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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彼得

编者按:一个野猪的故事,记录着两代猪的爱恨情仇。从另一个视角看人类社会,突然的觉醒,叹一声:万物生灵,真的就不能平和相处吗?

01长白山一直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长年白雪皑皑,秀丽多姿。在长白山湾沟林场,生活着一群可爱的动物,它们长着坚硬的鬃毛,长长的獠牙,我们的主人公野猪彼得就出生在这里。

彼得是头公野猪,今年已经十岁了,长着一张可爱的脸,黄白相间的条纹跟其他野猪不同。听父亲汤姆说,他的妈妈是一头美丽的家猪,皮肤雪白,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那时为了和父亲相会,半夜里偷偷跑出猪圈,来到父亲身边,和父亲私定终身。妈妈依偎在父亲怀里,父亲则含情脉脉的望着母亲。母亲告诉父亲,自己多么崇拜野猪,因为八千多年前,自己的祖祖辈也是野猪。不知道是哪代收了人类的好处,才被驯养成家猪了。当家猪有什么好,虽然吃的好,喝的好,但有一天白白胖胖的时候,就会变成人们的食中餐。父亲则告诉母亲,自己的祖祖爷爷曾生活在阿尔卑斯山上,那时候,祖祖爷爷会练气功。到了北风凛冽的时候,就运气成圆筒状,然后滚下山去。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地壳发生变化,自己就跟着爷爷来到这长白山定居了。爱情的甜蜜让父亲和母亲都非常幸福,到了冬天,他们就相拥在栎树下,靠美味的橡果为生。待妈妈生下彼得,父亲就送妈妈走出森林。因为父亲知道,人类成天在追捕野猪们,妈妈和自己在一起太危险了。父亲虽然很爱母亲,但是为了现实,宁愿忍受相思之苦。父亲有很多老婆,这在野猪群中,非常普遍,彼得的兄弟姐妹也很多,但是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不是纯种的野猪。走到哪里,野猪崽子们都管自己叫杂种,这是彼得所不能接受的。

这天,彼得正在河里游泳,突然看见邻居慌慌忙忙跑过来:‘彼得,快,跟我走,你爸汤姆出事了。”

“怎么回事?”彼得的心猛得跳了起来,身上的水还没甩干。就匆匆跟着邻居走进了林子深处。

远远的,传来乌鸦的叫声。林子忽然漆黑,黑得让彼得感觉眩晕。在丛林深处,一群野猪围着汤姆,静静地站立,空气沉闷的仿佛要窒息。汤姆肚子上流着鲜血,侧倒在地上,獠牙虽然翻在外面,却已经没有了气息,只剩下两道仇恨的目光还在巡视。悬崖底下有一具猎人的尸体。他刚刚朝汤姆开了一枪,野猪们狂拥而上,他一慌张,掉到崖谷下摔死了。彼得忽然觉得自己没有泪,他趴在父亲汤姆面前待了很久,他觉得该是自己去找妈妈的时候了。突然间,彼得有些仇恨人类。为什么野猪们只是觅自己的食,人类却成天在追捕它们,要把它们杀死,难道这个世上,野猪和人类就不能各立为安吗?

彼得觉得自己要走出森林,去找妈妈,看看妈妈的生活,同时要为父亲复仇。看看那些人类是怎样丑恶的生活。

02趁着夜黑,彼得跑出了湾沟林场,来到了白山市的一个小村庄。田里有很多苞谷啊,彼得一口气吃了很多。再到小河里喝了点水,彼得又一口气游到对岸。在岸边不远处,是一户人家简陋的猪圈。几头猪已经熟睡了,只有一头年轻的母猪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彼得悄悄靠近猪栏,向母猪打招呼:“你好,我是野猪彼得,很高兴认识你。”

年轻的母猪转过身来,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闪闪发光,“彼得?你好,我叫安妮,是这里最美丽的猪。你是野猪吗?”

“是的,”彼得点点头,“你真美,我妈妈年轻时肯定也是这样的。”

“你妈妈?她也跟我一样,是家猪吗?她叫什么名字?”安妮的声音非常动听。

“奥黛丽。她的后背上长了一块红色的痣。”彼得自豪的说着。

“唉!你来晚了,她早就去世了,你妈妈是我的叔伯婶婶。听说,十年前,她为了逃婚,有一天失踪了,回来后,就嫁给了叔伯。结果主人认为她失踪的蹊跷,怕她传染疾病,就把她杀了,然后烧掉了。奥黛丽的事情在我们村子里,没有人不知道的。”安妮轻轻地说。

“呜呜,妈妈!”彼得这次真的哭出来了,为了从未见过的母亲,还有惨死的父亲。彼得觉得一定要报仇,报仇,为了报仇,自己一定要活下来。

这以后,彼得找了个幽静处躲了起来,还好这里老鼠和蜈蚣都很多,彼得不会饿到肚子,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彼得就找安妮聊天。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彼得一天不见安妮,就会魂不守舍;而安妮一天不见彼得,就会饭也不吃,望着窗外出神。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安妮悄悄拱掉栏拴,和彼得拥抱在了一起。从此,安妮夜夜和彼得在河边私会。彼得喜欢安妮的皮肤,又白又细腻,还散发着饲料的香味。安妮则喜欢彼得硬硬的鬃毛,感觉非常有男人味道。安妮喜欢掰开彼得尖尖的嘴,抚摸他长长的獠牙,这是家猪所没有的。安妮有时想,如果我也有鬃毛和獠牙,就不会随意被人类贩卖,也不会随意被人类宰杀,那是件多么好的事情。安妮有时也会告诉彼得,那些老虎、豹子那样凶猛,真正遇到人,也只能被关在笼子里,失去自由。这时彼得就会说,我们野猪是绝对不会屈服人类的,如果有一天想让我就范,我宁愿死在他们黑洞洞的枪口之下。

03这一天,彼得想到地里再去偷个苞谷吃,刚进地里,就发现一个老汉朝着自己喊叫:“有野猪了,快来抓野猪了。”

彼得心里一紧,凑过去把老汉拱倒,想让他止住喊叫。没想到突然间,一大群庄稼人举着棍棒朝自己奔来。想着自己死去的父亲,彼得的火气上来了,上去朝人群又拱又咬,然后逃窜。情急之下,彼得跳到河里,奋力向对岸游去。刚到岸边。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团团围住了岸边,其中一个黑黑的洞口对准了自己。只听砰的一声响,鲜血从彼得身体里涌了出来,染红了河面。彼得的身体往下沉,灵魂却飘了起来。它看见有几条船划过来,把自己的肉体捞上船。

这个晚上,所有村民都领到了野猪肉。在安妮的栏前,安妮满脸泪水望着窗外,然后一头撞到了圈墙上。彼得的灵魂喃喃自语着:“当有一天所有生灵都毁灭时,人类的末日也不远了。”