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经解
① 十三卷。孙觉(1028-1090)撰。孙觉字莘老,高邮(今属江苏)人,宋代著名经学家。孙觉早年师事著名经学家胡瑗,从胡氏受《春秋》学,后中进士,累官至右正言。王安石与孙觉原是好友,遂引用之,欲其协助变法。但孙觉与王安石政见不合,认为青苗法病民,遂被排挤出京,知广德军。哲宗时,官至御史中丞,以疾请罢,授龙图阁学士。孙觉曾被王安石所逐,及安石失势退居钟山,乃扁舟造访。安石卒,又作文诔之,时人皆服其德量。孙氏著作,除此书外,还有《春秋经要义》、《周易经解》及文集、奏议等。孙氏之治《春秋》,大旨以尊王抑霸为主。孙氏继承了啖助、赵匡及孙复开创的“弃传求经”之风,他说“三传之出,既已讹谬;诸儒之说,不可依据。但当取其是而舍其非。”与啖、赵、孙复诸人“尽废三传”不同的是,孙复之是非取舍仍然归趣于《穀梁》及其师胡瑗。《自序》称:“《左氏》多说事迹,而《公羊》亦梗概,陆淳以谓断义,即皆不如《穀梁》之精。今以三家之说校其当否,而《穀梁》最为精深。且以《穀梁》为本者,其说是非褒贬则杂取三传及历代诸儒。唐啖、赵、陆氏之说,长者从之,其所未闻,即以所闻安定先生(即胡瑗)之说解之。”孙觉认为:“《春秋》之作,盖以天下无王而孔子以王法正之。诛罚褒赏者,天子之事也。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因此他反对杜预以《春秋》为记载史实之书的观点。他说:“若如其说,则孔子乃一史官尔!《春秋》即曰‘作之’,又徒因其记注,即用旧史,则圣人何用苟为书也?”他也反对何休的“黜周王鲁”之说。他说:“孔子为天下无王,乃作《春秋》,何得云‘黜周王鲁’?如经书‘王正月’者,大一统也;先王人者,卑诸侯也;不书王战王战者,以见天下莫之敌也;书‘王’而加‘天’者,别吴越之僭伪也。《春秋》尊王如此,安得谓之黜周乎?”孙复《尊王发微》提出“有贬无褒”之说,而孙觉亦遵其说。如隐公无三月“公及郜仪父盟于蔑”条云:“盟者,乱世之事,故圣王在,阒无闻焉。……凡书盟者,皆恶之也。……《春秋》之法,恶团甚者日,其次者时,非狄盟也。以类而求,二百四十二年诸侯罪恶重轻之迹,焕然可得而见矣。”此书在当时甚为学者所推重。周麟之《跋》称,“初,王安石欲释《春秋》以行于天下,而莘老之传已出,一见而有心,自知不能出其右,遂诋圣经而废之。”此说未必尽然,但是证当时颇重此书。《春秋经解》与孙复《春秋尊王发微》在宋代影响极大,是当时《春秋》学主流“弃传求经”派的主要代表作。据陈振孙《书录解题》,此书宋时即有刻本,现存清康熙《通志堂经解》本、天一阁抄本、《丛书集成初编》本。② 十二卷。崔子方(生卒不详)撰。崔子方字彦直,又字伯直,号西畴居士,涪陵(今属四川)人,宋代著名经学家。《永乐大典》引《仪真志》之崔子方与苏轼、黄庭坚游,尝为知滁州曾子开作《茶仙亭记》,并刻石于醉翁亭侧,黄庭坚称其为“六合佳士”。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称他于哲宗时三上疏乞置《春秋》博士,不报,乃隐居真州六合县,杜门著书者三十余年。崔氏著述,除此书外,还有《春秋本例》、《春秋例要》。通观崔氏之学,要在明“日月之例。”其《春秋本例序》云:“《春秋》之法,以为天下有中外侯国,有大小位,有尊卑。情有疏戚,不可得而齐也。是故详中夏而略外域,详大国而略小国,详内而略外,详君而略臣,此《春秋》之义,而日月之例所以生也。著日以为详,著时以为略,又以详略之中而著月焉,此例之常也。”此书之宗旨,据其《后序》称,乃因戚《左氏》不著日月之例,且考圣人之例亦大疏略;而《公》、《穀》虽“知日月之例,然亦不知崩葬卒薨与弑君之无例”,所以“其辞至于乘乱而不可信。”因而此书重在阐发《春秋》一书的“日月之例”。其《自序》云:“圣人欲以绳当世之是非,著来世惩劝,故辞之难明者著例以观之。例不可尽,故有日月之例,有变例。慎思精考,若网在纲。”由于崔氏执著于“日月之例”这个虚妄的大前提,故虽亦能发“诸家所未发”,自成一家,但其“过泥”、“偏驳”乃至荒诞之处自所难免。现存有宋刻本,《四库》本是从《永乐大典》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