如携携无曰益牖民孔易民之多辟无自立辟 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懐徳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壊无独斯畏 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

谏君而呼上帝疾痛之辞也板板反也反常也下民尽皆困病出话不然出善言而不能行其所为之道惟趋浅近而不知远图也郑云犹图也王无圣人之法度管管然无所依以心自恣不能用实于诚信谋之未远是用大谏王也天之方艰无然宪宪而欣欣天之方蹶动无然泄泄而沓沓国之安危在于出令王者若出教令其辞气之和顺矣则下民之心相与合聚矣其辞气之悦美矣则下民之心皆得安定矣辑和洽合怿悦莫定也我虽异事自此以下明责大臣也我虽与女异其所职之事要乃与女同其官僚我今就女谋虑吿女以善道而女听我言反嚣嚣然不肯受用何也我言维可服行女勿以为笑先民有言疑事询于刍荛薪采者匹夫匹妇或知及之况于我乎嚣嚣謷謷傲也取刍取荛刍饲牛马之草荛供燃火之薪天之方酷虐无谑谑而喜其所为我老夫教谏女其意乃欵欵然情至意尽何为女等如未知幼弱之小子反蹻蹻自骄恣而不听用我之言乎非我之言老耄有所失误女用可忧之事以为戏谑乎多行惨毒之恶熇熇然不可救正而药治之天之方懠怒无得为夸毗以体柔人也足恭前却以体从人上下威仪尽迷乱矣善人君子则如尸然不复言语天下之民方愁苦而呻吟则莫有敢揆度知其情者民遭虐政之丧祸重敛之危乱其室空虚无有资财曾莫有惠施我之师众者夸毗者便僻其足前却为恭以形体顺从于人厉王虐而弥谤故善人载尸天之牖民自此以下又言政恶民困可以反之使善君之导民即天之导民也如壎如篪然民必应君命如壎篪之相和如璋如圭然民必同君心如圭璋之相合又如往取物手携物言其必从君化如携取之随人也携非自外益也上为善政民必为善是甚易也牖与诱古字通用壎篪俱是乐器半圭为璋合二璋则成圭取谓物在他处携谓物在地上易为难易之易上有六如携最处末故乘而反之以比携民之东西易一音亦今民之多邪辟君无自立辟以诱之价人维藩以下又言亲贤王当用善人为百官维以为藩鄣又用大师之三公大臣维以为垣墙又用大邦诸侯维以为屏蔽郑云大师三公之大臣大成国之诸侯大宗同姓之宗适维为桢干皆近而任之令为王用无得疏远之藩者园圃之篱可以屏蔽行者垣墙亦屏蔽之义周官太师太傅太保兹惟三公侯伯以上为成国大者众多之辞宗者与王同族王当用公卿诸侯宗室之贵者为藩屏垣干为辅弼无疏逺之懐之为训思也来也止也亦和之义懐徳维宁价人大师大邦大宗皆当懐之以徳使之安宁所谓上下得其欢心者王当亲辅弼之臣使不乖离固宗子之城使不倾壊则令已无独畏之忧也其在于懐徳乎周语彘之乱宣王在召公之宫国人围之召公以其子代宣王是祸及宗子也左传厉王戾虐万民弗忍居王于彘是独居而畏也敬天之怒以下又言畏天人君之天即天之天天之天即己之天君臣可不敬乎敬天之威怒而无敢戏谑以逸豫敬天之渝变而无敢驰驱以自恣昊天在上人仰之皆谓之眀明王往也及尔出往入来是出入往来相从也旦明也防行衍溢相従视女所行善恶可不慎乎诗人言上天之道或有此变怒之时常须敬戒非谓独当此变怒之时乃思禁其逸豫自恣也文王在帝左右敬之日鉴在兹凡伯之言本乎此也出话不然一曰如史记所谓唯唯否否不然及尔同僚托与公卿言而风谏曾莫恵我师多瘠罔诏也孔易音难易之易又音不易之易盖通音欤不懐以徳则城壊城壊则藩垣屏翰皆壊而独居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曾是彊御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慆徳女兴是力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彊御多怼流言以对寇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敛怨以为徳不明尔徳时无背无侧尔徳不明以无陪无卿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既愆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羮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方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听大命以倾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呼上帝者痛其君之辞也荡荡乎无纲纪文章上天乎其何以为下民之辟疾病人矣威罪人矣赋敛之重刑法之峻上天乎其命令何多邪辟也天生众民其命匪在于诚信乎天命之谓性固纯诚也今也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岂非君命之多辟乎文王曰咨以下托于文王之谏商辞婉而意切矣召虎知厉王之必亡而忧伤深思焉文王曰嗟嗟殷商曾是彊梁御善之人曾是掊克自伐而好胜人者使之在位服政事也天乎方降是慆慢之徳以孽斯世女又兴而力任之乎文王嗟女殷商女之所执宜以义善也今也乃彊梁御善而多怨怼流言以对是诬善之言也寇盗攘窃为奸宄者而信用于内维为呪咀靡有穷极何哉文王嗟女殷商如彭亨自矜气健于国中多为可怨之事而自以为徳不明尔徳以前后左右无贤人之故尔徳不明以无陪贰卿士非无具官也无贤人也文王嗟女殷商天之意岂沈湎尔以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岂欲其大小邦用丧乎尔乃惟不义之从以为式法既愆尔之所当止如臣忠子敬之又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使昼为夜无有止息乎文王嗟女殷商饮酒号呼之声如蜩如螗之鸣笑语沓沓如汤之沸羹之方熟小大近于丧亡如此人尚由行此道不知其非乎内见怒奰于中国且延及远方蛮夷矣文王嗟女殷商今之丧乱匪上帝为此不善之时乃殷不用旧典虽无旧人与图先王旧政尚有常事故法可用曾是莫聴大命以倾覆矣文王嗟女殷商人亦有言木之颠沛将揭蹶也枝叶未有伤害其根本实先拨絶殷鉴不逺在夏后之世兴亡之理王其不察之乎文王之服事商且爱其君者如此十世之后诗人发明之不惟谏厉王之婉而抑见文王之咨嗟者亦未尝不欲商之久存而不亡矣

抑抑威仪维徳之隅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庻人之愚亦职维疾哲人之愚亦维斯戾 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有觉徳行四国顺之訏谟定命逺犹辰吿敬慎威仪维民之则 其在于今兴迷乱于政颠覆厥徳荒湛于酒女虽湛乐从弗念厥绍罔敷求先王克共明刑 肆皇天弗尚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夙兴夜寐洒埽廷内维民之章脩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逷蛮方 质尔人民谨尔侯度用戒不虞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 无易由言无曰茍矣莫扪朕舌言不可逝矣无言不雠无徳不报惠于朋友庻民小子子孙绳绳万民靡不承 视尔友君子辑柔尔顔不遐有愆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无曰不显莫予云觏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辟尔为徳俾臧俾嘉淑慎尔止不愆于仪不僭不贼

鲜不为则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彼童而角实虹小子荏染柔木言缗之丝温温恭人维徳之基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其维愚人覆谓我僭民各有心 于乎小子未知臧否匪手防之言示之事匪面命之言提其耳借曰未知亦既抱子民之靡盈谁夙知而莫成昊天孔昭我生靡乐视尔梦梦我心惨惨诲尔谆谆听我藐藐匪用为教覆用为虐借曰未知亦聿既耄 于乎小子吿尔旧止听用我谋庻无大悔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取譬不远昊天不忒回遹其徳俾民大棘

抑抑威仪审密也有诸中必形诸外威仪为徳之隅者如宫室之制内有绳直则外有廉隅威仪抑抑徳必严正也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圣而罔念则狂之谓也庻人之愚亦主维疾谓下愚之不移民有三疾哲人之愚亦维斯罪其不念而狂乎故前哲而后愚也承上章威仪而言谓人斯须之不谨则暴慢入之而遂为邪僻之人矣莫彊于用人四方其训效于我矣徳行觉民之大有直其徳行则四国其顺从之于我矣訏大其谋谟审定其命令悠远其犹图以时吿民尤在于敬慎其威仪乃维民之准则也其在于今厉王所兴尚者迷乱于政事颠覆其徳行荒耽于酒不自燕丧威仪乎女虽湛乐之从弗念其为人子孙绍继其祖考者乎罔敷求古先哲王能共敬明明之法度者故皇天厌弃弗从尚如彼泉流无沦率胥相以丧亡也夙兴夜寐洒埽廷内堂上不治则野外旷芸正宜早夜洁除修饬朝廷以为民之章表修尔车马弓矢与戎兵之器也用戒兵事或兴用攘逷蛮方之不服者质尔人民则使之纯一无伪所谓民之质矣谨尔侯度则所谓一游一豫为诸侯度用戒不虞不亿度而至之事不可不先戒也慎尔出话话之不可轻也敬尔威仪威仪当以敬为先也无不柔嘉话言威仪柔嘉维则柔者逊顺也所以有物有则君以敬为则民以君为则白圭之玷缺犹可磨鑢而平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无易乎言之所由发无曰茍矣莫扪朕舌言不可轻逝矣无言不雠无徳不报与人善言暖于布帛伤人以言甚于矛防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从之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王之教令当思惠顺朋友暨于庻民小子也夫如是则子孙绳绳万民靡不承君之徳言矣此谓慎尔出话也视尔友君子谓诸侯卿大夫皆知辑和柔顺其顔不逺有愆然谨于外者未必能谨于内勤于明者未必能勤于幽故戒之以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谓幽隐隅奥之处也无曰不显莫予云见戒慎其所不睹神之格思洋洋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不可亿度以为有矧可厌射以为无惟揆之在我诚心之有无而已矣此敬尔威仪也则又申之曰辟尔为徳君哉为徳俾善俾嘉无为凶慝淑慎尔止不愆于威不僭差不贼害鲜不为民之则矣理之必然势之必至如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也王为不善而求民应之不悖彼童羊之无角而求其角实虹溃小子之听矣荏染柔靱之木言被之丝以为弓温温恭敬之人是为徳之基也弓以柔木为质徳以温恭为基也明哲之人吿之话言顺徳之行愚闇之人反谓我僭差矣民其各有心乎言其资有可吿语者有不可吿语者而下章拳拳又不能已也于乎小子戒厉王亦自儆也未知臧否不知善否也匪但手携挈之言示以事之是非矣匪但面语之亲提撕其耳所谓诲尔谆谆者借曰未知亦既抱子长大矣民不自盈满而逊志于求善谁有夙知而莫成乎惟其满盈而自纵故圣而狂哲而愚夙知而莫成昊天孔昭我生斯辰可谓靡乐视尔梦梦而乱我心惨惨而忧诲尔谆谆而勤听我藐藐而忽畧匪以我言为教反以我为雠虐借曰未知亦耄将及矣于乎小子吿尔旧矣听用我谋庻无大悔天方艰难曰丧我取譬不逺如商如夏福善祸淫昊天不差忒矣今乃邪僻其行俾民大至棘急何哉以厉王之不君而召穆公毛伯芮伯衞武公更相谏正虽王之监谤不顾也然则古大臣之忠于君者岂以其君之恶谏而不之谏也哉正君者先正其身正其身者则武公之自警者是矣国语武公年九十五而为懿以自儆韦昭云懿即抑也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刘瘼此下民不殄心忧仓兄塡兮倬彼昊天宁不我矜 四牡骙骙旟旐有翩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于乎有哀国歩斯频 国歩蔑资天不我将靡所止疑云徂何往君子实维秉心无竞谁生厉阶至今为梗 忧心慇慇念我土宇我生不辰逢天僤怒自西徂东靡所定处多我觏痻孔棘我圉 为谋为毖乱况斯削吿尔忧恤诲尔序爵谁能执热逝不以濯其何能淑载胥及溺 如彼遡风亦孔之僾民有肃心荓云不逮好是稼穑力民代食稼穑维寳代食维好 天降丧乱灭我立王降此蟊贼稼穑卒痒哀恫中国具赘卒荒靡有旅力以念穹苍维此惠君民人所瞻秉心宣犹考慎其相维彼不顺自独俾臧自有肺肠俾民卒狂 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朋友已谮不胥以谷人亦有言进退维谷 维此圣人瞻言百里维彼愚人覆狂以喜匪言不能胡斯畏忌 维此良人弗求弗迪维彼忍心是顾是复民之贪乱宁为荼毒 大风有隧有空大谷维此良人作为式谷维彼不顺征以中垢 大风有隧贪人败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既之隂女反予来赫 民之罔极职凉善背为民不利如云不克民之回遹职竞用力民之未戾职盗为寇凉曰不可覆背善詈虽曰匪予既作尔歌

言菀彼茂盛之桑其叶稚而柔濡然而下阴均也捋采之多则叶爆烁而疎病此下民而不得其所防矣不絶心忧仓丧兄滋塡久兮明大哉是天宁不我矜哀乎四牡骙骙而不息鸟隼之旟蛇之旐翩翩在路征伐不息适长寇虐乱生不平无国不见残灭下国见残则枝叶疏而王室之本根亦不得其防矣民靡有黎谓周余黎民靡有孑遗之意且祸乱以灾烬于乎有哀国家之运斯频促矣国步如此无所资天不我将乎靡所止定又疑所之云徂何往乎乱至之无日也君子之人实维秉持其心莫强在此所谓操则存者今奈何丧失其良心而从于祸乱谁生此厉恶之阶至今为病乎谓小人也忧心慇慇念我天下土宇之不安我生不辰逢天厚怒自西徂东靡所定处我多遇乎困病孔急哉我之垂圉也为谋甚谨乱滋斯削去矣而不谨于谋何以止乱吿以忧恤之方诲尔以次序爵位之宜尊贤使能亲善去邪是序爵也谁能执逝不以濯奈何见乱而不思所以削去之乎其何能善则相与陷溺于祸难而已矣视王之乱政使人如遡乡疾风亦孔之僾唈而不能喘息矣民本有肃敬之心王乃使之不及其初心是上暴而下慢也好是稼穑谓王政以务农为先有力田之民有代食之民力田之人耕而食也代食之人其禄足以代其耕也稼穑则维寳矣代食则维好矣宝稼穑重民天也好其代食禄有徳也知重民之食然后不轻于以禄禄人矣天降防乱将灭我王所恃而立者又下蟊贼食根曰蟊食节曰贼耕种曰稼收敛曰穑蟊贼既多使我稼穑尽瘁病矣哀痛乎中国之人具赘属而阽危卒荒乱而空虚困无膂力以共念穹苍者维此惠顺之君民所共瞻仰能秉其心以正心率事也宣徧犹谋谋于众也考诚其辅相之行然后用之择贤之审也维彼不顺之君自以为善自有肺肠行其心中之所欲俾民卒狂而不知所向也瞻彼中林甡甡其鹿众多矣相軰偶行兽犹有友也今朝廷之臣朋友胥谮而不相善鹿之不如人亦有言进退维穷此时之谓也维此圣人瞻言百里之外逺虑也维彼愚人浅谋近虑者以狂迷为可喜王疏远虑之人而用狂愚之士尔臣当谏匪言不能胡斯畏忌谓臣下畏王之威而不敢谏也芮伯勉羣臣以正谏而无懐畏忌之私也维此良人弗求弗进之维彼忍心为恶之人所谓无不忍人之心者是顾念而复之忽贤而爱小人也民之贪乱曰时日曷丧安为荼毒以速之乎大风之来有所从之隧其在于大空谷之中矣维此良人兴为用善维彼不顺征以中垢谓行闇防也大风有隧贪人败善道听之言对答如响先王诗书之言恍然如醉矣匪用其良反俾我相从为悖逆乃称其心矣嗟尔朋友亲而切磋之也我岂不知而为此妄之言乎如彼飞虫时亦弋中既已密吿女矣女反予来赫乎口距人谓之赫也民之不中主于王政之凉薄善背反覆也为民不利如云不克者所谓凶人为恶惟日不足民之邪遹主于在上之用力以相竞不徳竞而力争民安得不邪僻乎民之未定主于上有盗贼之臣寇虐伤民也所谓盗寇非必御人于国门之外贼乎民之生者皆寇也贼乎君之心者与贼乎已之心者亦皆寇也薄曰不可反背我而詈我之善矣虽曰匪予自讳其过既作尔歌宜思而悔也

倬彼云汉昭回于天王曰于乎何辜今之人天降丧乱饥馑荐臻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圭璧既卒宁莫我听旱既大甚蕴隆虫虫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瘗靡神不宗后稷不克上帝不临耗斁下土宁丁我躬 旱既大甚则不可推兢兢业业如霆如雷周余黎民靡有孑遗昊天土帝则不我遗胡不相畏先祖于摧 旱既大甚则不可沮赫赫炎炎云我无所大命近止靡瞻靡顾羣公先正则不我助父母先祖胡宁忍予 旱既大甚涤涤山川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我心惮暑忧心如熏羣公先正则不我闻昊天上帝宁俾我遯 旱既大甚黾勉畏去胡宁瘨我以旱憯不知其故祈年孔夙方社不莫昊天上帝则不我虞敬恭明神宜无悔怒 旱既大甚散无友纪鞫哉庻正疚哉冡宰趣马师氏膳夫左右靡人不周无不能止瞻卬昊天云如何里 瞻卬昊天有嘒其星大夫君子昭假无赢大命近止无弃尔成何求为我以戾庻正瞻卬昊天曷惠其宁

倬彼云汉谓天河之水气精光运转于天也旱而渴雨宣王夜仰视天河望其焉曰于乎何辜哉今之人也天之降灾于我当丧乱之余又饥馑荐至我则靡神不举其祭靡爱斯牲圭璧既尽用之而神岂不我听乎此则述宣王恐惧脩省之意也旱既大甚蕴蕴而暑隆隆而雷虫虫而不絶精禋以祀自郊丘徂宗庙上天下地奠其礼瘗其物靡神不齐肃而尊敬之后稷不克飨乎上帝不我临乎与其耗斁下土宁当我之身也旱既大甚则几于不可推移矣甚欲移去之也兢兢业业如有雷霆近于上周余黎民今其死亡靡有孑遗甚忧之之辞也昊天上帝则独不遗留我民乎胡不相与畏惧哉先祖之业将于是而摧矣旱既大甚则几不可沮止矣赫赫炎炎人皆不堪云我无所庇处大命近止死亡之将至也靡瞻靡顾天地神曾靡瞻顾之乎羣公先正谓昔者社稷之臣其祀典所及者曾不我助乎父母先祖胡宁忍予之至此乎旱既大甚山无木川无水如涤涤然旱神为虐如惔如燎我心畏暑忧心如灼羣公先正则闻我之忧乎昊天上帝宁使我遯位而去也旱既大甚黾勉祷请忧畏而思去之胡宁病我以旱乎曾不知其故也祈年之祭甚早四方社稷之祠又不为莫而何为若此也昊天上帝则不我忧虞乎于明神无不敬恭宜无悔怒以致害灾而何为若此也旱既大甚父子离散兄弟妻子不相保所谓散无友纪鞫穷乎庻官之正疚病乎宰趣马司王之供御者师氏教王之子弟者膳夫左右皆王之左右侍从无非正臣者靡人不周其消旱救灾之念虑无有不能之人止语辞也而旱之不消灾之不救其何为如此也瞻卬昊天云如何其里乎瞻卬昊天望雨而星嘒嘒而众大夫君子凡我之臣所谓昭明假至于天者尽其诚而无余矣大命近止丧亡虽近亦无怠废而丧其成也何方求所以为我者以定庻正乎瞻卬昊天其何能顺我心之求安者乎

崧高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维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 亹亹申伯王缵之事于邑于谢南国是式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登是南邦世执其功 王命申伯式是南邦因是谢人以作尔庸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田王命傅御迁其私人 申伯之功召伯是营有俶其城寝庙既成既成藐藐王锡申伯四牡蹻蹻钩膺濯濯 王遣申伯路车乘马我图尔居莫如南土锡尔介圭以作尔宝往近王舅南土是保 申伯信迈王饯于郿申伯还南谢于诚归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疆以峙其粻式遄其行 申伯番番既入于谢徒御啴啴周邦咸喜戎有良翰不显申伯王之元舅文武是宪 申伯之徳柔惠且直揉此万邦闻于四国吉甫作诵其诗孔硕其风肆好以赠申伯

崧高貌大而高曰崧岳东岱南衡西华北恒尧之时姜氏为四伯掌四岳之祀述诸侯之职周有甫有申有齐有许皆姜氏之苗裔也郑云徳当岳神之意而福兴其子孙歴虞夏商世有国土言崧高者其惟四岳乎其骏大极至于天惟岳降其神灵和气以生甫侯申伯为周之臣甫侯见于穆王之时其子孙之贤或与申伯并立于宣王之朝不得而考诗人因申伯而言甫侯耳维申伯及甫侯维周之桢翰四国有难则往蕃屏之四方恩泽不至则往宣畅之勉勉哉申伯为卿士以佐宣王王又欲缵继命之以侯伯之事为邑于谢谢在周之南南方之国欲其皆于申伯是法式也宣王所以亲之之意改大其邑爰命召公往定其宅登升也升是南邦世执其功期之以长久也王命申伯式是南邦因是谢邑之人而为国都以起女之功王命召公治其井牧定其赋税又命傅御治事之官迁其家臣所以相助之者无不用其至盖忠臣不欲离王室也申伯居谢之功事皆召公为营之有始其城郭及成其寝与其庙安神人之所处也既成藐藐而美王锡申伯四牡蹻蹻而壮钩膺樊膺也濯濯光明也又以礼遣之国有车马之赐路大也乘四也吿之曰我图尔之所居莫如南土之最善圭长尺二寸谓之介非诸侯之圭诸侯之圭自九寸以下故锡介圭以为宝瑞往已哉尔申伯王舅也南土是保式南保南土皆付以侯伯之任也申伯以王告语之复重乃信往矣王又出饯于郿郿在岐周或者宣王省岐周欤申伯还南自岐周受王命而还诚归于谢矣曰信迈曰诚归其味深长也王命召公治其田矣又命召公治其土界之所至以峙其粮令庐市有止宿之委积用是速申伯之行申伯番番而勇武诸侯有大功赐虎贲徒行者御车者啴啴安舒也徧邦之人皆喜而相告曰汝乎有善君也相庆之言云尔不显乎申伯哉王之大舅也有文有武人皆于是表式也申伯之徳柔惠且直敬以直内义以方外矣岂特式南邦保南上哉可以柔顺万闻于四方之国矣吉甫为工师之诵其诗之意甚美其风切申伯肆长好美以此赠申伯乃所以美宣王也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徳天监有周昭假于下保兹天子生仲山甫 仲山甫之徳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天子是若明命使赋 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缵戎祖考王躬是保出纳王命王之喉舌赋政于外四方爰 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 人亦有言柔则茹之刚则吐之维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御人亦有言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维仲山

甫举之爱莫助之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 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征夫捷捷每懐靡及四牡彭彭八鸾锵锵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 四牡骙骙八鸾喈喈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奕奕梁山维禹甸之有倬其道韩侯受命王亲命之缵戎祖考无废朕命夙夜匪解虔共尔位朕命不易不庭方以佐戎辟 四牡奕奕孔脩且张韩侯入觐以其介圭入觐于王王锡韩侯淑旂绥章簟茀错衡衮赤舄钩膺镂锡鞹鞃浅幭鞗革金厄 韩侯出祖出宿于屠显父饯之清酒百壶其殽维何炰鼈鲜鱼其蔌维何维笋及蒲其赠维何乘马路车笾豆有且侯氏燕胥韩侯取妻汾王之甥蹶父之子韩侯迎止于蹶之里百两彭彭八鸾锵锵不显其光诸娣从之祁祁如云韩侯顾之烂其盈门 蹶父孔武靡国不到为韩姞相攸莫如韩乐孔乐韩土川泽訏訏鲂鱮甫甫麀鹿噳噳有熊有罴有猫有虎庆既令居韩姞燕誉 溥彼韩城燕师所完以先祖受命因时百蛮王锡韩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国因以其伯实墉实壑实亩实籍献其貔皮赤豹黄罴

奕然梁山之大昔者维禹之所甸治除水灾成土田以定贡赋今韩侯之国以梁山为镇故诗人表而言之曰有倬然着明之道者其惟韩侯受天子之命乎夫春秋诸侯皆不知朝而王遣人锡命之以是而观韩侯之朝而宣王之锡可谓有倬其道矣王亲命之继汝祖考是韩侯之祖父昔者曾为北方之伯乃州伯之伯也无废我命夙夜匪怠敬共尔位则朕命不易矣汝其于不庭直之方国则为我桢而正之以佐汝君君即宣王自谓也此一章乃诗人先述韩侯来朝受王之命以为宣王能锡命诸侯之美亦所以美韩侯也然后叙其来朝与其将归及其娶妻凡国中之盛大与奄受北国者而并言之也韩侯之来朝如何哉所乘四马奕奕然而大孔长且壮韩侯之入觐也盖以秋见又以其介圭为国之瑞而入觐于王所以献也晋文公之于王出入三觐又礼有庙中将币三享之文非一次也黑水西河其贡璆琳琅玕孔以为玉之大者为介圭贡国之宝杜甫所谓琳琅识介珪本于此与王之所锡予韩侯则淑善之旂画交龙者而又揭旄于竿以为绥章车之备饰则有织簟以为蔽错画文章以为衡衮之服赤鸟之屦马之膺施大带曰繁缨而谓之钩膺马之眉上镂金为饰曰当卢而谓之镂以浅毛虎皮幭覆其轼而又于轼之鞃中施以鞹革而辔首用皮曰鞗革以金为小环往往纒搤之如小虫之形韩侯之既受命而归如何哉其出而为祖道之祭也出宿于屠之地王朝之名公巨卿饯之则有清酒百壶之盛礼殽有炰鼈鲜鲙蔌有蒲笋之菹而王之赠韩侯也又有路大之车一乘之马诸侯之凡在京师者亦来相与韩侯燕饮而曰笾曰豆有且其多矣韩侯之娶妻何如哉其娶妻也乃汾水之王之甥蹶父之子蹶父王之卿士姞其姓后稷之后也百两之车彭彭然每车八鸾锵锵然岂不显其光明乎诸侯一娶九女二国媵之诸娣众妾也祁祁如云之盛韩侯顾之粲然鲜明盈门矣毛云曲顾礼义也蹶父则甚武矣为天子使靡国不到而为其女相所配莫如韩乐也韩国之盛大如何哉甚有乐之韩土川泽訏訏而大鲂鱮甫甫而大麀鹿噳噳而众又有猛兽见高山深林猫似虎而浅毛者善既令居韩姞安而有誉处也大彼韩城乎乃昔者晏安平治之时师众所完筑者今韩侯以先祖之功而受命因时百蛮而抚绥之王赐韩侯以侯伯之命是其一方北国如追如貊之夷皆奄受之而綂以方伯连率之职也未城者墉城之有斯城有斯池矣未亩者亩治之有斯亩有斯籍矣嵗时贡献率其方物以享于王则献其猛兽之皮若若豹若罴是也大享之仪无所不有虎豹之皮示服猛诗人举一以见百抑亦因其方之所有也

江汉浮浮武夫滔滔匪安匪游淮夷来求既出我车既设我旟匪安匪舒淮夷来铺 江汉汤汤武夫洸洸经营四方吿成于王四方既平王国庻定时靡有争王心载宁 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国来极于疆于理至于南海 王命召虎来旬来宣文武受命召公维翰无曰予小子召公是似肇敏戎公用尔祉 厘尔圭瓒秬鬯一卣吿于文人锡山土田于周受命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天子万年 虎拜稽首对王休作召公考天子万寿明明天子令闻不已矢其文徳洽此四国

江汉之水合而东流浮浮然武夫滔滔然顺王命而行非敢安逸游止也淮夷之故来求平定之耳既出我军戎矣既设我鸟隼之旟矣匪安逸匪舒肆淮夷之故来铺敷王之徳意耳江汉之水合流而汤汤然武夫洸洸而武经营四方谓即其所而东西南北皆经理营缉之以其成功入吿于王四方既平则王国无南顾之忧其庻安定乎时靡有争海内同风而胥服王心则得安宁矣江汉之浒王命召虎于此平淮夷之难非王亲至其间命之也式辟四方使皆清夷因彻治其疆土使通田赋匪病之也匪棘之也以王国之中来示之中耳于疆界于分理之至于南海甚言其逺也王命召虎来旬徧来宣布其徳意昔者文王武王受天命之时有召康公维桢干之臣今尔召虎无曰予小子不足以继文武尔其是似尔之前人乎肇始敏疾尔之公事是用锡尔祉福赐尔以圭柄之瓒秬黍郁鬯之酒一卣吿于尔之先祖文人也毛以为九命赐圭瓉秬鬯则又锡之山川名山大泽不以封有大功者赐之宣王之命之也不于其他而于岐周之庙重之也盖昔召康公受王命于此地故于周授之而于周受之此所以表其祖孙之济美也虎拜稽首天子万年祝宣王之夀也虎拜稽首对王休对答也厉也起召康公之成业而为其不朽则又祝宣土以万年之夀也召虎之对王休而所以复于王其心安在哉其辞若曰明明天子令闻不已兴衰拨乱可谓令闻矣而亹亹不巳必若昔者文王之不已欲其不已不在武功而又在文徳盖文武一也文以徳为本而武特文之发用一端如征苗誓师而曰舞干羽于两阶而曰文武本于文而文该乎武也自今以往其欲吾君矢陈设张文徳以浃洽此四方之国乎自王命召虎以下如古者册命之文而间见于今之所传彞樽钟鼎者此盖诗人因其锡命受命君予臣和之言而播其精微于雅耳召康公専告成王以敬徳而召穆公又吿宣王以矢其文徳尹吉甫述而美之亦因以戒宣王如常武之意也

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整我六师以脩我戎既敬既戒惠此南国 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戒我师旅率彼淮浦省此徐土不留不处三事就绪 赫赫业业有严天子王舒保作匪绍匪游徐方绎骚震惊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惊 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进厥虎臣阚如虓虎铺敦淮濆仍执丑虏截彼淮浦王师之所 王旅啴啴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緜緜翼翼不测不克濯征徐国 王犹允塞徐方既来徐方既同天子之功四方既平徐方来庭徐方不回王曰还归

赫赫乎盛也明明乎察也宣王之命卿士也盖南仲为之太祖在文王时尝为将者而今为太师其人则皇父也又兼执政而为王卿士故曰王命卿士皇父在厉王时见刺于诗人此或其氏与王命皇父整我六军以修我戎兵既敬既戒惠此南国修戎器而先之以敬戒不曰征讨四国而曰惠此南国是所谓常徳而立武也王谓大夫尹氏防命程国伯爵为大司马左右陈列而戒饬师旅循彼淮浦视此徐方之土不留处不敢宁居三事成其功绪赫赫乎盛业业乎动有严天子谓立武也王舒保作者谓王之立武欲其舒而不迫也保而不扰也起而不怠也凡将臣之受王命匪敢绍继以好兵匪敢游乐以纵欲念徐方绎骚动之故耳王者之师不战而胜震惊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惊先声所服也王奋厥武如震如怒所谓震电凭怒者进厥虎臣不特皇父休父凡将士也其臣如虎虓然而怒敦厚其兵陈于淮水之涯濒仍执其众虏之后服者截然淮浦乃王师之所也之子于征有闻无声截彼淮浦王师之所皆见古人行师安静之义也王将则如虎矣王之师旅又啴啴然如鸟之疾飞如翰之特挚如江汉之广大如山之苞静而固也如川之流动而不可御也緜緜靓也翼翼敬也不可测不可胜以是大征徐国凡此皆常徳之武而非苛暴之武也王之所命而将士师旅之所禀虽有其勇不敢以妄施虽本于仁不敢以自弛观其用兵行师而见于此篇者大略可想矣王之谋猷允信塞实此所谓常徳也允塞者舜之事也此二字见于书复见于雅学者不可不细求而深体之召穆之吿其君以矢其文徳又吿之以王犹允塞允则诚信塞则笃实诚信可动天地感豚鱼况于人乎笃实而有辉光可以光被四表格于上下而况于用兵乎王犹允塞徐方既来服矣徐方既同天子之功而非独将帅之力也四方既平闻风而悦徐方来庭不特来服而又来朝徐方不回不违王命也王曰还归者叛则伐之服则舎之宣王之言若曰如此止戈为武又何黩之有乎

瞻卬昊天则不我惠孔填不宁降此大厉邦靡有定士民其瘵蟊贼蟊疾靡有夷届罪罟不收靡有夷瘳 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夺之此宜无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覆说之 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匪教匪诲时维妇寺 鞫人忮忒谮始竟背岂曰不极伊胡为慝如贾三倍君子是识妇无公事休其织 天何以刺何神不富舎尔介狄维予胥忌不吊不祥威仪不人之云亡国殄瘁 天之降罔维其优矣人之云亡心之忧矣天之降罔维其几矣人之云亡心之悲矣 觱沸槛泉维其深矣心之忧矣宁自今矣不自我先不自我后藐藐昊天无不克巩无忝皇祖式救尔后

言瞻卬昊天则不我惠爱乎孔久不宁降此大恶邦靡有定士民其病食根曰蟊食节曰贼蟊贼害禾稼之虫蟊疾害禾稼之状无有夷平止息之时小人为之蟊贼刑罚为之网罟曾不收敛亦无夷平瘳愈之日也王之黜削诸侯及卿大夫无罪者收之而有罪者赦之有其不宜有夺其不宜夺怨之府也哲夫多才智则能兴人之国妇人之多智适足以倾人之国而已懿痛伤之声又如字谓以哲妇为美谓褒姒也枭鸱恶声之鸟长舌多言也妇有长舌是为祸乱之阶匪降自天生自妇人不用教诲之言惟妇人寺人是听所谓日用宦官女子之言耳妇人之为谮也以言穷人且忮害而忒变转化无常始谮终背其为害岂曰不至乎何为恶而未巳也如贾三倍非君子所宜深识妇人而休止其蚕织以与朝廷之事岂所宜乎天何用刺责王神何为不富王哉王今舍夷狄犬患之可忧而维予羣臣之胥忌遇灾而不吊不谨其威仪善人奔亡国将尽困病矣天乎降此罚恶之罔多且近矣人之云亡我心忧且悲矣槛泉从下而上涌觱沸其貌泉之深矣喻已之忧从来久矣不自先不自后适当其时天虽高逺仁爱人君无不能巩固其命王其无忝尔祖式救子孙乎上不念祖宗下不念子孙自为败壊不可扶持凡伯犹言有可巩固之理然天即君也非欲幽王之外求也

旻天疾威天笃降丧瘨我饥馑民卒流亡我居圉卒荒天降罪罟蟊贼内讧昬椓靡共溃溃回遹实靖夷我

邦 臯臯訿訿曾不知其玷兢兢业业孔填不宁我位孔贬 如彼岁旱草不溃茂如彼栖苴我相此邦无不溃止 维昔之富不如时维今之疚不如兹彼疏斯粺胡不自替职兄斯引 池之竭矣不云自频泉之竭矣不云自中溥斯害矣职兄斯不烖我躬 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于乎哀哉维今之人不尚有旧【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九 宋 林岊 

周颂

于穆清庙肃雝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不显不承无射于人斯

于乎美哉有清明圣德文王之庙其祀之也助祭之诸侯肃敬雝和显明相助多士威仪又济济焉凡助祭者实皆秉持文王之德对于文王在天之精神洋洋乎如在其上其左右而无愧骏疾奔走在此清庙以执豆笾文王之德岂不显于后乎岂不承于人乎信矣文王之可思慕者无有厌射于人也思齐之雅曰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又曰无射亦保盖至诚无射之理行之于身而四方所则万世所仰文王无射于身而天下无射于文王感化之机皆自清明纯一中来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

维上天之命于乎美哉命我周家无有穷已者盖以于乎美哉我甚显文王之德纯亦不已即天所爲故得天之命假大而洋溢于我后人我后人其思所以受之又当疾顺我文王之德惟尔子孙世益厚之

维清缉熈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维周之祯

维此清明缉续熈广者文王之典则肇始禋祀至用有成其成虽当武王之世祯祥已见于文王矣王天下者得禋祀昊天上帝故举肇禋以言之

烈文辟公锡兹祉福惠我无疆子孙保之无封靡于尔维王其崇之念兹戎功继序其皇之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于乎前王不忘

成王之意若曰我功烈文章之诸侯以辟公称自公而下皆君人者也文王武王锡汝祉福使我爲天子而汝爲诸侯其思惠顺无疆而子孙共保之无封以专利无靡以伤财于尔之国维思王室是尊崇之所谓国不以利为利而以义为利孟子曰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念此前人之大功为人子孙继承其序当思所以益大之无竞彊乎得人得人则四方其训之矣莫显明乎修德修德则百辟其法之矣于乎凡我告戒之言皆前王所念而不释者汝诸侯不可忘之茍不忘前王之意则前王亦不忘汝诸侯矣辞简意备可深味之

天作髙山大王荒之彼作矣文王康之彼徂矣岐有夷之行子孙保之

言天生此高大之岐山大王自豳迁焉大王荒大而奄有之亦既配天而作兴之矣文王从而安之文王既逝矣此周人之世载夷易之行凡我子孙其保之勿替也

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宻于缉熈单厥心肆其靖之

言昊天有成命文王武王受之于天将成其王业不敢康宁夙夜基天之命宥深而静宻于乎又缉而续之熈而广之尽其心焉是其所以定天命也书曰及天基命定命

我将我享维羊维牛维天其右之仪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伊嘏文王既右享之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时迈其昊天其子之实右序有周薄言震之莫不震叠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允王维后明昭有周式序在位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言武王之时迈其国以巡守也昊天实以武王爲子而右序我有周故武王薄言震动之而诸侯莫不震叠不惟人心畏服又爲山川百神之主其怀柔百神及河乔岳各得其所信武王能尽爲君之道也天以武王爲子而又明昭我有周故武王式序诸侯之在位者当其分爵建官已序在位矣而巡守之时又以庆罚黜陟之典序之示之以偃武修文始戢干戈始包弓矢我求懿德使广陈于中国信乎王之能保天下也或曰夏大也歌之大者曰夏故周礼有九夏而注者云肆夏时迈繁遏执竞渠思文其拘于时迈所谓肆于时夏思文所谓陈常于时夏乎恐未必然也

执竞武王无竞维烈不显成康上帝是皇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钟鼓喤喤磬筦将将降福穰穰降福简简威仪反反既醉既饱福禄来反

言持其自强不息之心者武王也所以有莫强之功烈岂不甚显乎其成王业安天下者上帝所以是皇美之自其成王业安天下覆有四方斤斤明察无所不至所谓光天之下今我祭祀盛礼而备乐钟鼔喤喤而和磬筦将将而集神降之福穰穰而众简简而大乐之制本于武王之功成也故以乐祀武王而福耳威仪反反谨重之意也亦不一也神既醉饱献酬胙燕幽明俱协礼无违者神降之福与禄来反来复其至未艾礼之制本于武王之治定故以礼祀武王而福禄耳

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尔极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无此疆尔界陈常于时夏

思语辞也言有文德之后稷能配上天存立我天下众民之命民有谷食复其常性是莫非于尔后稷得其中正也人莫不有极圣人非能与人以极而富庶教之所以使之全其极故曰锡汝保极也后稷贻我民以来牟之种此乃承天之命率育斯民无有此疆彼界之殊而陈布常道于中国也所谓常即极也牟麦也麦为百谷之长备四时之气思文臣工两言之凡嘉种皆天锡之而稷能知之以教民耳非独一种为嘉而他种非嘉非独麦为天降而他非天降也

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尔成来咨来茹嗟嗟保介维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畬于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嗟嗟我臣工嗟嗟我保介不直指诸侯之身而以其卿大夫与其车之副右言之所以警切之也凡尔诸侯在公之事所当肃敬王既锡尔成法矣尔有所疑来咨谋来茹度今兹祭毕暮春之时诸侯归国所求亦又何者为急乎二岁之田曰新三岁之田曰畬当问其如何而新如何而畬以究人力所当施也于乎皇美哉昔我周家开国天命后稷教民稼穑有来牟之嘉种以为百谷之先熟所以大受天之明命者在是而后稷能明昭上帝之命迄至于今用成康年也康乐岁也尔诸侯其思此而勤此命我众人各具钱铫镈鎒以治田奄忽之间则已观获艾矣

噫嘻成王既昭假尔率时农夫播厥百谷骏发尔私终三十里亦服尔耕十千维耦【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振鹭于飞于彼西雝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在彼无恶在此无斁庶防夙夜以永终誉

言二王之后其来助祭有洁白之德威仪之善如振振羣飞之鹭于彼西泽也在彼无恶者谓居其国无怨恶之者能自贤也夏商之季民共嫉之矣而其后能自贤焉民亦无恶之矣在此无斁者能崇德象贤也商之当代既与天下共亡之矣而视其子孙之贤者使之统承先王修礼为賔厚之至也岂有厌乎故其来朝周人爱之所谓在此无斁又曰庶防夙夜以永终誉所谓与国咸休永世无穷爱之至也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言丰年之多黍多稌或高或下无有不熟黍冝高燥稌宜下湿无所不利也廪所以藏穗兼藏米谷数万至万曰亿数亿至亿曰秭为酒为醴进与祖妣以和洽百礼者上帝之力也

有瞽有瞽在周之庭设业设虡崇牙树羽应田县鼔鞉磬柷圉既备乃奏箫管备举喤喤厥声肃雝和鸣先祖是听我客戾止永观厥成【按此篇永乐大典存原注云林氏讲义缺】猗与漆沮濳有多鱼有鳣有鲔鲦鲿鰋鲤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猗与叹美之辞也漆沮岐周之二水鲔如鳣春始浮阳而西入河上龙门而入漆沮按河南巩县东北崖上山腹有穴自春始出古者积柴养鱼曰槮亦曰糁濳有多鱼取之深也鳣大鲤也鲔鮥也鲦白鲦鰋鮎也以享以祀以介景福介助景大也牲之大者牛羊味之多且防者莫如鱼祭祀所重

有来雝雝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于荐广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绥予孝子宣哲维人文武维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

言有来雝雝而和至止肃肃而敬者诸侯之助祭也天子主祭而穆穆可见王中心无为守至正之意于乎美哉荐此大牡以相予之陈祀大牡硕大肥腯之谓相祀而荐此所谓得四海之欢心也大哉皇考武王乎绥我孝子之心其人明哲其君文武燕安格于皇天克昌其后绥我以眉寿助我以繁祉昌字陆音倡处亮反故我得享王业居王位而行禘礼然推其所自来既得右助于烈考文王亦得右助于文母太姒也礼不王不禘成王于禘之时推其所自于武王以武王实得天下故详于归功而本之文王太姒焉

载见辟王曰求厥章龙旂阳阳和铃央央鞗革有鸧休有烈光率见昭考以孝以享以介眉寿永言保之思皇多祐烈文辟公绥以多福俾缉熈于纯嘏

言诸侯始见乎君王曰求法度文章以归治其国家其交龙为旂阳阳然有文和在轼前铃在旂上悬于竿央央有声鞗革辔首以金饰之有鸧法度休美而有烈大光明也成王率之见于昭考太祖居中左昭右穆文王当穆武王当昭康诰曰穆考文王此昭考武王也以致孝子之事以献祭祀之礼以助眉寿永言保之思美多福是因诸侯之助祭而此福也则又曰烈文辟公乎我则绥安尔多福俾尔缉续熈广于纯大之福嘏是均福于诸侯之辞也皇极之主且锡福于庻民而况诸侯乎祜言其祐也福言其顺也嘏言其祝也

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殷尚白防子为周之客乘商之服色威仪萋萋且且尽心力于其事又选择众臣卿大夫之贤者与之朝王言敦琢者以贤美之故以玉言之一宿曰宿再宿曰信宿宿信信思授之絷以絷其马爱之也追之恐其已去也绥之安之无已也末章又述兴亡之大者而言曰天之亡商而兴周既有大威命矣以周之子孙而王以商之子孙而为賔其降福孔甚夷易而不可不思所以共享天休也

于皇武王无竞维烈允文文王克开厥后嗣武受之胜殷遏刘耆定尔功

于乎美哉武王无竞之功信有文德哉文王能开其后也文王既开之矣武王嗣而受之胜商止杀以致定其大功耆音指致也乐记所谓賔牟贾问武之曲折爲详学者可以参考大抵武王之武本于文王之文而其不得已用兵者所以止杀一戎衣而天下定矣

闵予小子遭家不造嬛嬛在疚于乎皇考永世克孝念兹皇祖陟降庭止维予小子夙夜敬止于乎皇王继序思不忘

闵悼伤之言闵予小子遭家道未成嬛嬛然在忧病之中于乎我皇考长世在孝维念我皇祖文王一陟一降直而无私曰予小子夙夜敬止于乎皇王叹文王武王也予既继承其序其思前人之所行而不敢忘于心欤匡衡曰成王丧毕思慕意气未能平也所以就文武之业崇大化之本

访予落止率时昭考于乎悠哉朕未有艾将予就之继犹判涣维予小子未堪家多难绍庭上下陟降厥家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

言访谋我之落始率循是昭考武王之道于乎悠哉昭考之道逺矣朕未有所艾厯也将予勉强从之思以继绍而犹觉判涣未合曰予小子未堪家之多难其维继绍昭考庭直之道以上下陟降于厥家乎家而国国而天下同此也休矣皇考之道其以是保明其身乎郑以为访予落止成王之谋羣臣也率时昭考羣臣之为成王谋也于乎悠哉成王答羣臣之以谦也所谓陟降庭止武王念文王之庭直也绍庭上下成王绍武王之庭直也郑以为绍文王之庭于理一于词未通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维予小子不聪敬止日就月将学有缉熈于光明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

羣臣之进戒嗣王而颂者述其意耳言羣臣之言若曰敬之哉敬之哉天惟显明其命甚难忱哉无曰高高在上去人甚逺而怠于敬也王之一陟一降于其事天实日监临在此也成王之答羣臣若曰惟我小子本不聪察其所以为敬之之道日就月将庶防勉强缉续熈广于此一性之光明以聪其敬茍聪其敬则知之至行之力其不待勉强而乐于循理者在是亦维尔羣臣辅弼于我大克示我以显显之徳行而使我聪达所谓显显德行非他也即前所言天之显思王之陟降者皆是也成王欲聪其敬而知羣臣之进戒合天人于一致者所以为显显德行故賛美之毛以仔肩为大克者亦是賛美之意

成王论

成王务学之君也论成王之学者在缉熙于光明夫有天下之聪明有一已之聪明天下之聪明公也一已之聪明性也孔子序书以尧为聪明文思谓舜为尧闻之聪明而舜典曰明四目逹四聪臯陶谟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商书曰视逺惟明聴徳惟聪此公天下之聪明也然聪明非外至也至于成王讲学之精因羣臣之进戒言天理之显思乃复之以惟予小子不聪敬止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夫缉熙不于他而于我之光明是性一已之聪明也人君之性禀之天者本清资之人则益粹然不知所以自求诸我则学无用力之地吾性天也吾性有光明而不缉熈其光明焉则耳之聴者或非德矣目之视者或非逺矣是自蔽其天也故缉云续也熈云广也文王之缉熈敬止成王之缉熈单厥心皆缉熈也而惟缉熈于光明于讲学性分之功为深切成王之聪见于信周公而去管蔡荓蜂之戒凛乎自惧凭几之言朗然不乱使其进进不已是尧之光被四表格于上下文王之光于四方显于西土者也或曰聪明与光明异乎曰自天下言之以视听为公自一性言之惟其光明则明目达聪皆在是焉而已矣此成王所以缉熈而先之曰不聪敬止乎

予其惩而毖后患莫予荓蜂自求辛螫肇允彼桃虫拚飞维鸟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

予其惩创前日防冲之时信管蔡而疑周公自今以始其谨后患乎莫予前日之为是使蜂自毒其身也始信桃虫之鸟始小终大不敢不毖也以予之未堪家多难而予又集于辛苦之地其敢不求助而羣臣可不助我哉成王之所惩者不独管蔡也凡事之过举皆惩而事之小者皆谨也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彊侯以有嗿其馌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畧其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緜緜其麃载获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爲酒爲醴烝祖妣以洽百礼有飶其香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载始也除草曰芟除木曰柞土气烝逹而和耕之则泽泽然千耦趋时耘去其草木之根株或往之下湿之隰或往之径路之畛畔侯维也主家长也伯长子也亚仲叔也旅子弟也彊有余力者也以闲民赁力相助者也有众馈饟饮食之声其夫思爱其妇其妇有依其夫相劳苦之情也既耘矣乃以有利其耜始载于南亩以测土而又深耕之以播其百谷其所播之种实函生气而活也所谓秧针也于是其苗则驿驿其逹矣出地曰达有厌然而杰出者厌厌其苗则是皆秀也既苗而耘緜緜然所谓是麃是蓘也奄观铚艾苗皆实矣获之济济穂众难进必有条理有实之多万亿及秭为酒醴以与祖妣洽百礼祭祀賔客皆洽矣有飶芬香家之光有椒芬芳夀考之宁谓以飨祀燕賔养老也匪特此日有此今日如今乃自古而如此所由来者逺矣其成民而后致力于神不敢徒必于祭祀细味此诗可见

畟畟良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饟伊黍其笠伊纠其镈斯赵以薅荼蓼荼蓼朽止黍稷茂止获之挃挃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犉牡有捄其角以似以续续古之人

测测然善利之耜始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矣或来瞻视女农夫于田则载筐及筥盛黍以饟馌见其笠之纠然轻举其刺田之器曰镈可以赵刺以是薅拔荼蓼水陆繁秽苦辛害谷之草言闵其劳苦也荼蓼既去耕耘之功尽黍稷乃茂挃挃获之声栗栗积之象髙如城雉廹如栉齿开百室而纳之盈止终岁勤动妇子于今宁止于是杀牲报祭社稷黄牛黑唇曰犉社稷之牛角尺角之貌捄然无害也以似以续兴来继往也续古之人庶防不替其先也

丝衣其紑载弁俅俅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兕觥其觩防酒思柔不吴不敖胡考之休【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于铄王师遵养时晦时纯熈矣是用大介我龙受之蹻蹻王之造载用有嗣实维尔公允师

言于乎铄美哉周王之师方其在文王也遵循自养因时之晦及夫武王之时天命去商人心归周乃其天时之纯于熈明广大矣是用人心大介助之我武王乃龙兴受之应天顺人蹻蹻其功造而有天下也始用有传以俾有嗣实维尔公允信乎师众以周伐商非大公至正信乎天下何以使人悦服哉此文武之意也

绥万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于昭于天皇以间之

武王之以征伐代商也胜残去杀所以召天地之和故曰绥万屡丰年其与军旅之后必有凶年者不同矣威哉武王保有其熊罴之士用之四方克定我周家之王业于乎昭明于天矣乃大以间商也

文王既勤止我应受之敷时绎思我徂维求定时周之命于绎思

大抵周之诗人与其君一出言不敢忘其先武王之意若曰文王既勤其德以造周我应受其成命敷时绎思止与思皆语辞徧是陈绎之我今以往惟求安定天下是周家得天之命在是于乎不可不陈绎之也武王盖以是自勉而勉羣臣尔文武之基命同乎缉熈缉续也熈广也武王之受文命两言绎思绎陈也防绎而继其勤也维勤乃能继王业而安天下此心一或少怠则无所不至善人天地之纪其不与我共绎之乎

于皇时周陟其高山嶞山乔岳允犹翕河敷天之下裒时之对时周之命

言于乎大哉是我周家之巡狩也陟其高山谓至一方岳也至于嶞小之山乔高之岳徧四岳也允犹翕河谓祀河海也允信其谋犹而思合翕河海之神以祀之是山川之神皆宁也徧天之下裒聚百神而对答之是我周家得天之命故行此礼也诸侯则祭与望皆不出于其境矣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十 宋 林岊 撰

鲁颂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伾思无期思马斯才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骆有駵有雒

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祛祛思无邪思马斯徂

駉駉然腹干肥张者所牧养之良马也在坰之野邑外曰郊郊外曰牧牧外曰野野外曰林林外曰坰一章薄言駉者骊马白跨曰驈黄白曰皇纯黒曰骊黄而防骍曰黄出车彭彭有力有容由僖公之思无疆竟故马斯善也二章苍白杂毛曰骓黄白杂毛曰駓赤而防黄曰骍青而防黒曰骐出车伾伾有力由思无期故思马斯才也三章青骊驎曰驒白马黒鬛曰骆赤身黒鬛曰駵黒身白鬛曰雒出车绎绎善走由思无斁厌思马斯可用也一曰始也俶也四章隂白杂毛曰骃彤白杂毛曰騢一目白曰瞷两目白曰鱼豪毛在骭而白长曰驔出车袪袪强健由思无邪思故思马斯往也孔云一章良马朝祀所乘二戎马齐力三田马齐足四驽马给杂使贵肥壮思无邪三字乃圣人取以断三百篇然则史克古之立言者与

有駜有駜駜彼乘黄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鹭鹭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駜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駜彼乘駽夙夜在公在公载燕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有谷诒孙子于胥乐兮

四马曰乘有駜然肥强乘黄之马升髙致逺得为人用犹僖公之羣臣有贤能也早夜在于公所明德明义所以为贤臣也振振然羣飞洁白之鹭下而集止犹僖公之羣臣集止君朝相与闲暇燕饮也以鼓节乐其声咽咽至于无算爵而醉为君起舞以尽其欢君臣皆喜乐兮二章既下而飞喻醉而欲退也醉而言归则不失德矣三章青骊曰駽君臣有道可致隂阳和顺从今以为初始岁其当有丰年僖公之善道可以遗其子孙故于是君臣皆喜乐兮诗言在公载燕因即据燕为今

思乐泮水薄采其芹鲁侯戾止言观其旂其旂茷茷鸾声哕哕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思乐泮水薄采其藻鲁侯戾止其马蹻蹻其马蹻蹻其音昭昭载色载笑匪怒伊教 思乐泮水薄采其茆鲁侯戾止在泮饮酒既饮防酒永锡难老顺彼长道屈此羣丑 穆穆鲁侯敬明其德敬慎威仪惟民之则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靡有不孝自求伊祜 明明鲁侯克明其德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矫矫虎臣在泮献馘淑问如臯陶在泮献囚 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桓桓于征狄彼东南烝烝皇皇不吴不扬不告于讻在泮献功 角弓其觩束矢其搜戎车孔博徒御无斁既克淮夷孔淑不逆式固尔犹淮夷卒 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怀我好音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

泮宫之外水中有芹人言已思乐往泮宫之水薄采其芹公之来此泮宫也我观其旂文章法度茷茷然鸾则哕哕有声车服得宜行趋中节鲁之臣民无小无大皆从公往行而至泮宫言公之贤人乐见之也藻茆亦水菜也或曰茆莼也或曰凫葵也人乐观化非止采菜既采其菜又观其化甚言乐之也马蹻蹻而强壮德音昭昭而明毛云色温润郑云和顔色而笑语非有所怒于是教化鲁侯至泮召先生君子与之行饮酒之礼天与以难老之福而顺彼仁义之长道以收此羣众人民颂之之辞也先生卿大夫致仕者君子有德不仕者乡饮乡射之礼皆以明日息司正而行小饮征唯所欲告于先生君子古者天子将出征受命于祖受成于学定兵谋也诸侯之礼亦然郑笺以羣丑为淮夷因饮酒而谋事序谋行伐克之由穆穆然美哉鲁侯敬明其德又敬谨其举动威仪内外皆善维为下民之所法则信有文矣信有武矣昭假于功烈之祖备美而格先盖靡有不孝不恭而能自求伊祜也明明然有明德之鲁侯能明其德既为泮宫以行德化谋伐淮夷淮夷顺服其有功而归也矫矫然威武如虎之臣在宫之内献其截耳之馘善问狱如臯陶者又献其所执之囚服罪之人生执而系虏之则执讯者也察狱之吏受其辞而断其罪济济多士谓羣臣也克广其徳心以上广其君之徳心威武其征伐之容逺服彼东南淮夷之国多士之德烝烝然而厚皇皇然而美不为过误不有捐伤于军旅之间更无忿竞其归也不有告于有司争讼之事惟献其战功而已角弓以下言淮夷望而即服角弓其觩然弛而不张束矢其搜然众而不用其兵车甚博大徒行御车之人皆敬其事无厌倦者既能克服淮夷甚化于善而不复为逆乱由僖公用能谨固其所谋之道故淮夷尽其心服也翩彼飞鸮恶声之鸟亦知集于我泮水之林食我桑实就我好音喻不善之人感恩惠而从化憬然而逺行者是彼淮夷来献其国大龟尺二寸象齿南金特举贵者而言非唯此等也南金出于荆其金三品则王肃以为金银铜郑以为青白赤而尔雅黄金之美曰镠白金曰银大赂者赂君及卿大夫襄二十五年齐人赂晋侯自六正五吏三十帅及处守者皆有赂

閟宫有侐实实枚枚赫赫姜嫄其德不回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弥月不迟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穋稙稺菽麦奄有下国俾民稼穑有稷有黍有稻有秬奄有下土纉禹之绪 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至于文武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于牧之野无贰无虞上帝临女敦商之旅克咸厥功王曰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大啓尔宇为周室辅 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周公之孙庄公之子龙旂承祀六辔耳耳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骍牺是飨是宜降福既多周公皇祖亦其福女 秋而载尝夏而楅衡白牡骍刚牺尊将将毛炰胾羮笾豆大房万舞洋洋孝孙有庆俾尔炽而昌俾尔寿而臧保彼东方鲁是常不亏不崩不震不腾三寿作朋如冈如陵 公车千乘朱英緑縢二矛重弓公徒三万贝胄朱綅烝徒増増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俾尔昌而炽俾尔寿而富黄髪台背寿胥与试俾尔昌而大俾尔耆而艾万有千岁眉寿无有害 泰山岩岩鲁所詹奄有龟防遂荒大东至于海淮夷来同莫不率从鲁侯之功 保有凫绎遂荒徐宅至于海淮夷蛮貊及彼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鲁侯是若 天锡公纯嘏眉寿保鲁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鲁侯燕喜令妻寿母宜大夫庶士国是有既多受祉黄髪儿齿 徂来之松新甫之柏是断是度是寻是尺松桷有舄路寝孔硕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孔曼且硕万民是若

姜嫄之庙在周所閟之宫侐然清静实实广大枚枚砻宻月朔四时祭所不及或因大祭而别祭之其在鲁也禖宫欤赫赫显著者姜姓之女名嫄其德贞正不囬邪天用依其所生之子在母之时无灾殃患害终人道十月而生之不迟晚乃是后稷降以百福使有明哲之性晓稼穑之事与之黍与之稷先种后熟之重后种先熟之穋先种之稙后种之稺及菽之与麦天与众谷令稷种之同有天下诸国使民知稼穯之道言其所有又有稻有黒黍同有天下之土以继大禹之业大王自豳居岐山之阳实始有翦齐商家之兆文武继大王之业于时商家暴虐天欲诛之武王乃致天之诛于牧野之地无贰无虞上帝临汝通天人爲一也治商之臣民同成其功则周公相之也王曰叔父立尔元子伯禽使侯于鲁大开尔居为周室辅侯于东方赐之境内山川土田并小国之附庸名山大泽不以封又公无附庸皆特赐之也周公之孙庄公之子僖公也交龙之旂承奉宗庙祭祀所乘四马其六辔耳耳至盛春秋四时非有懈怠所飨所祀不有忒变皇皇后帝天也与皇祖后稷鲁得祭者以成王命鲁得郊耳明堂旂十二旒祀帝此之龙旂宗庙祭也飨以赤牛纯色是飨是宜多与之福周公与皇祖伯禽亦其福汝秋而尝祭夏而楅衡其牛设木于角以楅之使不觝触又衡设于鼻白色之牡赤色之特白周公牲骍鲁公牲也牺尊则将将然盛美大和中鲁郡得齐大夫子尾牺尊乃尊为牺牛形王许宜反郑素何反其馔则有去毛而炰之豚又有切肉之胾与登之大羮不和铏羮菜和其食器有竹笾木豆大房之俎大房郑以为玉饰俎足间有横下有跗似乎堂后有房执干戚而万舞者洋洋众多颂者设词庆之曰使汝得福炽盛而昌大使汝年命长寿而臧善安彼东方之国鲁是其常有其坚固如山不可亏捐不可崩落其安静如川不震动不腾涌国之三寿考之卿与为朋友又如冈如陵也上既美其祭祀鬼神此又美其用兵征伐公之兵车有千乘矣车上皆有三人右持朱色之英左持绿色之绳二矛载于车上皆朱为英饰重弓共在鬯中以绿绳束之又公之徒众有三万人以贝饰胄其甲以朱綅绳缀之烝进之徒増増众多西戎北狄以此膺之荆楚羣舒叛逆者以此惩创之军之所征往无不克则无有敢御止我者喜其讨罪设辞庆之使汝昌大而炽盛使汝长寿而富足黄色之髪台文之背如此之人寿而相讲试勇力竒其老而不衰也又重庆之使尔得福则昌而且大使汝年寿则耆而又艾使得万有千岁爲秀眉之寿无有患害也地虽广大坊记云制国不过千乘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千乗七万五千人是六军矣天子六军出六乡万二千五百家为乡万二千五百人爲军诸侯三军此云千乘计地出兵乡之出军是正故家一人计地则非常故成出一车春秋襄十一年经书三军明已前无三军郑意以周公伯禽七百里合有三军其实二军夸言之耳又公徒三万笺以三万为三军畧其七千五百举成数其实盛言之也僖四年齐伐楚十年齐伐北戎其从伯主之令欤泰山岩岩以下又言复宇之功泰山岩岩鲁国所共瞻又有山山包有极东之地至于近海之国淮夷来与之同服莫不相率而从中国鲁侯之功也隂东鲁地泰山齐鲁界海岱淮鲁三望大东之国如邾莒滕杞欤安有其凫山绎山峄峄阳也遂有是徐方之国至于近海之国淮夷为蛮貊之行者及彼南方之夷谓荆楚之国莫不相率而从于中国莫敢不应诺顺从中国之命惟鲁侯是顺也天与之大福使有秀眉之寿而保有鲁国居常邑与许邑皆鄙邑也许田鲁朝宿之邑郑伯常假之毛以常许为鲁南鄙西鄙孔曰尸致福于主人皆谓之嘏复周公之宇复周公之故居也僖公燕饮而喜其燕于内寝则善其妻夀其母谓为之祝庆使妻善而母寿其燕于外寝则宜其大夫与众士亦谓为之祝庆使与之相宜也国常保有之既多受福又有黄髪儿齿享有永年儿齿寿证也徂徕山之松新甫山之柏斩断之量度之八尺之寻十寸之尺用松为桷舄然而大修其正寝甚寛大矣又新为闵公之庙奕奕广大寝成则人安庙成则人悦言其兴废补敝也庙乃奚斯所为甚长而且大国人顺之不惮劬劳也郑以新庙为姜嫄其余寝庙亦皆修之桷与榱椽之别名奚斯公子鱼也

商颂

猗与那与置我鞉鼓奏鼓简简衎我烈祖汤孙奏假绥我思成鞉鼓渊渊嘒嘒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于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鼓有斁万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乐器有鞉鼓有钟有鼓有管有磬盖汤伐桀兴南之后功成所制乐其器虽因于虞夏而大之音则自成一代之乐矣鞉者乐之成也后世祀汤而颂其成功以乐舞言之其曰汤孙者成汤也言汤之为人子孙也其曰烈祖者谓汤之祖契防相土之属也其曰嘉客者虞夏之后及诸侯来助祭也猗与那与美汤之功多也汤之乐盖命伊尹爲之歌晨露九招六列以见其善植置同音鞉鼓如鼓而小以木贯而持其柄摇之旁耳自击明堂曰楹鼓为楹贯而树之也鼓声简简和大奏以乐我有功烈之祖汤之奏乐以感格神盖欲绥我心之思成也鞉鼓则渊渊其声深而逺闻矣管籥之声则嘒嘒而清烈矣钟鼓磬管俱爲乐悬在下琴瑟在上而鸣球玉磬亦在堂上以为歌节玉声清越以长乐本于声而声歌依于玉故虞书曰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而商颂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也于赫乎汤孙哉穆穆而美者其乐之声也乐则有大钟矣又有鼓矣斁然而盛执其干戈为万舞者缀兆又奕然而闲习我商家之嘉客其来助祭岂不怡悦而怿乐乎虞书曰虞賔在位羣后德逊即此之谓凡乐声和平人心肃敬皆由温恭于朝夕无事之时而恪祗于临事之际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之所共守也其所兴造见于礼乐皆由是也顾予烝尝此一句变我为予乃继汤而颂乎汤者之言其意若曰予今日之奉烝尝汤尚予顾其将且大本之汤乎春祠夏礿秋尝冬烝诗人或取协韵而言耳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及尔斯所既载清酟赉我思成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绥我眉寿黄耉无疆约軧错衡八鸾鸧鸧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自天降康丰年穰穰来假来飨降福无疆顾予烝尝汤孙之将【按此篇永乐大典缺卷】

天命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祈祈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简狄吞鸟卵此乃纬书不待辨矣毛曰春分燕降髙辛氏率有娀氏女祈于郊禖而生契故本其爲天所命以鸟至而生焉孔曰春分鸟至气候之常记其祈福之时故云天命鸟盖尝思之王桓拨契谓之也商人禘喾而郊防防即冥亦谓之也郑注防契六世孙其官防水官也春秋传少昊以鸟名官有鸟氏岂其苗裔与不敢质也国语王勤商十四世而兴郑又信纬书云商水帝本黒帝汁光纪之精曰朱氏曰本鸟至之时祈福而生故曰天之命商自鸟至而有娀为帝喾次妃祈福于髙禖之时矣契之生也佐禹治水而敷教尧封之商而赐姓曰子其宅居殷土芒芒而广大商而曰商丘者商丘别地名阏伯居商丘相土代之自契至汤八迁而国号不改其实商者商人之国号汤以商受命犹周人以周受命耳商而曰殷者盘庚迁殷改号曰殷兼取二号而言之曰殷商不全改也商而曰亳者汤在亳地居郊特牲有亳社不举代号举汤所居见纣灭亡之纣灭之时则在朝歌书序契至汤八迁汤始居亳又曰盘庚五迁将治亳殷殷是亳地之小别名孔曰梁国有二亳南亳在谷熟之地即汤都北亳在地即景亳汤受命地偃师为西亳即盘庚治亳殷所徙然则殷有三亳二在梁一河洛之间也汉地理志河南郡偃师县有尸乡汤所都总言之耳立政曰三亳阪尹郑以为汤旧都之民分为三邑其长居险东成臯南轘辕西降谷分亳民为三处非三处有亳地杜预以景亳为周河南巩县西南有汤亭即偃师臣瓉云汤居亳济隂亳县有汤冢已氏有伊尹冢其说各异存之商而曰宋者地理志周封防子于宋今之雎阳本陶唐氏火正阏伯之墟高辛之伯子迁于商丘主辰其封域在禹贡徐州泗濵西及豫州盟猪之野防本采地名防子归周武王克商先封于宋未得为殷后而武王即将畿内千里之地分国为三以其京师封纣子武庚为殷后置三监使管叔蔡叔霍叔尹而教之自纣城而北曰邶南曰鄘东曰卫成王时三监导武庚畔既杀武庚伐三监更于此建三国以殷余民封康叔于卫为长又有邶有鄘二国后世子孙并而有之顷公之前然矣地理志又曰迁邶鄘之民于洛邑所谓余民不迁者乎成王既黜武庚之殷命防子为殷后以奉承先王而为防子之命商之礼乐祭祀尽在宋矣河内本殷时畿内旧都封域在禹贡冀州大行之东北逾衡漳东及兖州桑土之野此郑所谱也凡此皆学者所当考也自然谓之天主宰谓之帝帝即天也古帝命我圣武之汤汤本寛仁而以武称者人君当有威断耳帝之命汤也表正疆域彼四方方徧命乎羣后奄覆总有乎九有而商之先君后君也通天子诸侯而言其先君受天之命不至解怠者在武丁中兴耳武丁为商孙子以威武之德王天下靡所不胜任实克负荷也以言其祭祀则有诸侯之助祭其车十乘而建龙旂以承其黍稷之粢盛古者诸侯舍车于馆乘墨车以朝而龙旂不改以言其京邑则王畿千里之内民安其居商衰复兴始推而正疆域于四海以言其天下则四海诸侯与其臣民来至者祈祈而众多景大也员均也维何郑本为河改云河之言何也其大且均维何哉信矣殷家受天之命庆无不宜而百禄是任在于契与汤为之祖而武丁为之孙子也

濬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 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 受小球大球为下国缀旒何天之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 受小共大共为下国骏厖何天之龙敷奏其勇不震不动不戁不竦百禄是总 武王载斾有防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苞有三蘖莫遂莫达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 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于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濬哲者古圣人之明明德舜之所以为舜汤之所以为汤莫不在是尧之聪明文思舜之濬哲文明皆渊深而明知诗人述商之大禘盖自喾至契自契至相土自相土至汤总以濬哲维商言之商德大矣濬深也哲智也长发其祥其来久矣自尧之时洪水芒芒而大禹敷广下土去水之患正四方京师之外大国画其疆境幅广陨周且长逺矣是时也有契佐禹治水而敷教原契之生乃其母有娀方将将者大也王即契也桓拨武而能治也所受小大之国皆能达其政教由其循行天理无所逾越遂视其民则既发以应之矣相土者契之孙昭明之子也为王官之伯出长诸侯任征伐之事盖居夏后之世者也其威武之盛烈烈然四海之外闻风整齐有截其所商之积功着矣天命未尝去商故曰不违至于汤而动合天意与天心齐也所谓克配上帝其圣明恭敬之德日跻升而进进降已则不迟所谓惟学逊志昭假则迟迟所谓上达而悠久纯一而不已上帝是祗敬天也帝命式于九围帝命之为君为法于天下也围九州各有规围也小球镇圭尺有二寸王所执大球珽长三尺王所搢为天子乃用此故曰受小球大球球者玉也禹贡曰球琳琅玕汤之执圭搢珽为下国缀属如旒之缀于旗縿盖德为人之所归则下国有所系下国如旒汤如旒之所缀者所以荷天之福否则春秋所谓君若赘旒是上反系属于下也汤之不争竞不絿急不太刚不过柔敷政优优而和百禄是聚受小国之贡受大国之贡非以厉民也乃所为下国之骏大厖厚者也诸侯有以贡乎天子大夫有以承乎诸侯士庶人有以承乎大夫是厚下之道也否则无以相生相长而相安矣抑古圣人所谓四方惟正之供所以荷天之汤之不可震不可动不戁恐不竦惧陈进其勇所征无敌后来其苏故百禄是总总亦遒也书曰惟我商王布昭圣武诗曰古帝命武汤圣人之德乃武乃文汤以伐暴为事故本其圣武而言之汤以武功王天下也载其旌旗以出征伐执其鈇钺以恭行天罚其威如火之烈烈莫敢御我苞本也本则夏桀有旁生三蘖若韦若顾若昆吾三国同恶韦豕韦彭姓顾昆吾已姓汤征不义使之莫遂达其长蛇封豕之心而九有诸侯截然齐一以归汤其兵所加先韦顾而后昆吾夏桀也昔在中叶可谓有讨伐之威又有兴王之功业自契而言相土至汤皆中叶信也商之为天所子而又生我家之卿士是惟伊尹为之阿衡伊氏也尹正也挚名也阿衡而取平也太甲尊伊尹曰保衡是天民之先觉者左右商王一徳格天矣

挞彼殷武奋伐荆楚罙入其阻裒荆之旅有截其所汤孙之绪 维女荆楚居国南乡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 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予祸适稼穑匪解 天命降监下民有严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命于下国封建厥福商邑翼翼四方之极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 陟彼景山松柏丸丸是断是迁方斲是防松桷有梴旅楹有闲寝成孔安

挞疾意挞然而疾者彼殷王武丁之威武奋伐荆楚之不朝荆州也楚国也楚始封于周曰熊绎自商以上未闻深入其险阻裒聚其旅众使之安平帖服有截其所美武丁之功继汤孙之绪业也惟女荆楚以下一章述告责之辞见古人用兵脩文告之意责之若曰惟女荆楚虽远居国南乡昔在我成汤之时自彼西戎氐羌莫敢不脩飨献世见之礼汝比氐羌为近为不来哉天命多辟以下一章言天命众君诸侯各设都于禹绩自髙宗伐荆楚之后莫不脩其歳事来见于王以祈王之不谴曰予维稼穑不怠庶可免矣天命降监以下一章颂高宗也言天之视听自民民有严矣不僭滥于刑赏不敢怠惰而遑安则天命之于下国封殖其福惟高宗之能然所以兴也商邑翼翼以下一章又颂髙宗也京师礼俗翼翼可则四方取中赫赫然显盛之美声濯濯然光明之威灵髙宗之飨国五十年可谓寿考康宁而保我子孙矣陟彼景山一章盖庙成而祭也陟彼景大之山一曰景亳之山取其松柏之丸丸滑易而调直者是断是徙又方正斲之而有敬其断截以为桷则长以为楹则众而大寝庙中之寝也孔安者所以安髙宗之神也

<经部,诗类,毛诗讲义>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十一 宋 林岊 撰

诗序一

关雎后妃之徳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诗之大序当自此始诗者志之所之也始曰心曰志曰情曰言曰诗曰嗟叹曰永歌曰声曰音学者不可不细辨也易书礼春秋皆言而止惟诗言之不足系乎劝善戒恶之情动荡于中不自己也诗之在心为志心则寂然不动志则已有所思情则所思劝善戒恶之正而止乎礼义中庸所谓喜怒哀乐爱恶欲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者由有情故动荡而为言言而成篇章则为诗然诗人之情言一人之善以劝天下后世之善言一人之恶以戒天下后世之恶自有优柔巽入之妙抑感慨之深故发言为诗可以诗名自言之不足至于永歌可以声名而及其声之成文则不徒以二者名而谓之音矣可以诗名三百篇是也可以声名朱文公所谓言嗟叹永歌皆声也皆情发于声也盖为诗者其中寓言之不足而且嗟且叹且歌之意赋诗者讽诵歌其所抑髙下清浊疾徐疏数之节相应而和一唱三叹又皆诵言之不足而嗟叹永歌之其声累累如贯珠若记之歌商歌雅此所谓声手舞足蹈籁鸣机动也不徒以二者名而可谓之音者盖言与嗟叹永歌三者单出之声杂比而成文理则乃谓之音言成篇章歌成音调此则诗之独而非他经比然而情有正否诗人之情皆正也世有治乱兴亡诗人所感不同也故生乎治而为诗者其音安以乐生乎乱而为诗者其音怨以怒生乎亡国而为诗者其音哀以思其赋诵之者亦然识者可以其音而知其政假如玉树后庭花之诗在陈歌之人知其亡在唐歌之可想陈之亡征唐太宗遽以为当唐之世尽歌此诗无关治乱此亦非也治世有治世之诗其音安以乐者本乎治而成因其成而歌君臣民物相感以永其和安用歌乱世亡国之诗于庭为哉又如乱世之时人思治世而为诗虽述文武成康之美而意在戒乎幽厉其音自有怨以怒之微防此则大田楚茨之是也或曰音则然矣诗之音与乐之音孰辨曰大序乃论诗之音也虞书乃论乐之音也乐之初未有不本于诗者凡乐器以人声为主人声以诗咏为则故舜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歌永言即序之所谓言嗟叹永歌也声依永即序之所谓声成文也至于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则乐之六律六吕以此十二物者和人之声而施之八音金石丝竹匏土革木无不克谐又如夔之论乐拊琴瑟以咏咏之一字専主人声谓升歌而歌诗所谓言与嗟叹永歌皆总在咏之一字妙矣而玉磬琴瑟拊笙镛下管则皆乐器协于律吕具乎八音以宣辅咏之一字此则诗之协于乐而乐之和乎声也如今人唱曲乐器有黄钟大吕而音调亦有黄钟大吕此六律八音之和谐人声而人声之亦合乎律吕八音也故诗序之言音与虞书之言音不可不辨然而此则论诗耳欲求情之正又当细用工夫易曰利贞性情也注者以为情其性则非正性其情则正矣非先正其情安能劝戒他人乎非存其心养其性又安能性其情乎

故正得失动天地感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此盖总言三百五篇之诗其功用如此然不可不细论诗者太平之乐经虞夏商以前未论自周言之周公当成王之时制为乐章谓之乐经以授之太师施之郊庙朝廷与夫王之起居燕寝而又有逹于国乡人可通用者其风则关雎麟趾鹊巢驺虞其小雅则鹿鸣至菁莪其大雅则文王至卷阿其颂则清庙至般此皆仁义礼智之言祖宗功徳之盛天命人心之所系国俗王化之所基由此观之治世之诗祭祀賔客燕居出入诵而歌吹之可以正君臣民物之得失动乎天地感乎神而先王以之经正乎夫妇如孟子所谓经正则庶民兴成乎孝亲敬长之义厚乎人伦美乎教化移乎风俗本三纲之正当时亲炙而和平后世闻风而感发渐渍日化而不自知诚莫近乎诗之教也若夫世更治而为乱风雅更正而为变国史所録圣人所删而仅存者精微要妙顿挫沉鬰长吁永叹广言曲譬亦可以正可以动可以感可以经可以成可以厚可以美可以移而序者之意第言先王恐主乎治世之诗指成周盛时而言若乱世之诗变风变雅存为鉴戒亦本乎先王以诗教天下之意也且正得失主人心而言也动天地感神主交神而言也经夫妇至移风俗主齐家治国平天下而言也诗之功用所以能如此者孔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夫思无邪者诚也诚者即性其情之谓也至诚之道不言而信不动而章无为而成况乎形于声诗歌咏之间乎且夫闻祈招之音使其能自克则克念而圣矣闻角招之诗使其不能兴发补不足则亦罔念而狂矣举此一端诗可以正人心之得失上智之人闻诗而省有得无失中智之人闻诗而省正得与失下智之人闻诗而不知省其失不可正而其得又安在哉举此一端诗虽可正人心之得失而又在乎人心之知所自正也茍为不然执柯伐柯犹以为逺自经夫妇以下皆然不能徧举天地神亦不特周礼奏乐降神之谓和平怨怒之极足以逹隂阳之气而致祥召灾天地之心神情状洋洋如在自有所感动矣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逹于事变而懐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

诗有六义风雅颂者诗之体赋比兴者诗之用赋铺陈也比取譬也兴托物而有感也自风雅颂定体而言之则风主感动雅主齐正颂主赞美自风雅颂杂用赋比兴之理而言之则一篇之中或有赋或有比或有兴有各得其一义者有一篇而全具者有一篇而兼具者体不易用相参叙赋比兴于风之下见雅颂之亦具此义也郑谓七月之篇有风雅颂孔谓六义皆谓之风其难从自上以风化下之后当分为三节解先言风之所以名风者何也谓风有风动之义上以风化下如周公制关雎麟趾为王者之风鹊巢驺虞为诸侯之风皆言正家之道所以风天下而化夫妇者又如周公述豳国七月之风皆纯乎上以风化下之美也又如周南文王之国风召南文王之国风乃上以此风化下而下以此风美上者也至十二国之变风亦由夫上以此不美之风化下故下以此不美之风刺上而存乎采诗之官着于国史之録主于成文之婉妙而中有微谏故言者无罪闻者知戒而亦可以风名此变风之所以附乎正风也若无巽入之义圣人其删之矣又言变风变雅之为变者何也王道盛道徳一风俗同则诗有正而无变所谓太平乐经之外无诗也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然后有变风变雅之诗正风之化不行于是有变风之刺虽美郑武衞文皆变中之正亦如二南在周为美自商末言之变中之正也七月在豳为美自周初言之变中之正也大雅小雅之正尽废矣于是王朝之公卿陈古刺今而有变小雅变大雅虽先王之见美而昔之所无今之所有亦皆变中之正也国史者诸国皆有史氏因采诗而备録之盖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至其为是诗也皆吟咏其情性以风其上逹于事变而懐其旧俗者也所以録于下而陈于上着于今而示于后也又言变风之发乎情止乎礼义者何也变雅多出于王朝之公卿变风多出于其国中小夫贱妇人女子之口而或者国之卿大夫士君子采取其言而为之者然得列于变雅而附乎正风则圣人必有以取之矣盖取其发乎情止乎礼义也人生而禀乎天之所赋者曰性至善具足一毫无伪虽有气之清浊才之智愚而性之本然此理湛彻故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情也谓之情则其所发者必有所偏矣有所偏则不得其正而不能劝善惩恶矣今也诗人之诗发乎真情斯为性其情者性其情者又本乎先王也被夫先王之泽而诵治世之诗久矣耳闻目击躬行心咏皆此熟境也一旦忽见其君父兄与其国人子弟设施注措有异于前日焉安有不陈礼秉义以切磋之乎此所谓流泽之深自叶徂根也使其情不本于性言不本于礼义圣人其删之矣

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谓一国之事皆系国君风化之本若曹奢衞淫秦强晋弱之又如王朝诗不出境侪于国风之又如商之既衰周之始兴周南之地化乎文王而有周南国风召南之地化乎文王而有召南国风之又如豳之一国千百年风俗周公遭变陈之为豳国风之皆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也此其本于衽席施于国都着于耕桑陇畆之间而动化之妙诗能言之故谓之风也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此谓凡大小雅若干篇虽正变不同所言皆总天下之事合四方之风而系于天子之身故谓之雅也雅者正也谓其所言先王之政齐正乎天下者故谓之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亦正也小雅自菁莪以上大雅自卷阿以上言王政之兴变小雅自六月以下变大雅自民劳以下言王政之废变雅所陈虽若幽厉之世述文武之盛亦主乎讥王政之废也若宣王之诗有美刺之杂亦主乎叹王政之废而复兴未能全美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谓小雅歌一诗则主一事如燕羣臣则歌鹿鸣遣使臣则歌皇华育人才则歌菁莪凡朝廷之政列于诗歌秩秩不相移易政之小也大雅则本乎周家之兴祖宗功徳其来也久自后稷公刘大王王季以至文武自姜嫄姜女大任以至大姒立国尚仁祈天永命凡有可歌莫不揄于天地之间始乎受命而终乎求贤所关非止一事政之大也政由小而大故小雅先乎大雅也颂者美盛徳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也谓周公当武王成王之世制为颂诗大抵施之于郊于庙于羣神所美皆前人之徳徳不可见而美其形容彷佛之可见者功非遽成而以其功之所自成者告于神明明有礼乐幽有神鬼神幽而显神而且明也如臣工小毖敬之大赉于庙中封爵助祭始朝而歌之并入于颂皆推本前人之徳之功君臣上下相率不忘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始端也至极也风一也小雅一也大雅一也颂一也是诗之四端也有其端始然后有其名义有其篇章有其音调推而不穷定名而不越是名也理极其至无以加之故曰诗之至也

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徳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

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鹊巢驺虞之徳诸侯之风也此谓四始之中风之名义又自别而为三其一则列国之风十五豳与周南召南在焉其一则周公所为天子后妃房中之乐歌谓之王者之风其一则所为诸侯夫人房中之乐歌谓之诸侯之风关雎葛覃卷耳樛木螽斯桃夭兎芣苡麟趾始乎关雎终乎麟趾凡九篇故曰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也鹊巢采蘩草虫采苹羔羊小星何彼秾矣驺虞始乎鹊巢终乎驺虞凡八篇故曰鹊巢驺虞之徳诸侯之风也徳则源于化矣诸侯则视乎天子矣周公之为此何也若曰雅施朝廷颂施祭祀天子诸侯闺门燕饮独无乐歌乎故为此风耳其凡则皆言正家之道天子自家逹之天下诸侯自家逹之国此太平之乐歌而风之纯乎正者也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先王之所教故系之召公从周公至南言化自北而南凡九字即周南二字也召公二字即召南也此谓文王之为西伯其国中有周召之地周公召公后分采邑采诗者取国俗歌謡以为所贡之诗其人感乎商之习乱而将亡喜乎周之习治而方兴故美周而悯商言乎其国未暇及乎天下所以止为文王二南国风周南所得汉广汝坟二篇召南所得甘棠行露殷其靁摽有梅江有汜野有死麕六篇大师之编乐经以王者之风系附于周南国风而为第一巻又以诸侯之风系附召南国风而为第二卷此以其次第之序而附之也又谓文王昔日曽以此诗之理教其家人及其国人此以其用诗之理而附之也故大序曰先王之所以教而伊川曰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夫一巻之诗篇章殊时将彼附此则若春秋之系日系月文王之时诗虽未有教以其理不以其辞则若黄帝尧舜之取十三卦然而不以闗雎而以鹊巢何也此因文王之为诸侯而言也嗟乎人但知有周南国风而不知有王者之风知有召南国风而不知有诸侯之风或以后妃为大姒追称又以夫人为大王王季之妻又以夫人为召南诸侯之妻皆非也故凡王者诸侯之风不指乎文王者皆风人之立义为天下万世后妃夫人之法也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此谓二南国风所咏乃文王正心诚意齐家治国之所感召江沱汉汝之妇人女子彼亦何知而皆由夫妇之理明君臣之义当纣之时何等风俗文王之国蔼然礼义如此大人正已而物正岂非文王有以隂驱潜率之乎其后八百年之风声气习皆由乎是信乎为正始之道王化之基也孔子曰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欤盖欲学者习其文辞翫其音读察其意味讲其义理而心通黙识之由本至末由内及外由体之用见于躬行践履之间也夫妇之礼不由君臣之义不明虽日诵二南犹墙面也噫诗之大序最后一叚言风及雅言雅及颂言颂及王者诸侯之风言王者诸侯之风又及二南之风而归之王化夫化者本也政次之功成又次之反覆而求优哉游哉可不务乎

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则志在于女功之事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师傅则可以归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谨案自此萹至郑风末小序解永乐大典皆缺卷】

巻耳后妃之志也又当辅佐君子求贤审官知臣下之勤劳内有进贤之志而无险诐私谒之心朝夕思念至于忧勤也

樛木后妃逮下也言能逮下而无嫉妒之心焉

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言若螽斯不妒忌则子孙众多也

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则男女以正婚姻以时国无鳏民也

兎后妃之化也关雎之化行则莫不好徳贤人众多也

芣苢后妃之美也和平则妇人乐有子矣

汉广徳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

汝坟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

麟之趾关雎之应也关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

鹊巢夫人之徳也国君积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徳如鸣鸠乃可以配焉

采蘩夫人不失职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则不失职矣草虫大夫妻能以礼自防也

采苹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

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国

行露召伯听讼也衰乱之俗微贞信之教兴彊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

羔羊鹊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徳如羔羊也

殷其靁劝以义也召南之大夫逺行从政不遑寜处其室家能闵其勤劳劝以义也

摽有梅男女及时也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时也

小星惠及下也夫人无妒忌之行惠及贱妾进御于君知其命有贵贱能尽其心矣

江有汜美媵也勤而无怨嫡能悔过也文王之时江沱之间有嫡不以其媵备数媵遇劳而无怨嫡亦自悔也野有死麕恶无礼也天下大乱彊暴相陵遂成淫风被文王之化虽当乱世犹恶无礼也

何彼襛矣美王姬也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雝之徳也驺虞鹊巢之应也鹊巢之化行人伦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纯被文王之化则庶蕃殖搜田以时仁如驺虞则王道成也

柏舟言仁而不遇也衞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緑衣卫庄姜伤已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也燕燕衞庄姜送归妾也

日月衞庄姜伤己也遭州吁之难伤已不见答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

终风衞庄姜伤已也遭州吁之暴见侮慢而不能正也击鼓怨州吁也衞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

凯风美孝子也衞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尔

雄雉刺衞宣公也淫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诗

匏有苦叶刺衞宣公也公与夫人并为淫乱

谷风刺夫妇失道也衞人化其上淫于新昏而弃其旧室夫妇离絶国俗伤败焉

式微黎侯寓于衞其臣劝以归也

旄丘责衞伯也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衞衞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黎之臣子以责于衞也

简兮刺不用贤也衞之贤者仕于伶官皆可以承事王者也

泉水衞女思归也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是诗以自见也

北门刺仕不得志也言衞之忠臣不得其志尔

北风刺虐也衞国并为威虐百姓不亲莫不相携持而去焉

静女刺时也衞君无道夫人无徳

新台刺衞宣公也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

二子乘舟思伋寿也衞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而作是诗也

柏舟共姜自誓也衞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诗以絶之

墙有茨衞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

君子偕老刺衞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徳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

桑中刺奔也衞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逺政散民流而不可止

鹑之奔奔刺衞宣姜也衞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定之方中美衞文公也衞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说之国家殷富焉

蝃蝀止奔也衞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

相鼠刺无礼也衞文公能正其羣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无礼仪也

干旄美好善也衞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也

载驰许穆夫人作也闵其宗国颠覆自伤不能救也衞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夫人闵衞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是诗也

淇奥美武公之徳也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

考槃刺庄公也不能继先公之业使贤者退而穷处硕人闵庄姜也庄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僣庄姜贤而不答终以无子国人闵而忧之

氓刺时也宣公之时礼义消亡淫风大行男女无别遂相奔诱华落色衰复相弃背或乃困而自悔防其妃耦故序其事以风焉美反正刺淫佚也

竹竿衞女思归也适异国而不见答思而能以礼者也芄兰刺惠公也骄而无礼大夫刺之

河广宋襄公母归于衞思而不止故作是诗也

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有狐刺时也衞之男女失时防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礼而多昏防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木美齐桓公也衞国有狄人之败出处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遗之车马器服焉衞人思之欲厚报之而作是诗也

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徬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君子于役刺平王也君子行役无期度大夫思其危难以风焉

君子阳阳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逺害而已

之水刺平王也不抚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

中谷有蓷闵周也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尔

兎爰闵周也桓王失信诸侯背叛构怨连祸王师伤败君子不乐其生焉

葛藟王族刺平王也周室道衰弃其九族焉

采葛惧谗也

大车刺周大夫也礼义陵迟男女淫奔故陈古以刺今大夫不能听男女之讼焉

丘中有麻思贤也庄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而作是诗也

缁衣美武公也父子并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国人宜之故美其徳以明有国善善之功焉

将仲子刺庄公也不胜其母以害其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谏而公弗听小不忍以致大乱焉

叔于田刺庄公也叔处于京缮甲治兵以出于田国人而归之

大叔于田刺庄公也叔多才而好勇不义而得众也清人刺文公也髙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而欲逺之不能使髙克将兵而御狄于竟陈其师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髙克奔陈公子素恶髙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也羔裘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风其朝焉

遵大路思君子也庄公失道君子去之国人思望焉女曰鸡鸣刺不徳也陈古义以刺今不徳而好色也

有女同车刺忽也郑人刺忽之不昏于齐大子忽尝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齐女贤而不取卒以无大国之助至于见逐故国人刺之

山有扶苏刺忽也所美非美然

萚兮刺忽也君弱臣彊不倡而和也

狡童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

褰裳思见正也狂童恣行国人思大国之正已也丰刺乱也昬姻之道缺阳倡而隂不和男行而女不随东门之墠刺乱也男女有不待礼而相奔者也

风雨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

子衿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

之水闵无臣也君子闵忽之无忠臣良士终以死亡而作是诗也

出其东门闵乱也公子五争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民人思保其室家焉

野有蔓草思遇时也君之泽不下流民穷于兵革男女失时思不期而防焉

溱洧刺乱也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淫风大行莫之能救焉

鸡鸣思贤妃也哀公荒淫怠慢故陈贤妃贞女夙夜警戒相成之道焉

古之圣贤未有不勤于夙兴者孟子鸡鸣而起孳孳为善舜之徒也禹惜寸隂成汤周公坐以待旦夫昼以访问夜以安身圣贤曷尝焦劳勤苦若是哉盖良心易梏夜气所存精明纯一平旦接物存之则好恶近乎人旦昼所为梏而又梏则放心不逺于禽兽圣贤所惧也故书有夙夜浚明亦有昧爽丕显之语浚明者日宣三徳早夜思之须明行之昧爽者昧明之时思大明其徳待旦而行之夫如是则勤于夙兴有不能安寝者抑亦闺门之内淑女好逑警戒相成之助欤哀公齐太公之五世而荒淫怠慢变风之刺遽由兹始思昔尚父受封菜人侵疆一闻客不遑旅寐而五世之孙乃若是其怠可不戒哉诗人不徒刺哀公而思贤妃贞女之助有所感而云也大抵风始关雎不淫其色君臣民庶可以通习周王晏朝则有关雎兴诵后妃脱珥者房中之乐有益如此齐哀不能夙兴夫人无警戒之言风人陈道秉彝者岂不深忧君子因风之始变而观其讥刺亦本于袵席故曰易首乾坤书二女诗系二南礼记云身修而家齐家齐而国治国治而天下平人道之大可不兢兢欤

还刺荒也哀公好田猎从禽兽而无厌国人化之遂成风俗习于田猎谓之贤闲于驰逐谓之好焉

三章皆士大夫相答之辞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着刺时也时不亲迎也

门内谓之着亲迎之礼孔子与哀公言之详矣

东方之日刺衰也君臣失道男女淫奔不能以礼化也日月取象君臣不能照下亦言朝昏相从无所忌惮之意

东方未明刺无节也朝廷兴居无节号令不时挈壶氏不能掌其职焉

古者挈壶掌漏鸡人告时挈壶氏周司马之属有之其官下士六人挈读如洁髪之洁挈者悬系之名刻谓置箭壶内刻以为节浮之水上令水漏而刻下以记昼夜昏明之度数

南山刺襄公也鸟兽之行淫乎其妹大夫遇是恶作诗而去之

甫田大夫刺襄公也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徳而求诸侯志大心劳所以求者非其道也

有义而后功立惟徳可以来人求大功者欲求为霸主也天子衰诸侯兴故曰霸纬候书注云把天子之事国语齐庄僖于是乎小伯韦昭曰襄即庄孙僖子以父祖已为盟防之长可为霸业之基又自以国大民众恃强力故求为霸也至其弟桓公求而得之

卢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猎毕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陈古以风焉

毕以掩兎尔雅噣谓之毕注隂气独起阳气必止毕或曰噣因星形以名之小而柄长弋以射雁以绳系矢而射鸟曰缴射此游田逐禽而不修治民之事诗人言有徳之君顺时田猎与百姓共乐同百姓闻而之

敝笱刺文姜也齐人恶鲁桓公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为二国患焉

虎贲舎则守王闲注王出所止宿梐枑也掌舎防同之舎梐枑再重谓行马也周衞有外内列周衞防守之物名之曰闲

载驱齐人刺襄公也无礼义故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淫播其恶于万民焉

诸序独此举国之名见通国之人皆嫉之也

猗嗟刺鲁庄公也齐人伤鲁庄公有威仪技艺然而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失子之道人以为齐侯之子焉谓庄公形貌之长面目之美善于趋歩长于舞射不能哀痛以思父端庄以正身威刑以肃下而更有他日求昏之志焉是荘公之可耻也

葛屦刺褊也魏地陿隘其民机巧趋利其君俭啬褊急而无徳以将之

徳者何中正不偏之谓也

汾沮洳刺俭也其君俭以能勤刺不得礼也

此诗自言公族之俭诗人谓虽化其君之俭勤而不知本于礼度耳非谓魏君之采莫采藚也

园有桃刺时也大夫忧其君国小而迫而俭以啬不能用其民而无徳教日以侵削故作是诗也

大夫忧其国之将亡也

陟岵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国迫而数侵削役乎大国父母兄弟离散而作是诗也

十亩之间刺时也言其国削小民无所居焉

十亩陿隘不足耕垦以居生

伐檀刺贪也在位贪鄙无功而受禄君子不得进仕尔言君子不素餐以责小人之贪也

硕鼠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

民至以硕鼠刺重敛者其国可知矣

蟋蟀刺晋僖公也俭不中礼故作是诗以闵之欲其及时以礼自虞乐也此晋也而谓之唐本其风俗忧深思逺俭而用礼乃有尧之遗风焉

忧深思逺孔氏曰诸篇皆有深逺之意

山有枢刺晋昭公也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有财不能用有钟鼓不能以自乐有朝廷不能洒埽政荒民散将以危亡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国人作诗以刺之也四邻即桓叔谋伐晋也

之水刺晋昭公也昭公分国以封沃沃盛彊昭公微弱国人将畔而归沃焉

桓叔有徳沃是大都国人叛从桓叔国危矣而昭公不知春秋之前惠二十四年晋始乱封桓叔于曲沃三十年晋潘父谋弑昭公而纳桓叔不克君子忠于晋而为此诗乐而不忧从沃者不敢告人爱昭公者

椒聊刺晋昭公也君子见沃之盛彊能修其政知其蕃衍盛大子孙将有晋国焉

绸缪刺晋乱也国乱则昬姻不得其时焉

此男女俱怨不得其时也

杕杜刺时也君不能亲其宗族骨肉离散独居而无兄弟将为沃所并尔

曲沃盛而晋微宗族必有归曲沃者君又不能亲亲而使之离散是可忧也春秋翼九宗五正之子嘉父逆晋侯于随纳诸鄂谓之鄂侯唐叔始封受懐姓九宗职官五正世为晋彊家五正五官之长九宗一姓九族晋非无宗族不能亲之也非无彊家不能用之也

羔裘刺时也晋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

刺朝廷卿大夫也

鸨羽刺时也昭公之后大乱五世君子下从征役不得养其父母而作是诗也

无衣美晋武公也武公始并晋国其大夫为之请命乎天子之使而作是诗也

有杕之杜刺晋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能求贤以自辅焉

葛生刺晋献公也好攻战则国人多丧矣

采苓刺晋献公也献公好听谗焉

献公之信谗最着于申生又杀羣公子惨矣

车邻美秦仲也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秦仲始大谓国土始大未得封爵也襄公始命者谓襄始命为诸侯也好者君之容好也郑语史伯对桓公曰秦仲齐侯姜嬴之后也且大其将兴乎

驷驖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

小戎美襄公也备其甲兵以讨西戎西戎方彊而征伐不休国人则矜其车甲妇人能闵其君子焉

襄公备车马以讨西戎亦大义所当然耳然民可使之勇战不可使之好战也

蒹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

襄公新得周地其民被周徳教日久见襄公之所为不能用周礼也君子知其将无以固国焉或曰襄公之国乃至于其子孙有天下安在其不能固乎曰是不然三代之秦緜緜不絶千载矣襄公一为诸侯骤盛而有中衰之兆至始皇有天下而子孙不能聚庐而托处其固安在哉

终南戒襄公也能取周地始为诸侯受显服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以戒劝之

地理志扶风武功县东有太山古文以为终南是周地之名山昭四年左传荆山中南九州之险一名中南所论周之险阻不当以封秦于此益验矣

黄鸟哀三良也国人刺穆公以人从死而作是诗也晨风刺康公也忘穆公之业始弃其贤臣焉

晨风鹯摰鸟也似鹞青黄燕颔勾喙向风摇翅乃因风飞急疾击鸠鸽燕雀食之诗言钦钦者谓穆公也忘我者谓康公也

无衣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好攻战亟用兵而不与民同欲焉

渭阳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晋献公之女文公遭丽姬之难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纳文公康公时为太子赠送文公于渭之阳念母之不见也我见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诗也

晋文公献公子秦康公之舅也秦穆夫人秦康公之母亦晋献公之女文公异母姊也文公生于狐姬夫人生于齐姜妇人以姓为字曰齐姜系于本国如曰秦姬则又系于夫之国也文公未反国康公母秦姬已卒穆公纳文公康公为太子赠送文公于渭阳见舅思母及其即位晋文公已卒秦康公追旧日渭阳送舅思母之情而为此诗

权舆刺康公也忘先君之旧臣与贤者有始而无终也宛丘刺幽公也淫荒昬乱游荡无度焉

东门之枌疾乱也幽公淫荒风化之所行男女弃其旧业亟防于道路歌舞于市井尔

古者因井为市井田之中亦可交易

衡门诱僖公也愿而无立志故作是诗以诱掖其君也东门之池刺时也疾其君之淫昏而思贤女以配君子也

经三章皆思得贤女之事

东门之杨刺时也昬姻失时男女多违亲迎女犹有不至者也

墓门刺陈佗无良师傅以至于不义恶加于万民焉防有鹊巢忧谗贼也宣公多信谗君子忧惧焉

月出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徳而美色焉

株林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驰驱而徃朝夕不休息焉君臣淫于其国国人效之躬行之移风俗也如此

泽陂刺时也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忧思感伤焉

羔裘大夫以道去其君也国小而迫君不用道好洁其衣服逍遥游燕而不能自彊于政治故作是诗也三谏不从待放于郊赐之玦而后行古之道也去君而犹思君卷卷之忠也桧国邻于虢而居于济洛河颍之间郑将兼弱攻昧取乱侮亡焉故曰国小而迫也君不用道好洁其衣服所谓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也

素冠刺不能三年也

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由夫穷无穷极无极与则终身而慕哀未可已虽然礼有节文圣人为之制也其有安于食稻衣锦者几无人心焉耳是故苴麻之服惨戚之容必称练祥之祭哭泣之节有杀不饮酒不食肉倚庐而居枕块而寝端席而坐朝奠夕彻夕奠朝彻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不疾不姜桂不塟不除服夫是之谓行三年之丧也不然服其服而无其容容其容而无其心犹不能行也

隰有苌楚疾恣也国人疾其君之淫恣而思无情欲者也

匪风思周道也国小政乱忧及祸难而思周道焉周室入厉而坏至宣而兴至幽而大坏桧将并于郑而其君不能自存其臣思周道之盛时王室尊安诸侯之国小大皆奠其居也

蜉蝣刺奢也昭公国小而迫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无所依焉

迫胁于大国之间无治国之法以自守好为奢侈而任用小人国家危亡无日君将无所依焉

人刺近小人也共公逺君子而好近小人焉

鸤鸠刺不壹也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壹也

四章皆举善以駮时之恶鸤鸠秸鞠其养七子也旦从上而下暮从下而上

下泉思治也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忧而思明王贤伯也

明王贤伯于诸侯能督察之纪理之劳来之

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难难也

周公为七月之诗陈述周家兴王之功业也周公相成王成王防管叔蔡叔流言周公居东征之其身离乎朝廷其心在乎王室遭此变故恐成王之惑于流言而不知创造守成之不易凡公之所为鞠躬尽瘁者盖欲扶持王业之已成而昔者未成之初自后稷以来继世曽孙有公刘居豳地前不窋而后太王接虞施商以肇周祀其风动教化国人之所自来盖歴千有数百余年之久渐渍而后成致我周家兴王之功业如此其艰难也君防矣吾又不以身当之其无坏我室乎故陈其所由与其所以致者皆在农桑之务礼义之绩其意深矣逺矣豳者戎狄之地名在雍州岐山之北汉属古扶风郇邑周公为是诗也太师述之为豳国风焉盖于祭祀之时亦有吹豳籥而歌豳诗者郑谱以为公刘太王居邠之风俗盖太王未迁岐以前犹在邠观其来邠止旅乃宻及其迁岐从如归市可见周人之爱君也

鸱鸮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鸮焉

鸱鸮之诗乃周公救乱所为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者以惑于管蔡之流言也公乃为此诗以遗王欲王之察其中心也

东山周公东征也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也一章言其完也二章言其思也三章言其室家之望女也四章乐男女之得及时也君子之于人序其情而闵其劳所以也说以使民民忘其死其惟东山乎

东山之诗乃大夫述周公东征而归劳归士之意也归士述家人之言周公述归士之言大夫述周公之言未必有其言而有其意大夫足而成之周公摄政元年有管蔡及武庚淮夷之叛故居东征之歴渉三年而归凡征行莫不辛苦上知之而能言之则为治世上不知之而下自言之则为乱世

破斧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恶四国焉

伐柯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周公摄政东征四国既定仍在东土此诗已遗鸱鸮之后未得雷风之前之诗也周公之美而朝廷之刺周公岂欲其有是哉

九罭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

狼跋美周公也周公摄政逺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也

美其进退有难而能不失其圣也周公诛伐四国成就周道使天下太平而圣徳着明致政之后欲老而自退成王又留为太师令辅弼左右非不知周公也特惑于其初耳

钦定四库全书

毛诗讲义卷十二 宋 林岊 撰

诗序二

鹿鸣燕羣臣嘉宾也既饮食之又实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宾得尽其心矣

鹿鸣之诗乃燕羣臣所歌也羣臣而曰嘉宾以徳言也既设飨饮之陈馔食之又实币帛于筐篚之中以将其厚意而酬侑之然后人人佩荷恩德皆得尽其忠诚之心以事上焉杜甫曰圣人筐篚恩实欲国活臣如忽至理君弃此物君臣之道非相为赐之求也而下承上施其尽心报上持美效君自有不疾而速者

四牡劳使臣之来也有功而见知则说矣

使臣之来陈其功苦以歌乐之则说诗言外之意也

皇皇者华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礼乐言逺而有光华也君遣使臣歌皇华之雅以送之托言皇华在彼原隰喻其光荣而序者以为逺而有光是也所谓送之以礼乐燕饮而歌诗亦其礼也君之所为荣者盖无所不用其至矣

常棣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焉

常棣之雅乃燕兄弟所歌也本不专为闵管蔡而设序者察其情辞之深切以其有所更厯而为之也僖二十四年传曰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诗乃周公所为而召穆公重歌之所谓作者更咏人之声而播之乐声也

伐木燕朋友故旧也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亲亲以睦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则民德归厚矣此皆立义之辞也故有则民归厚以见将然之义

天保下报上也君能下下以成其政臣能归美以报其上焉

古者献酬之间皆有声歌此其臣下奉觞为夀之时诗人歌之乎

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难以天子之命命将率遣戍役以守衞中国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车以劳还杕杜以勤归也

此三篇皆成王之时所为之雅出车一篇周文王命南仲故事以荣将帅有功之归者序者因言某时有某事某人曾如此故今时歌第一篇以遣戍役歌第二篇用某故事者以劳还帅歌第三篇以勤归士其上下篇直述人情其中篇用文王之时之事各于逐章而借前以喻后学者并以为文王之雅则非也此如真宗之时尝劳归将乐府之诗有说李汉超马仁瑀事者细味古人文章之妙在此昆夷西戎玁狁北狄

出车劳还率也

杕杜劳还役也

鱼丽美万物盛多能备礼也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于忧勤终于逸乐故美万物盛多可以告于神明矣

此盖燕飨通用之乐歌又仪礼于笙入间歌之诗皆用此盖取礼物之盛也雅本为于成王之时序者曰文武尝以六篇之理治内三篇之理治外忧勤积累数世矣至为鱼丽之时乃终于逸乐而万物盛多可告神明诗人故为此一篇以美其盛也

南陔孝子相戒以养也

白华孝子之洁白也

华黍时和嵗丰宜黍稷也有其义而亡其辞

乡饮酒鼓瑟而歌鹿鸣之三笙入堂下乐南陔白华华黍燕礼鼓瑟歌鹿鸣之三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前乐既毕皆一间歌一笙吹凡六篇秦亡其辞毛公为训诂分众篇之义各置于篇端其义与众篇之义旧尝合编故存当云鹿鸣之什十三篇今曰十篇阙其亡者以见在为数

南有嘉鱼乐与贤也太平之君子至诚乐与贤者共之也

南有嘉鱼之诗乃言人君乐与贤者之意也凡贤者之已仕与贤者之未仕仕而在朝或在外服或穷居而野处或聘召而接君皆宜推至诚乐与共治之心以待之所谓乐与者乃中心欣然欢乐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而非苟且勉强之谓诗垂万世之法序者以其为于太平之时故曰太平之君子至诚乐与贤者共之也夫太平之治其致之非一日矣及其成也不与贤者共之则持守之道难矣不乐与贤者共之则亦无以得人之欢心矣不至诚乐与贤者共之则亦无以感召天下之气类矣岂惟治之已成哉治之始治之中治之终皆当至诚乐与贤者共之也

南山有台乐得贤也得贤则能为家立太平之基矣南山有台之诗言人君乐得贤者而用之也得贤则能为家立太平之基址太平之治成而易亏有贤者共治而巩固之如城之有基矣此人君所以当知乐得之义而必有乐得之心也毛氏曰其德坚固广大如南山之基址培德辅治皆资乎贤也

由庚万物得由其道也

崇丘万物得极其高大也

由仪万物之生各得其宜也有其义而亡其辞

蓼萧泽及四海也

蓼萧来朝天子既燕饮之乃歌此序言泽及四海者举四夷之逺以见天下诸侯皆被君之泽也本其在国泽及其朝见光也

湛露天子燕诸侯也

湛露之诗天子燕诸侯之乐歌凡诸侯朝觐防同天子与之燕所以示慈惠诸侯有同姓有异姓有二王之后古者燕有两阶庭门设燎秉烛之遗则容或卜夜以尽欢然醉而言归在臣之仪上尽其欢下肃其仪斯言醉酒饱德矣宗人留成厌厌之饮尽情之义也

彤弓天子锡有功诸侯也

凡诸侯赐弓矢然后专征伐此郑笺所引左氏之义也

菁菁者莪乐育材也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矣

乐育材者诗人述其君之乐育也喜乐之矣者序者述天下之人喜乐其君子之意也上下交相乐也郑以为秀士选士俊士造士进士养之以有渐至于官之大抵郑多言制度之粗而诗所述精微之意皆制度之外也

六月宣王北伐也

鹿鸣废则和乐缺矣四牡废则君臣缺矣皇皇者华废则忠信缺矣常棣废则兄弟缺矣伐木废则朋友缺矣天保废则福禄缺矣采薇废则征伐缺矣出车废则功力缺矣杕杜废则师众缺矣鱼丽废则法度缺矣南陔废则孝友缺矣白华废则亷耻缺矣华黍废则蓄积缺矣由庚废则隂阳失其道理矣南有嘉鱼废则贤者不安下不得其所矣崇丘废则万物不遂矣南山有台废则为国之基队矣由仪废则万物失其道理矣蓼萧废则恩泽乖矣湛露废则万国离矣彤弓废则诸夏衰矣菁菁者莪废则无礼仪矣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

六月北伐宣王岂得已哉拨乱兴衰不得不然夫是之为应兵况有良将如吉甫方叔乎况有居中之贤如张仲乎序言小雅之废厉王所以乱小雅之复宣王所以兴

采宣王南征也

古者将寓于卿而兵寓于农平居无事六师之将即六卿之卿也宣王中兴复古修明井田之制诗人以采歌之

车攻宣王复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复文武之竟土修车马备器械复防诸侯于东都因田猎而选车徒焉

此序乃言宣王于复竟土之后又修其车马备其器械以再防诸侯于东都是未修车马未备器械则不敢以与诸侯行防同之礼然而防同之时又有射御田猎之事先因田猎又选车徒以往备再田猎也是事皆先具也

吉日美宣王田也能慎微接下无不自尽以奉其上焉吉日之雅正与车攻因田猎而选车徒相应宣王将为东都之田先之以选车徒之田也将为选车从之田又必诹其时日择其车马然后以与羣臣从事是谨微而接下也凡往田猎皆然二诗相近可以参挹昔人之遗意

鸿鴈美宣王也万民离散不安其居而能劳来还定安集之至于矜寡无不得其所焉

鸿鴈之美宣王以其能劳来还定安集万民于离散之后也宣王非亲之也善委之使臣也毛以为侯伯卿士侯伯诸侯之伯卿士王朝之执政者也

庭燎美宣王也因以箴之

沔水规宣王也

鹤鸣诲宣王也

鹤鸣之诲非一端也郑以为求贤人之未仕者

祈父刺宣王也

刺司马之不得其人也

白驹大夫刺宣王也

黄鸟刺宣王也

此诗乃天下室家不以其道而相去者

我行其野刺宣王也

此诗亦言夫厌其妻而妻去其夫之意也

斯干宣王考室也

斯干者宣王当中兴之日再考成其宫室而诗人歌之也

无羊宣王考牧也

无羊宣王修复牧人之职而考其牛羊之数也郑云宣王复古之牧法汲汲其数故歌此诗以解之也三百维羣九十其犉言其羊牛之多足如古法此言有味正谓其举斯心而加诸彼者有未至耳

节南山家父刺幽王也

此诗讥専任尹氏欲王去之

正月大夫刺幽王也

十月之交大夫刺幽王也

幽王时郑桓公友亦为司徒此番氏为司徒别一人也

雨无正大夫刺幽王也雨自上下者也众多如雨而非所以为政也

小旻大夫刺幽王也

此篇刺幽王之惑于众谋不能从善也旻闵也以时之可闵而呼天其曰小旻或别于大旻也

小宛大夫刺幽王也

小宛之诗乃当乱世而思谨其身以无负其先人不惟勉其君且以自勉固圣人之所取而孝经之所録也

小弁刺幽王也太子之傅作焉

幽王取申后生太子宜臼又说襃姒生子伯服立以为后而放宜臼将杀之观其诗词孟子所谓小弁亲亲也盖师傅之言然宜臼未必能如此

巧言刺幽王也大夫伤于防故作是诗也

四诗皆伤于防卿士执政而防其党寺人能防者而不免于防大夫伤防直数小人之当诛而责王不悟太子见防国危矣

何人斯苏公刺暴公也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焉故苏公作是诗而絶之

巷伯刺幽王也寺人伤于防故作是诗也

寺人即巷伯伯者近习之长日见于君犹被防焉幽王之时王后太子大夫多以防废而大臣如苏公小臣如寺人皆不免矣

谷风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絶焉

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之伦欲其厚也必先于朋友之讲明天下俗薄朋友之道絶急则相求缓则相弃此义理不明人伦俱亏驯致于亡国丧身之由也

蓼莪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

大东刺乱也东国困于役而伤于财谭大夫作是诗以告病焉

四月大夫刺幽王也在位贪残下国构祸怨乱并兴焉北山大夫刺幽王也役使不均已劳于从事而不得养其父母焉

蓼莪父母殁之诗也北山父母存之诗也

无将大车大夫悔将小人也

君子悔与小人从事之诗也

小明大夫悔仕于乱世也

大雅有大明题此以别之耳

鼓钟刺幽王也

导淮自桐柏东防于泗沂东入于海桐柏山在南阳之东幽王鼓钟淮水之上政疵民怨闻乐而悲故为是诗而思古幽王之乐岂非古与乐是而人非也

楚茨刺幽王也政烦赋重田莱多荒饥馑降丧民卒流亡祭祀不飨故君子思古焉

信南山刺幽王也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故君子思古焉

疆者有夫有畛有涂有道有路以经界之理者有遂有沟有浍有川以疏导之也古者夫间之遂距于沟畛下之沟距于洫涂下之洫距于浍道下之浍距于川路下之川距于海周有匠人之文禹尽力沟洫而丘畎浍距川故谓丘甸之法因乎禹也甸方八里居一成之中成方十里出兵车一乘七十五人而少康有田一成有众一旅者传说少康尽举大众与出赋异周官籍于司徒者兵数甚具赋于司马者甚少与此也

甫田刺幽王也君子伤今而思古焉

此诗乃春省耕而补不足也

大田刺幽王也言矜寡不能自存焉

此诗乃秋省敛而助不给也

瞻彼洛矣刺幽王也思古明王能爵命诸侯赏善罚恶焉

洛水东都之所在雍州其浸渭洛虽出于京兆上洛西山其流尚微此诗指东都也成王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宣王复防诸侯于东都

裳裳者华刺幽王也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则防謟并进弃贤者之类絶功臣之世焉

桑扈刺幽王也君臣上下动无礼文焉

鸳鸯刺幽王也思古明王交于万物有道自奉养有节焉

頍弁诸公刺幽王也暴戾无亲不能宴乐同姓亲睦九族危将亡故作是诗也

车舝大夫刺幽王也褒姒嫉妒无道并进防巧败国德泽不加于民周人思得贤女以配君子故作是诗也此诗乃大夫述周人之意以刺幽王用襃后信防召恶兴祸致乱思贤女以配幽王也当以闗雎叅看闗雎思得贤女以钟鼓乐之琴瑟友之其未得则不寐而求之然命意则在王者之宜有贤妃而当时之妃既贤故其音安以乐也车舝思得贤女以燕喜友之以燕誉好之防酒嘉殽饮食之歌舞与之其未得则不饥不渴而求之又车舝调辔而迎之然命意在王者之宜有贤妃而当时之妃不贤故其音怨以怒哀以思也

青蝇大夫刺幽王也

宾之初筵衞武公刺时也幽王荒废媟近小人饮酒无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沈湎淫泆武公既入而作是诗也

前二章言初用古后三章刺醉而忘度

鱼藻刺幽王也言万物失其性王居镐京将不能以自乐故君子思古之武王焉

尽已之性以尽人之性尽人之性以尽物之性斯参天地之化育矣此武王之事也

采菽刺幽王也侮慢诸侯诸侯来朝不能锡命以礼数徴防之而无信义君子见微而思古焉

为襃姒之笑而数举烽燧亦其一端也

角弓父兄刺幽王也不亲九族而好防佞骨肉相怨故作是诗也

菀栁刺幽王也暴虐无亲而刑罚不中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

先王盛时诸侯以既近天子之光为喜及其衰也王政无常诸侯恐惧而不朝施于春秋乃有桀傲而不朝者矣

都人士周人刺衣服无常也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归壹伤今不复见古人也采緑刺怨旷也幽王之时多怨旷者也

黍苗刺幽王也不能膏润天下卿士不能行召伯之职焉

隰桑刺幽王也小人在位君子在野思见君子尽心以事之

此易之否也

白华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取申女以为后又得襃姒而黜申后故下国化之以妾为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为之作是诗也

绵蛮微臣刺乱也大臣不用仁心遗忘微贱不肯饮食教载之故作是诗也

叶大夫刺幽王也上弃礼而不能行虽有牲牢饩不肯用也故思古之人不以微薄废礼焉

渐渐之石下国刺幽王也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乃命将率东征役久病于外故作是诗也

苕之华大夫闵时也幽王之时西戎东夷交侵中国师旅并起因之以饥馑君子闵周室之将亡伤已逢之故作是诗也

何草不黄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背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

文王视民如伤幽王视民如禽兽此兴亡之判也

文王文王受命作周也

文王之雅言文王受天之命兴造周也

大明文王有明德故天复命武王也

大明之雅言文王有明德而天复命武王也诗曰明明赫赫本言天也序曰文王有明德因天言文王也

緜文王之兴本由大王也

棫朴文王能官人也

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刘之业大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焉

旱麓之雅言周家受先祖之福禄而先祖之福禄又皆自求之已也周之先祖为后稷之子孙者修后稷之业为公刘之子孙者修后稷公刘之业至于大王王季申以百顺而干禄焉所谓禄在其中异乎子张之问矣孔子曰言寡尤行寡悔易曰庸言之信庸行之谨此即法天行健之事业大王王季之申以百福者亦出于此而岂不百禄是何乎

思齐文王所以圣也

思齐之雅言文王所以圣也郑谓非但天性德有由成要之此篇成已成物之工夫与中庸大学无异非但德有由成而自成者至也

皇矣美周也天监代殷莫若周周世世修德莫若文王皇矣之雅美周而主乎文王也主乎文王而厯言大王太伯王季之事皆天也文王之动静语黙又皆天也天监代殷莫若周盖自后稷以来则立烝民之极矣周世世修德莫若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焉孔子曰周之徳其可谓至德也已

灵台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乐其有灵德以及鸟兽昆虫焉

灵台之雅言周民之附文王也平居暇日未之见而有土功之役人竞趋焉乃于此乎见民心之乐从故曰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乐其灵德及鸟兽昆虫故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非文王之自名以灵台也台亦可以观天文非徒登览之谓灵台之基至汉犹存

下武继文也武王有圣德复受天命能昭先人之功焉下武之雅言武王之继文王也武王有圣德复受天命能昭先人之功业也此一篇大防成王之孚在于孝思维则世德作求在于绳其祖武

文王有声继伐也武王能广文王之声卒其伐功也继伐非武王之得已也广声即文王之声也文王又广前人之声也名诗与序诗俱妙矣

生民尊祖也后稷生于姜嫄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

行苇忠厚也周家忠厚仁及草木故能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耉养老乞言以成其福禄焉

行苇之雅大抵言忠厚也忠厚则睦族养老是也其诗辞兴咏以为草木之茂牧者不使羊牛践之宗族当亲我其益亲之序之者则曰周人之为此诗也其积累于世家发挥于言意忠而且厚其仁及于草木是宜其能内睦族而外养老以成福禄也仁民爱物轻重之伦固有之而此诗之序不谓此也或曰能爱物则必能睦族养老以此解能字亦非序者之意也序者之意赞论行苇之诗也

旣醉太平也醉酒饱德人有士君子之行焉

酒者人之所共乐也闾阎之贱有欲饮而不可得富贵之家或濡首而不知止故记孔子者惟酒无量不及乱而酒诰曰惟祀德将无醉诗序乃毛公所为而郑氏笺之曰成王祭宗庙旅酬下徧羣臣至于无筭爵故云醉焉乃见十伦之义志意充满谓之饱德其说亦谓祀而饮也

凫鹥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只祖考安乐之也

古者祭必有尸毛以为此祭宗庙之尸而縁郑之义孔氏疏之以为天地社稷山川四方百物七祀皆有尸焉然毛氏之说为长也所谓神只祖考诗以公尸主言祖考而序者广及神只皆安乐之意不必泥也又毛氏以为公尸来燕谓明日绎祭而燕尸乃为此雅亦未必然也所谓来燕者燕即乐也况祭祀亦有与尸献酬之事故曰来燕又曰燕饮今日之祭明日之绎皆可诵此凫鹥之序以为祭而神安尸乐非无故而致此也言太平之君子持执王业之盈满守护王业之成就中心无为以守至正笾豆之事各有司存故祭而祖考安乐之祖考之心即天地神祗之心亦无不有安乐也

假乐嘉成王也

此乃大雅诗人为此篇以美成王治功之成也德积于身福受于天法度愈修纲纪不紊燕乐及于羣臣不懈见于有位是至治之君臣勑命时几省成谨宪之事也

公刘召康公戒成王也成王将涖政戒以民事美公刘之厚于民而献是诗也

公刘以下三诗皆召康公所以戒成王也周公复辟往厘成周成王将即政而独召公为保之日召公所以为格心之业者惟以三诗其一则戒以民事而美公刘之厚于民盖祖宗皆有诗而公刘之心独未甚着明也其二则言皇天之亲有德享有道盖太平极盛非备物之难而诚质自尚也其三则言保治在于求贤而有大贤君子乃可以集众多之吉士也方管蔡之乱而周公之东征五六年间成王之幼而召公诸公未尝不斯须成王之侧以金縢而推其言犹待风雷而发则古人正諌有道而仁义礼乐之言祖功宗德天命人心之所系想动容周旋皆熟于成王之心耳矣及周公之归制礼乐定洛邑召公之献诰纯以德諌其书乃显周公之所定大雅自文王至假乐亦可畧备矣而召公又为之三篇焉其书乃成古大臣之用诗书以事其君者若此也

泂酌召康公戒成王也言皇天亲有德飨有道也泂酌三章言皇天之亲爱人君飨其祭祀茍有道德虽薄陋可荐也道德者岂弟君子为民父母之谓也道德之文散则通对则分此岂弟君子谓人君也卷阿岂弟君子为人臣亦上下通言之也

卷阿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贤用吉士也

卷阿十章言求贤而吉士以类从也

民劳召穆公刺厉王也

板凡伯刺厉王也

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故作是诗也

抑衞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也

武公相厉王也史记误以为相平王所谓四十二年犬戎杀周幽王武公将兵往佐周平戎甚有功周平王命武公为公皆非也平王之所命乃郑武公耳

桑柔芮伯刺厉王也

当成康之时毛公芮侯皆在王朝为六卿其后世子孙能守家法陈古义以諌其君如此皆周人国子之教行而家多良子弟本末源流可考也

云汉仍叔美宣王也宣王承厉王之烈内有拨乱之志遇烖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天下喜于王化复行百姓见忧故作是诗也

宣王大雅凡六篇云汉则仍叔周之大夫美宣王也皆变中之正而亦谓之变也何者成王之时未尝有此美也周公之意岂愿有此诗也宣王承厉王之余烈立志刚修身谨遇灾知惧天下为之喜百姓见其忧于是有此美之之意而仍叔乃述之为雅耳

崧高尹吉甫美宣王也天下复平能建国亲诸侯褒赏申伯焉

天下复平建国亲诸侯之权在上所以可美也

烝民尹吉甫美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

韩奕尹吉甫美宣王也能锡命诸侯

江汉尹吉甫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淮浦之夷盖散处毛以为在淮浦而夷行者徐戎亦其一也緜亘泗楚杂在中国自伯禽尝征之入春秋之深淮夷亦尝与诸侯衣冠之集种多矣小雅废而四夷侵宣王中兴兴衰拨乱命召穆公上下江汉之间平定尹吉甫所以美也

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德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然诗无其字而创为之名者极少此二字乃召公之至意尹吉甫尝畧述于江汉而召穆公又自为一诗所说乃美皇父休父之为将而美宣王之命将然穆公平淮夷而二将平徐土则王之武功亦可以为有常德而立武事矣犹虑其黩也诗本以美而序言其戒察其辞知其意乎

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坏也

幽王变大雅二篇

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坏也旻闵也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也

凡伯国爵刺厉王与幽王者非一人也盖世以国爵称

清庙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焉周公既成洛邑成王之洛朝诸侯率以祀文王而歌此清庙之颂寂寥简短有遗音焉一人唱之三人叹之洛诰曰王在新邑烝祭嵗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在十有二月惟周公诞保文武受命惟七年周公盖相成王而率诸侯也

维天之命太平告文王也

亦清庙之所歌也当其时岂敢以太平告而序者推言之耳

维清奏象舞也

孔氏曰奏象舞之乐歌也象则文王之乐内则十三学舞勺勺告成大武之舞也十五学舞象象则左传所谓象箾南籥也箾字与捎同舞之所执籥笛也亦舞之所执南二南之音也祭统曰下而管象孔氏疏诗以为文王有击刺之法武王象而为舞盖疑其为武舞矣孔疏春秋本于杜注又以为南籥既是文舞象箾当是武舞此说愈为支离其实武王象文王之功而为此舞主于文德而基武功

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

成王即位之后周公摄行其政事七年至是周公复辟成王即政诸侯之来助祭而于庙中歌此也

天作祀先王先公也

先王大王以下也先公不窋以下也此共祀之乐歌也

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

周礼冬至祭昊天于圜丘夏至祭地只于方泽而歌此乎盖以后稷配天而诗中推文武之受命耳后稷其肇祀而文武其基命也

我将祀文王于明堂也

古者郊以报本反始而尚质故祀天以祖配郊祀后稷以配天是也明堂以备物告成而尚文故祀上帝以祢配崇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也

时迈巡守告祭柴望也

此巡狩之礼乃武王举行而周公颂之也非武王之自为颂也武王既定天下巡行其守土诸侯各朝于方岳之下乃为告至之祭柴望之礼柴祭昊天望祭山川左传曰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国语曰周文公之颂大抵武王克商之后而有此颂岂武王自为之为之者周公其人抑亦在成王之时盖将以为后代巡守之法祭必歌之

执竞祀武王也

思文后稷配天也

国语曰周文公之为颂曰思文后稷然则颂非周公谁能为之也

臣工诸侯助祭遣于庙也

臣工者诸侯来朝因助成王之祭将归遣之于庙而歌此也

振鹭二王之后来助祭也

武王伐纣下车封夏后氏之后东楼公于杞封殷之后于宋盖以武庚君于畿内微国本亦在纣之畿内故徙之别封宋国其后成王乃命微子为商后二王之后以天子礼祭其始祖行其正朔服色

丰年秋冬报也

丰年之颂秋冬报上帝也秋有明堂之享冬有圜丘之祠秋享告成冬祠反始其诸并歌是以报所祈与

有瞽始作乐而合乎祖也

潜季冬荐鱼春献鲔也

雝禘大祖也

载见诸侯始见乎武王庙也

载见者其来而歌也烈文助祭也臣工祭毕而遣也

有客微子来见祖庙也

武奏大武也

武奏大武者周公相成王象武王伐纣之事而为此舞也

闵予小子嗣王朝于庙也

闵予小子嗣王朝于庙则成王朝武王之庙而思所以继祖考也访落则述成王之心谋所以继祖考者于羣臣

访落嗣王谋于庙也

敬之羣臣进戒嗣王也

敬之释文曰一本无之字然则以敬一字名篇乎

小毖嗣王求助也

小毖天下之事当谨于其小也孔郑皆以为管蔡既平周公归政之后成王因祭在庙而求羣臣之助已为此颂古之颂者皆颂前王之美当其时成王亦或在庙而有颂若敬之小毖闵予访落之类皆歌咏劳苦而推迹本原以求贤听諌而未尝自述以为夸也

载芟春借田而祈社稷也

载芟春借田而祈社稷者甸师掌王载耒耜之田千亩天子三推以劝耕借民力而共成之曰借月令孟春躬耕常借仲春元日命民社分为两月此乃躬耕而王自祭于社稷与

良耜秋报社稷也

良耜秋报所祈也

丝衣绎宾尸也高子曰灵星之尸也

丝衣绎宾尸之乐歌也天子诸侯曰绎以祭之明日也卿大夫曰宾尸与祭同日也周绎商彤又祭以求神也以宾事所祭之尸曰宾尸高子之言非是

酌告成大武也言能酌先祖之道以养天下也

文王之舞曰象诗有维清武王之舞曰武诗有大武而勺者周公相成王所为告成之诗歌也大武本于维清而勺本于大武犹虞书之述尧而夏书之述虞也王者功成然后制乐其初用前王之乐以教化又其次述前王之功德以为乐又其次乃自为乐而其实不敢自为惟推明前王之功德以寓诸形容而见诸歌舞焉则成王之乐其名曰勺是也酌先祖之道以养天下谓成王也先祖之道则遵养时晦与夫时纯熙矣之谓也

桓讲武祃也桓武志也

讲武而歌此祃皆师祭述武王之志也

赉大封于庙也赉予也言所以锡予善人也

赉者武王既有天下之后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崇德报功之诗也古者大封必于庙示不敢专也周有大赉善人是富易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必乱也周虽大赉以锡功然所锡予皆善人也有不善者则不得于武王之朝而封于武王之世矣周公本其意为此诗以歌于庙乎

般巡守而祀四岳河海也

武王有时迈而成王有般般非乐也所以持其安而保其成也一游一豫为诸侯度古先王之般乐岂后世之谓又六年王乃时巡此其祀之歌诗乎

駉颂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务农重谷牧于坰野鲁人遵之于是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

鲁颂之辞夸僖当惠王襄王之世又属齐桓求伯应接不暇行不纯善凡诗所诵者春秋不防见然四篇之义犹有一变至道之遗意使既其文而又既其实鲁其可量乎史克言之乃诗人之性情而僖公未必尽能充之季文子所请诸儒以为在僖公既没之后盖以文子于文公之世乃见欤駉者颂僖公能遵守伯禽之法周公自武王时封鲁而身在周家至其复辟成王命伯禽大启土宇而周公亦之洛不之鲁也伯禽之法即周公之法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又能务农重谷即牧马言之亦可见坰逺之野避民居与农田也鲁人遵之以下义通三篇行父季友之子史臣名克其在文十八年行父又使之对宣公是直谅多闻者也

有駜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泮水颂僖公能修泮宫也

天子辟廱诸侯泮宫辟廱水旋丘其外筑土为堤壅水之外如璧令观者均其义则辟明雍和而泮者所以颁政教也东西门以南通水泮宫学名能修其官又修其化言民乐往泮水乐见僖公至于克服淮夷恶人感化也鲁礼得立四代之乐米廪虞庠也序夏序也瞽宗殷学也頖宫周学也行礼之饮酒养老兵事之定谋献馘受成告克皆在泮宫

閟宫颂僖公能复周公之宇也

宇土地居处也诗言常许故序以为主耳

那祀成汤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问礼乐废坏有正考甫者得商颂十二篇于周之大师以那为首

微子得行商之礼乐而周用六代之乐太师有商颂微子至戴公当宣王之时宋大夫正考甫得十二篇正考甫者孔子七世祖也至孔子録诗时已亡其七篇矣史记以为正考甫佐戴武宣乃接幽平之世又以为襄公时恐误

烈祖祀中宗也

鸟祀高宗也

鸟祀高宗乐歌也武丁有鸣雉之异惧而修德殷道复兴所谓武丁孙子亦犹所谓汤孙盖殷人之立言其法度如此耳

长发大禘也

禘宗庙之大祭也郑以为郊非矣夏商四时祭亦有禘周无之春祠夏禴秋尝冬烝惟五年一禘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之周人禘喾于其庙以稷配商人禘喾于其庙其以契配欤

殷武祀高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